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沈伟 楚东 通讯员占涛 候兵
夹缝中的萌芽 郊区“混混”进城“发展”
1970年出生的佘昌明与他的大部分同伙一样,家住黄州城区禹王城村附近。这个地方是典型的城乡结合部,但距热闹的黄州城并不远。 3月17日,佘昌明被判刑的消息传开后,还是有乡亲感到诧异:“听说昌伢蛮多关系,怎么还是被判刑了?”
佘昌明团伙是黄州首个以“组织、参加黑社会性质组织罪”判决的团伙。而乡亲们对“黑老大”佘昌明或说印象不深,或欲言又止,但可以肯定的是,佘昌明初中肄业后,就开始在社会上“混”,这次被判刑正是“混”了十多年的“恶报”。
佘昌明身无一技之长,起初只是跟城里的“黑道”人物混在一起,属于那种“小错常犯,大事不干”的人物。
转机发生在2001年,佘昌明与村子附近的陈学钢等人相遇。陈学钢当时手下已有几个人,双方一拍即合:在城郊混没有意思,要到人、财、物更集中的黄州城“发展”。
陈学钢后交待,他当时之所以找到佘昌明,是因为觉得佘“做事很有能力”“各方面人都熟”,可以合伙干出一番“事业”。
一个“脏雪球”就此开始滚起来了。
充满血腥的成长 暴力敛财迅速壮大
进入黄州城后,佘昌明团伙一边经营地下设赌博公司疯狂敛财,一边靠敲诈、绑架等暴力手段创收、“打码头”。
2001年至2004年间,佘昌明等人分别开设赌场达上百场次,每场仅抽头营利就达数千元至数万元不等,另还有高利贷利润。佘昌明成立的“精神赌博公司”,迅速敛财百万余元。
手机停机这样的小事,在佘昌明一伙眼中也赚钱。2001年下半年,黄州区的李某手机欠费停机,要求移动公司赔偿未果。受李某之邀,佘昌明当即带领手下人马,将移动公司一家营业部的大门锁上。民警来了,他们就暂时收手。民警一走,他们又卷土重来。受害单位无奈,赔给佘昌明两部价值5000余元的手机;
2002年,佘昌明以停机为由,故伎重演,令一家联通营业厅无法营业,逼得工作人员赔款1.1万元;
2002年,佘昌明一伙在黄州城区潘某的麻将馆附近与人发生殴打,他们硬逼潘某承担“连带责任”,赔款1.7万元;
2003年12月,团伙成员佘雄伟等绑架了一公司负责人的12岁儿子,试图勒索60万元赎金,幸警方及时解救出人质。
佘昌明团伙的创收花样虽多,但每样都与暴力有关,无论是拘禁、殴打欠债赌徒,还是勒索他人时行凶、威胁。团伙成员装备了一支猎枪和4支土铳,以及大量刀具,短短时间内非法拘禁4起,寻衅滋事8起,伤害1起、敲诈3起。
在这些不起眼的“小案子”中,佘昌明团伙象雪球一样越滚越大。到2004年底,团伙成员已达40多人。
“内部管理”成型成套 “海选”头目强化“凝聚力”
佘昌明团伙内部分工明确,如陈学钢经营赌场,佘卫明负责赌场记账、放码。佘昌明在外人称“昌总”,负责给团伙成员发“工资”,还负责“善后”工作。每当成员受伤或被公安机关抓获,他不遗余力地组织治疗或出钱保释。
随着队五扩大,佘昌明团伙内部矛盾日益突出。团伙成员余某因闹意见,
带人将老大佘昌明砍伤。佘昌明恼羞成怒,令手下将余某狂砍49刀,致其重伤。
为强化团伙内部管理,
佘昌明在2004年3月25日晚召集主要成员在黄州城“香格里拉”茶楼如开“员工大会”,“海选”一名负责人。众成员热烈讨论了一个多小时,最后“投票”推选徐小翔为“头目”,负责对佘的指示组织实施。佘、陈在会上作了“很有水平”的演讲,提出“要做大做强,必须要结束一盘散沙的现状”。
会议的效果立竿见影,会后第二天,新官“上任”的徐小翔带队制造了一起哄动黄州的街头火拼案。
当日下午,徐小翔带领20余人收保护费时,与另外一伙人涂某发生冲突。当晚,徐小翔等人乘4辆车满城追找涂某。双方后在黄州城国贸大楼附近路段相遇,展开了械斗。徐小翔手持猎枪,开枪驱散涂某一群人,将落单的涂某砍倒在路边。
警惕“脏雪球”为害一方
“3.26”街头火拼案震动黄州城。一周后,黄州区警方抓获两名参与火拼人员,案件不但久久没有结案,一个多月后,又发生枪击案:佘昌明遭人枪击致残。
2004年10月,黄冈市公安局成立破案专班,很快摸清了火拼案背后的案情。警方决心将佘昌明团伙连根拔除。
两个多月后,陈学钢、佘昌明等13名主要嫌疑人落网。
近几年,全国针对恶势力的“严打”不断。在短短3年时间内,佘昌明团伙何以由小打小闹成长为为害一方的黑社会团伙?
在黄州城,民间纷纷传言佘昌明有后台“保护伞”。
主侦此案的黄冈公安局刑侦支队中队长曹劲松对此否认,他介绍说,佘昌明的团伙成员大部分是老家附近的年青人。团伙成员几乎都是20出头,小学文化,没有职业,几乎所有人都缺乏一技之长。佘昌明这些“出道”较早的人,平日衣着光鲜很有“派头”,很快成为他们的“偶像”。
民警讯问团伙成员时,不少人冒出这番话,“我们不干这个,难道要我们去种田?”更有成员在审讯时称,“坐牢出去还会干这个,因为我只会干这个。”
办案检查官称,这些话反映了佘昌明团伙成员的共性:缺乏信念,没有完整的价值观。佘昌明如同磁石一般,吸引着身边空虚、拮据、闲散小青年,他们或者为了钱、或者为了虚荣和所谓的安全感聚集起来。团伙如同一个肮脏的雪球,越滚越大。
一位办案人员说:这些人见人怕的团伙成员,长期游离于主流社会的边缘,是容易受诱惑的一群人。对这类的黑恶势力,警方及早介入打击非常重要。然而,要根治毒瘤需要需要整个社会的努力。
《楚天都市报》供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