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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某报日前刊登了一幅图片新闻标题。乍看我很惊奇，细看报道方知，原来是十几位靓丽的模特身着洁白的婚纱，以王府井大街和公交车为T台，演出的一场新颖的婚纱发布秀。图片上的几个模特，正在公交车上做秀。这场面很别致，虽不是在行进中的公交车上，但也是见所未见。
穿婚纱原是特殊场合的特殊行为，这些年来虽然日渐普及，但这穿着毕竟也还是限于婚礼场合，婚礼之后便藏诸衣柜，成为历史的纪念。平时没人穿着它招摇过市，出现于大庭广众之中。现在由模特穿着它在T台上展示，也算是观念上的一种解放。
不过谁都知道，服装模特的展示，大都也只是展示而已，离生活中实用还有一段甚至相当一段的距离。或因其贵重，或因其束缚自由，或因其不合国情时尚，而不能实用化。试想，一条拖地长裙，一件通体透明的上衣，哪位女性敢穿着它行走在王府井大街上？更不用说登上拥挤的公交车。
在模特的T台上，特别是西方国家的T台上，形形色色的时装，让人眼花缭乱。但它大多也只是一种艺术，真正走向生活，为人们所接受的，又能有多少呢？凤毛麟角而已。艺术是生活的瓜，也常有理想主义的色彩，与当下的生活不合拍，与普遍的观念不接轨。即便是自己的先民曾经流行过，今人也未必能完全继承。唐代盛行的女款拖地长裙和袒胸上衣，今天也只是被部分接受。
在穿着观念上，老年人多倾向于保守，年轻人多倾向于开放。十四五年前，曾有一幅摄影照片：一群女孩子穿着短裤和露背上衣，行走于天安门城楼下，一位老太太惊讶地看着她们擦肩而过的身影，发出“如今的闺女真敢穿！”的惊叹。这是那个转型年代的生活和观念的真实反映。
在经历了全民穿清一色的灰蓝两色服装的年代之后，国人还是恢复了喜欢多色彩的本性，告别了服饰单调的年代，逐渐营造了百花齐放的生活局面。一位朋友说，日前逛王府井，无意中观察了过往行人，竟没有发现一个人的衣服与别人重样。
穿衣戴帽的爱好，如今不分男女老少，观念都在转变中。“奇装异服”曾是带有批判意义的用语，现在的服装设计师，却把“奇”和“异”当作追求的目标。穿衣者也同样，把奇和异看作是个性的张扬。一位70多岁的老先生，穿着一件鲜红色的上衣，出没在大庭广众之中，穿者和观者都不再感到扎眼，更无另类的感觉。人们的眼光里，看到的只是一种个性，不含任何贬义的成分。
未来人们的穿着会是什么样，无人能预料，会不会再来一个否定之否定，由多样化再回到简约化？当然也是很难说。不过这一规律的根本意义在于进步和发展，而不是简单的重复。我们现在继承和发展了盛唐的许多服饰，仍在追求多样化的进程中，何时走向简约还未可知，但代表简约之风的牛仔服的盛行，却是和多样、繁丽之风并存。
现在看奥斯卡颁奖典礼，那眼花缭乱的服装，我们不再有天安门前那老太的惊叹，原因就在于，我们的观念已随时代，日渐远离了古旧。
《人民日报海外版》 (2006年03月20日 第八版)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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