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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99·桃花扇》剧照。
李晏摄
徐馨 文松辉
3个小时，我们得以观赏到一出戏里戏外的传奇。3月19日晚，是江苏省昆剧院的《1699·桃花扇》在北京首轮演出的最后一场，也是3天演出中唯一的一场“传承版”。
曲终人不散。清澈悠长的音乐中，迎着人们目光走出的，是“师父”们。有指导小生的石小梅，指导老生的黄小午，指导花旦的胡锦芳，指导花脸的赵坚……青春蓬勃的小演员们向老师献上了鲜花。老师笑已盈目的欢喜与欣慰，让几代昆曲人的齐心合力与师承之表溢于台上———为了让这拨年轻小演员能够挑起整出大戏，这些前辈演员甘作幕后指导、演出剧务；为了答谢师恩，小演员以戏折服观众，以对昆曲的爱传承教诲。而这，当说是《桃花扇》戏外的传奇。
围绕着《桃花扇》，江苏省昆剧院演绎着四代师承的故事。第一代演员、68岁的张继青是这出戏的艺术顾问；57岁的石小梅、胡锦芳为代表的第二代，41岁的柯军、龚隐雷为代表的第三代，19岁的施夏明、16岁的单雯为代表的第四代，三代同台献艺；台下的传与承展现在舞台上，让更多的人感受到“百戏之祖”超越时空的美丽。
新版演员平均18岁
生存：传与承的升华
“传承”二字，是昆曲的脉搏。历经600年社会变迁，这一门艺术却未曾灰飞烟灭，所依靠的就是口传心授，就是一代昆曲艺人对下一代学生的亲身传授。
拥有再丰厚的创作与制作资金，若没有在“传与承”这一环节上用足气力，它所呈现的最多是一场绚烂的烟花表演。“这部《桃花扇》调动了江苏省昆剧院最好的教学力量，是昆剧院三代人共同的努力。”此剧艺术指导、昆曲表演艺术家石小梅说。
缘何是“三代人”呢？此次排新版《桃花扇》，演员的平均年龄18岁，其中女主角李香君的扮演者单雯16岁，扮演侯方域的施夏明19岁。台上先后出场的30多位演员，均毕业于江苏省戏剧学校昆剧科，是江苏省昆剧院最年轻的一代演员；指导他们排《桃花扇》的是以院长柯军为代表的中年演员；石小梅、胡锦芳这两位艺术指导作为柯军一代人的老师，则负责指导戏中的男女主角。
《桃花扇》是孔尚任倾十年心血写出的历史大剧，“借离合之情，写兴亡之感”，当时曾连演数年，是昆曲的四大名剧之一。“昆曲要生存，就必须有人来‘承’。生旦净末丑，这拨小演员行当齐全，全国只有江苏省昆剧院具备这样的条件。”《桃花扇》导演、国家话剧院导演田沁鑫说，“年轻人演古老的曲调，有利于昆曲的普及。”
16岁的单雯扮演李香君这一角色，“这是我们第一次排大戏，很难得。在学校时老师也是手把手教我们，但是这次是在大剧场演戏，和过去在小剧场演折子戏的经验不同，我第一次有了表演的感觉。我很庆幸生在这个时代，我们那么年轻就能有这么好的机会，也是我们运气吧。”
作为他们的老师，正值艺术的成熟期，遇上一台大戏而不上台，他们并不觉得遗憾。为扮演李香君的单雯、罗晨雪作指导的胡锦芳说：“作为一个昆曲演员，传比演重要。”
定位于年轻观众群
推广：新与古的对接
“传承”，又不仅仅是昆曲人之间的脉动。它还有一层含义，即“传播”。古老昆曲在今天的传奇演绎，不仅需要年轻的演员来承袭昆曲表演的一招一式，还需要年轻的观众走进剧院。
“我们60多岁了，唱了几十年的昆曲。我们非常希望人们尊重昆曲，了解昆曲。”石小梅慢慢地说，“只要你走进剧院，就会爱上昆曲，我有这个自信！”那么，如何让走路匆匆、娱乐多元的人们，有兴趣走进剧院，来听听看看昆曲究竟是什么呢？
这离不开有效的推广手段。《桃花扇》在北京的首轮演出已圆满谢幕，暂别北京舞台的这部戏紧接着将走进上海、南京等地观众的视野。制作方以演出效果与场次为评价标准，如同影视作品要赶档期，《桃花扇》在首演前，就已将演出计划安排至今年下半年，并正在与苏黎世艺术节等海外主流艺术节进行接洽。《桃花扇》采用了流行时尚的推广方式，具体操作由负责流行影片宣传的工作小组来做，利用新媒介如博客、动画，明确地将目标定位在年轻观众，让年轻人走近昆曲。流行文化虽与古老昆曲有气质相背之处，但调和之后的二者却有了更为迷人的魅力。
当年一出《十五贯》赋予了昆曲新的生命力，今天一部《桃花扇》不可能让昆曲迅速繁荣，但是它让昆曲人看到了昆曲界之外的人们对这门艺术足够的尊重与热爱。我们对昆曲的尊重，说到底是对艺术规律的尊重。而这尊重，首先是对“传承”二字的景仰。以《桃花扇》为载体，通过四代昆曲人的鼎力合作，观众窥见的不仅是中国曾有的文化繁华，还有中国传统文化的未来。
延伸阅读
昆曲
昆曲，产生于600多年前，兴盛于明代隆庆、万历之交，原名“昆山腔”或简称“昆腔”，晚清以来又被称为“昆剧”，是中国传统戏曲中最古老的剧种之一。它浓缩了中国古典文学、歌舞、戏剧、美术乃至杂技等多种艺术成分，深刻影响了京剧、越剧、川剧、湘剧等剧种，被誉为“百戏之祖”。
昆曲的主要剧目有：王世贞的《鸣凤记》，汤显祖的《牡丹亭》、《紫钗记》、《邯郸记》、《南柯记》，朱素臣的《十五贯》，孔尚任的《桃花扇》，洪昇的《长生殿》等；还有一些著名的折子戏，如《游园·惊梦》、《思凡》、《断桥》等。
2001年，昆曲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列入首批“人类口头和非物质遗产代表作”。从2005年到2009年，我国5年将拨款5000万元专项资金，用于昆曲的抢救与保护。
《人民日报》 (2006年03月20日 第十一版)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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