最近关于医疗体制改革一个非常普遍流行的看法是其出现了很多问题,这些问题重要的根源就在于搞市场化。很多人来指责医院,指责医疗服务机构,医疗服务提供者,因为有了市场化他们就一心赚钱,这些医院也反过来抱怨,他们非常冤枉,因为国家给的钱太少了,所以没办法,只好赚钱,否则他们没有办法维持生存。 最近在“两会”上也出现了这样的呼声。“两会”的很多代表来自医疗界,他们说既然国家给的钱那么少,我们没办法活下去,我们只有走向市场化,通过病人赚钱,如果不想让我们从病人那里赚钱,只好由政府增加投入。
现在我提的一个问题就是,现在政府的投入是不是少了?这个问题先要简要的说一下。假定真的少了,要追加投入的方式是什么?是不是把新增的钱给了这些意愿反映出来?给了医院是不是真正的追求医院的社会公益性?我觉得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战略性选择问题,先看政府投入是不是少了,这个大体上还是有一定共识的,是少了一点,我用数据简单介绍一下。计算的结果我们看得出来,我们公共部门对医疗作的投入是比较少,97年达到谷底,基本上是17%点几。这个比重在慢慢的回升,到了2003年回升到30%多,30%多是高还是低?低收入国家的平均水平在27%左右,我们是稍微好了一点。离中低收入国家(47%的平均水平)是很差。中等收入国家,从这个图上可以看得出来,第二项是51%,我们跟他们相比的确相持甚远,关于医疗的投资确实是少,关于详情,我在文章中讲的比较多,不再重述了。
公共部门投资一部分是从政府预算中来的,我们刚才进行横向比较,咱们纵向比比,咱们国家现在是不是投的钱越来越少?也是这样的,原来投了占6%,现在也不过就4%点几,这样一看,我们政府投资确实少了一些,现在说“追加”。医院也好,医疗服务工作者也好,他们的抱怨是合理的,政府投入确实少,我们追加投入,应该怎么投入,两种方式,第一种直接投资医院,第二种投资于我们的医疗保障体系,就是刚才我们提到的全民医保也怎么样。这是两个不同的办法,投资全民医保的钱,归根到底还是回到医院中去,所以我今天提出的主张是我们直接投资于医院的做法是很不经济的,最后有可能出现一种状况,就是我们的医院在国家增加了投资之后,一方面从国家那拿更多的钱,一方面继续从市场中赚更多的钱。它两边都想得到好处,这种情况是有可能发生的,在现有的体制不改变的情况下,这种情况一定会发生,我们要改变这个体制,怎么办,我们首先要投资于我们的医疗保障体系,建立全民医疗、全民医保的体系。这个体系非常重要,一方面为民众提供医疗保障,另一方面形成第三方的购买者。这非常重要。有了这个保障,才能控制医院的行为,控制我们的费用。如果我们没有这个保障,不论怎么改,总是改不好。
我们建立全民医保到底能不能建成?全民医保基本上有两种方式来建。一种由政府出钱。另外一种方式是通过医疗保险的方式来出。这是两种不同的模式。第一种模式是政府出钱,这方面在我看来是不可行的,通过计算,我们国家民众方方面面的医疗开支,不是医疗总费用,现在简单的是讲医疗开支,就是看病、吃药,这个数字在2003年达到4300多亿,假定我们保一半,那么全民医保,或者刚才提到的所谓的“保障基本”。什么是基本?即哪怕保了一半也是2000多亿,这占我们国家政府总开支的大约10%左右,现在能不能做到,这个应该由财政部来解答,但是我相信他们是做不到的。
清华大学的专家说:“全民医保的成本可能不能基于4300亿这个数字,因为这个4300亿是在没有医保情况下的支出,一旦有了医保,花费可能会有不同,若估算全民医保的成本的话,可能还要做得更细一点。”我认为实际上在研究中提到了这些问题,这是一个简单的核算,现有大家是花了4千多亿,现在想全民医保,把它保住,这是一个基础,你先保这这两条,当然任何全民医保体制,无论是什么体制,都有可能增加服务的利用率,因为我们现在很多人在没有医保的情况下,有病不去看了,当然花的钱就是4千多亿,如果有了医保,显然就不会是4千多亿了。但是另一方面来说,最重要的就是我们强调建立全民医保,主要是强调通过医保体系,形成一个第三方购买的机制。在那样的情况下,作为购买者,可以运用各式各样的手段进行费用的控制,这些手段从专业上有很多。这些对于医疗卫生政策专家并不很困难。实际上他可以来控制这个东西。其次我们还可以在民众中引入,也能控制滥用医保的行为,我说这个的意思就是我们当然不能简单的基于这四千多亿来进行测算,但是我们假如在两种全民医疗道路上进行选择,一个是公费医疗,一个是医疗保险,公费医疗要保的可不单单是四千多亿,要保的会更多,而这些会更加不可行。
但是如果我们采取医疗保险的方法,情况就会有所不同,医疗保险的方法意思是说,个人也要出一些保费,我们的雇佣单位也要出一些,国家也要出一些,三方分摊这个费用,就有可能建立全民医保的公共服务体系,我初步算了一下,政府的开支大约也在6、7百亿左右,比两千亿少得多,这样就可以建立起来了,而这样的全民通过医疗保险的制度,建立全民医保,实际上在很多发展中国家也是建立起来了,这个也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这就是我基本的看法,我们不要简单的去说政府应该追加投入,最关键的争论点是我们政府怎样合理的花钱。
(根据发言整理 未经作者审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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