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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天,合川风和日丽,阳光明媚。上午11点,记者一行来到合川一农村信用社门前,等待一位青年出现。
十分钟后,一衣着朴素的人影急匆匆地穿过马路,稍有些瘸拐地走来:“你们是晨报的记者吧,我想请你们帮忙联系捐肾!”这位身高一米七左右的青年开门见山地介绍,他叫陈冰,24岁,四川广安人,曾当过两年坦克兵,现在合川打工。
2004年春节,陈从广州回广安过年。大年初四清晨,他开着借来的一辆长安车回家,因前一晚上和朋友玩了一个通宵,他眼皮越来越重,随后醒来时已在医院,父母在哭泣。陈家因此背负上四万多元债务。
“我曾梦想做个摩托车手,但现在梦想无法实现了。”陈撂起裤脚说,他“命大”,但左腿上有多道伤疤,腿里至今仍镶有钢针。当地交警调查结论:陈疲劳驾驶,迷迷糊糊中把长安车开到公路左侧,迎面撞上一东风大卡车。
弟弟隐瞒病情离世
去年2月初,比陈冰小两岁的弟弟陈杰回家过年。陈冰发现弟弟“话变少了,笑容也很难看到了”。春节后,陈杰没再外出打工,只是在家静静地呆着,家人问其故,陈杰只说感觉有点累,想在家里休息。
但弟弟的身体越来越弱,脸色苍白,人显憔悴。大家仍以为只是一点小病,没太在意。两个月后的一天,弟弟躺在床上称,不想吃晚饭了。陈冰热好饭菜,端到弟弟床前。
“哥哥,我不想死!”弟弟突然轻声开口。陈冰大吃一惊。陈杰缓缓讲述隐藏心中半年多的秘密:他半年前就感身体不适,到成都一家医院体检,诊断是肾衰竭。因家中已负债累累,陈杰放弃了治疗,只想尽快回家,度完剩余不多的日子。
陈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几小时后,弟弟拉着他的手离开人世!
弟弟死了哥哥想捐肾
弟弟死后,陈冰心里背负上了沉重的十字架。每当夜深人静都会情不自禁想起弟弟临死前的那句话———“哥哥,我不想死!”
“每次想到弟弟,我都很内疚。要是没有那场车祸,弟弟可能还有救。”陈冰的脸颊上滑过了一行热泪,“我想把自己的一只肾,捐给一个急需的人。”他脸色刚毅,语气坚决。
陈冰称自己是O型血,“医院说O型血的肾最缺。但这事还没告诉父母和朋友,不想让更多的人知道。捐肾后到一个没人认识的地方去生活。请记者帮我联系,尽快把肾捐出去。”
专家:他活在愧疚中
记者昨日就陈冰目前的状况请教了心理专家。重庆荣格心理咨询所所长周矩认为,陈冰的“心病”属应激不适产生的补偿心理。“弟弟的死亡对陈冰刺激很大,他把弟弟去世的诸多原因,全部归结到自己身上。他想通过弥补来寻求心理上的平衡,于是有了捐肾这种想法。”
周称,社会有责任帮助陈冰通过心理交流进行心理纠正,“我们要让他知道,即使因为与受助者不匹配或者其它因素,他的肾脏没有捐赠出去,他也没有必要一直活在愧疚之中。”
(应当事人要求,陈冰系化名)
本报记者刘虎实习生姚伟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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