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10月,髓母细胞瘤给长春7岁小女孩欣月判了“死刑”。3个月前,小欣月失明了。她最大的梦想就是能站在北京天安门前看升旗仪式,听国歌响起……由于她的身体状况不好,不能去北京,其父为不让女儿失望,决定在长春找一个有国歌响起的地方,到时就告诉她,那里就是北京天安门。
几天来,长春城市晚报的记者和无数热心读者一直为小欣月的“天安门”升旗梦构思着、忙碌着。可就在前两天,欣月的父亲告诉记者,欣月的病情突然严重了,“天安门”升旗的愿望需要尽快实现……时间实在太紧迫了,记者与参与升旗仪式的读者们连夜坐在一起商量,经精心安排后,22日,小欣月踏上去“北京”的旅程……
激昂的国歌奏响那一瞬间,小欣月的脸上露出了幸福的微笑,她满脸幸福地对爸爸说:“爸,我真到北京了,天安门!”在场的2000多志愿者、医护人员、客串各种角色的热心市民几乎同时流下了幸福而又酸楚的泪水,因为这次的“天安门”行动虽然成功了,可这么美好的瞬间小欣月却看不见……准备精心营造“北京气氛” 22日早上7时,来自北京的吕先生和妻子早早等候在城市晚报一楼大厅。吕先生说,为完成孩子美丽的愿望,头天晚上他已将所能想到的事情都想了一遍,就是想把事情做得天衣无缝。
记者了解到,22日天安门广场升旗时间在早晨5点左右,那么出发时间必须定在凌晨1-2点,所以让小欣月把白天当成凌晨是件很不容易的事。同时,长春和北京的温差也成为记者和吕先生考虑的第一件事。最后决定,告诉小欣月这两天北京降温,温度和长春差不多,让孩子多穿点衣服。
为更好地让小欣月感受到北京的气氛,记者决定让吕先生在路途中客串一下高速公路收费员,同时还要客串成一位北京公交车售票员。在即将到达升旗现场时,让一直坐在采访车上的欣月下来,乘坐“北京公交车”。
22日早上8点30分,吉林司法警官学校、城建学院的学生志愿者们、长春雷锋车队的5辆车、长春普济医院的救护车全都到齐了。经最后商定,大家都分配好了自己的角色。
起程 报地名孩子满怀期待
9点30分,一行8辆车行驶到小欣月家的胡同外。往日冷清的胡同变得像要嫁女儿一样热闹。左邻右舍的居民全都出来了。看着为欣月圆梦的车队,大家都投来了感激的目光。普济医院医护人员经一系列检查,说小欣月现在的身体完全可以出发。
走出欣月的家已是上午9点40分了,此时的天有些阴,但大家还是担心欣月会感觉到现在不是凌晨1点。上车前,司机特意将车内的帘子都拉上。躺在爸爸的怀里,欣月不停地唱着“北京小妞,嘿呦嘿……”
车队行进的路上,雷锋车队的刘队长时不时用对讲机问跟随的其他队员们到哪里了,队员们就按事先安排好的回答说:到沈阳了,到北戴河了等。为保证欣月的安全,医护人员时不时为她测测体温。
“前面到收费站了!”10点30分,司机故意把声音说得很大。不远处北京的吕先生早已等候在路边。“您好!这里是沈阳收费站,请交费!”吕先生特意用地道的天津口音说。“这是沈阳啊,那还有多久到北京啊?”“快了!”听着爸爸的解释,欣月显得十分兴奋。
变故 临时更换升旗地点
中午11点30分,车队到达了长春市第一实验中学。司机报站已到了北戴河。经过20分钟休息,记者注意到欣月有些疲惫了。原本去“北京”的路还要2个多小时,为不让欣月受到影响,大家临时商量将时间缩短。但这样就不能赶上原定在某军区院内的升旗时间了。怎么办?所有人都懵了。记者紧急联系了长春市公共学校的段文杰校长,说明意图后,段校长丝毫没有犹豫:“只是时间紧了点。但是为了孩子,我马上安排。”
10分钟后,另一队记者赶到长春公共关系学校作安排。一进院,眼前的情景让记者惊呆了:全校2000多名同学整齐地站在了操场上,旁边站着一支整齐的国旗护卫队,学校的老师正在紧急指导:“马上要来我们学校看升旗的孩子现在已经什么都看不见了,但是我们一点也不能出错,我们要让她用耳朵感受到仪仗队的真实存在。所以同学们在踢正步的时候,能踢多响就踢多响……”
当欣月乘坐的大客车驶进长春公共关系学校时,所有准备工作都已完成。记者看了一下表,整个过程只用了15分钟。
操场上一片安静,听到的只有大家的呼吸声。众人扶着欣月下车,走向她梦寐以求的“天安门广场”。包括媒体记者在内的很多人都抑制不住内心的情感,偷偷拭泪。
升旗 她用力抬手想表敬意
下午1点30分,“仪仗队”的正步声响起时,欣月原本已十分萎顿的神情,一下就精神了起来,耳朵随着整齐的脚步声一点一点地转过来。一直抓着爸爸衣襟的手指也松开了,她的嘴角流露出一丝满足的笑。
庄严的国歌奏响时,欣月屏息静听,生怕漏掉了每个细节,而这时孩子本来略显苍白的脸瞬间红润了起来。听着雄壮的国歌,欣月试图举起右手,对着国旗表达一个少先队员应有的礼节,但由于手上无力,她一次、两次用力抬手都没有成功……最终,她只能将手举到额头处。欣月的从容让爸爸流下眼泪,他帮助女儿把右手举到了头顶。看到这一情景,现场的所有人无不动容,大家都不约而同地抹起了眼泪。
升旗仪式结束了,在所有人陪同下,小欣月在“天安门广场”转了一大圈。为营造天安门广场的气氛,所有志愿者都用自己的方言在形容着虚幻的天安门广场……
圆梦 住进宾馆甜甜睡去
升旗仪式结束了,所有人都感觉到一种无形的幸福,因为欣月终于笑了!记者一行来到了由长春团市委安排的市委党校招待所。招待所工作人员特意准备了两间房间。一间欣月和父亲住,一间是为医院医护人员准备的。
晚上7点许,记者来到招待所,为欣月买来了她一直想吃的“北京蛋糕”。躺在床上的欣月正甜甜地睡着,嘴角上的那丝笑容让记者感到无限的温暖。
记者手记
为了一朵即将凋谢的花儿
一整天,近百名参与者一直跟在欣月的旁边,陪她踏上去“北京”的旅程。大家都不敢多说一句话,生怕因为自己的一句话而让这美丽的谎言穿帮。“北京就要到了!”每听这句话时,欣月的脸上都会露出满足的笑,可是记者的心里却是阵阵酸楚,因为在这么多美好的背后等待欣月的会是什么……中途交过桥费、交警的拦截和公交车上游客的热心帮助……这些看似简单的细节却倾注了参与者们全力的热情。
或许很多人都不会明白记者为什么会倾注这么多的精力去撒这么大的谎,但是为了一个随时会凋谢的生命、为了一个充满无限美好幻想的小小愿望,这一切对于我们是值得的……
欣月父亲致好心人的一封信
城市晚报:
当得知女儿得了不治之症后,我感觉就像天塌下来一样,使我们这个并不富裕但很幸福的家一下子陷入了痛苦和绝望之中。现在我有两个愿望,一个是想办法治好我女儿的病,这个愿望好像已经很渺茫了。第二个愿望就是即使孩子的病治不好,也要想尽办法减轻孩子的痛苦,能让孩子快快乐乐地多活一天,现在我的这个愿望正在众多好心人的帮助下一点一点的实现。上至七旬老翁,下至六岁孩童,有送医的,有送药的,有送吃的,还有送钱的,借此机会我向所有关心和帮助我女儿和我全家的好心人们表示深深的感谢,感谢你们帮助我女儿实现了“去北京天安门听国歌”的愿望,感谢你们帮我们全家渡过这暂时的难关。据城市晚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