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在中国会见过邓颖超、宋庆龄的西尔维亚·艾莉第三次来到中国,是因为一本书——30年潜水生涯的回顾和自传《大海的呼唤——海洋的变化》。
作为目前全球最知名的海洋学家之一,西尔维亚无疑是不可取代的——她完美地将科学家、探险家、企业家、小说家和成功的女性这5个角色结合在一起,作为美国国家海洋大气局的首席科学家,让人惊异的是,她所做的科研活动全部都要在海底进行,拥有60多次深海探测活动中7000多小时的水下工作时间,至今仍是单人深海潜水世界纪录等好几项潜水纪录的保持者。
超越人类潜水的极限
上个世纪70年代,电影《深蓝》的原型杰奎斯·麦约曾在世界上第一个潜入100米深的水下,创造了当时人类潜水的极限。
然而早在1964年,西尔维亚就已经开始在印度洋的海底潜水了。那个“史密斯·人类与海洋项目”,在远没有旅游业的蒙巴萨岛、索马里等处的深水下开展研究。工作团队中,西尔维亚是惟一的女性。在她出海前夕,《蒙巴萨日报》用令人窘迫的粗体大字渲染着“西尔维亚将与70多个男性出海”的新闻。在当时观念保守的美国,她成为违反社会规则却因此赢得海底科研机会的第一位女科学家。
西尔维亚说,挑战水下极限不是为了挑战而挑战,是因为人类对水下的世界太无知。而人类的每一次呼吸都与海洋有关。1970年,她又组建了一个纯粹由女科学家组成的潜水科研团队,在加勒比海下的水下实验室“熔融石1号”里度过了一个夏天。在水下,她们摸索出灰鱼每天出没的规律,她们看到鹦嘴鱼白天活动、晚上睡觉,但睡觉时结一种透明的胶状茧包裹全身。每天除了应对潜水病、鲨鱼、有毒的海蜇,还要面对出现危险时的惊慌——有一次,因为沙子阻塞了调节器和故障备用阀,在1000英尺外的海里没了氧气供应。如果此时挣扎着回到海面去呼吸,将因血液中产生气泡、全身麻痹而死亡。她回忆起潜水课程中的“共呼吸法”,于是,西尔维亚和同伴来回交换着珍贵的氧气,朝海面游去。
离海底越来越近
第三次深度潜水在1979年。那是她一生中最惊险的一次:在距夏威夷瓦胡岛玛克浦岬6英里的海底,一条18英尺长的大鲨鱼瞪着闪着绿光的眼睛,像一只无比巨大的蝴蝶盘旋着,几十只长着长爪子的红螃蟹紧抓着粉红色珊瑚上密布的灌木丛,细长的银黑色灯笼鱼……在机器人“吉姆”的帮助下,西尔维亚在1250英尺深的水下独自潜行。她也是第一次试航海底探测器“吉姆”的潜水员。她的小巧身躯,正好可以在进入“吉姆”后再带入相机、笔记本电脑及各种生活用品。
潜水归来后,由西尔维亚执笔的海洋探测文稿录入国家地理丛书《探索纵深的极限》,关于一个女科学家与“吉姆”一起潜入深海的文章迅即从英语译成西班牙文、法文、德文、中文等众多语种——这是历史上第一次由人类完成的最深一次没有任何缆绳与海面连接的潜水。
在一次次的深海探险中,西尔维亚发现大多数“深海危险”并不存在,海中怪兽来自人们的成见。
越接近海底就越接近真实
1984年,西尔维亚第四次深海潜水开始了。乘坐着“深海漫游者”,她沿着加利福尼亚科罗拉多峭壁潜入3300英尺深的海底:“就像落入了银河系!一大批单细胞海洋生物——水母、甲壳动物、环节动物以及偶尔出现的小鱿鱼的灯光使我的游泳衣上布满了银灰色的光芒,就在深海漫游者的球体接触到海底灰褐色的泥沙中时,我发现了一只可口可乐罐!”
虽然已四次成功潜入海底深处,但西尔维亚知道,2万英尺以下的海域是人类从未到达和发现的深度,整个海洋有一半面积在这个深度以下,介于2万到3.58万英尺之间的深海,是“海洋中的珠穆朗玛”。安全法规更是禁止人类进入这片深海。
西尔维亚在书中告诉读者,“海底拖网”的捕鱼技术每捕获10万磅墨西哥虾,就会有80到90磅的鳗鱼、鲑鱼被捞上来,成千上万的海豚也无辜致死;每年有成千上百吨的鳞虾被捞出南极生态系统;在澳大利亚,有人靠出售大型鲸的肉、牙、油来维生;珊瑚正在白化,海洋中的生物多样性正在被破坏;在1993年的佛罗里达湾,大批鱼类、海洋动植物因人类滥用杀虫剂、化肥以及通过人力改变淡水资源流向而导致了海湾生态系统的全线崩溃。
与《寂静的春天》并称姊妹篇的《海洋的变化》,向人类发出痛切的呼吁:“想想火星吧,那里虽然有水、岩石、阳光和风,但生物多样性却等于零,人类在那里无法生存,绝对不能让地球变成第二个火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