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年3月28日,备受关注的以色列第17届国会大选落下帷幕。奥尔默特领导的前进党赢得了选举,面临组阁和争取地区和平的双重使命。
此次大选被视为以进入后沙龙时代的一次选举,也被称为是关乎巴以未来是战是和的一次选举,更是决定美“大中东战略”成败与否的一次选举。选战竞争之激烈前所未有,尘埃落定后自然也是有人欢喜有人愁。而本次大选的一大特色则是仅为63.2%的投票率创造了以立国以来历届国会大选投票率最低的纪录,中央选举委员会公布的数据显示此次大选比上一届2003年大选的投票率再低了5.7个百分点,这一情形与以色列党派林立、新党迭出、选战气势高涨截然相反。
奥尔默特领导的前进党赢得了选举,面临组阁和争取地区和平的双重使命。
大选改变以色列(图)
选民故事
和平,永久的问号
以色列人口仅630万,但党派多达31个。有专家在投票结束后评论说,63.2%的投票率在西方国家已不算很低,但以色列选民说,以色列和其他国家不一样,一直处在危险之中,投票使国家朝着正确的方向前进对每个以色列人来说都极为重要,这是“生死攸关的问题”,所以每个选民都应积极投票。
以色列大选后的3月31日,本报以色列特约记者刘欣伟走访了几个以色列普通百姓家庭,试图了解他们眼中的大选和对选举政治的心态。
“我没想到投票率会这样的低。”
被采访人:塔利·高登(英文教师,35岁)塔利·高登是一名英文教师,35岁。其父母于1958年从欧洲迁居以色列,后全家于1974年迁往加拿大。1993年塔利只身回到以色列,随后在以遇到了现在的丈夫依兰·高登,两人又于2002年一同离开以色列到加拿大生活,2006年2月塔利因思念以色列,劝说丈夫一起再次回到以色列。塔利夫妇拥有以色列和加拿大双重国籍。
塔利十分关注以色列的前途,称只要在以色列,她每次都会参加投票。她说,只有你投票支持你的党派,才可能让你的观点在国家政策实施中得以体现。此次选举,塔利投票给了梅雷兹党(获5席),一个左翼政党。
她补充说,“我的第二选择是前进党。只是因为我身边好多朋友都选前进党,我想前进党已经足够好了,所以才将选票投给了梅雷兹党。”她说,如果知道选举的结果是前进党仅比工党多出9个席位,她肯定会毫不犹豫地把自己的这一票投给前进党,这个结果离塔利预期的“够好了”相差甚远。
以色列有一句话“四个犹太人五个想法”,形容以色列国民政见的不一。加上像塔利这样以为“前进党够好了”就选投别的党派的选民,以色列第一大党要获得更强大的优势实在是有难度。塔利说第一大党和第二大党的差距实在太接近了,就算前进党组阁成功,也实在很难有所作为。塔利的担心一点也不多余。
在谈到如何看待此次大选时,塔利用了“吃惊和失望”来形容,她压根没有想到以色列的投票率会这样的低。对于有些专家的“以色列今年的投票率是可以接受的,因为以色列还有约10%-15%的选民在国外不能赶回来投票,与西方国家相比,该投票率已不算低”的说法,塔利反驳说,以色列和其他国家不一样,以色列一直处在危险之中,投票使国家朝着正确的方向前进对每个以色列人来说都极为重要,这是“生死攸关的问题”,那些不投票的人简直是对国家和自己不负责任。就她所知这些人当中很多是IT从业人员,也包括一些教师,他们认为政治就是垃圾,安于现状,过于关注个人利益而否定政党在国家的作用。
塔利的这种对以色列未来高度负责的态度也许来自他的父亲,一位她称为“右得不能再右”的祖籍波兰的犹太人。他会向任何人讲述他的观点并期望说服影响别人,包括塔利的母亲(祖籍瑞士),一名左翼政党的支持者。塔利说在她父亲的长期游说下,她和母亲都有了一点右,但却始终站在左边。塔利每次投票都选的是左派政党,为了不让父亲失望和难过,她第一次参加大选投票时都没敢告诉父亲。塔利共参加过4次投票,每次都不一样。塔利笑着说:“每个以色列人都是这样的,我们每次投票的政党可能都不一样。”
“我们希望的就是和平的生活”
被采访人:纳胡姆·达斯卡(51岁,交管局的考官):记者在以色列工作,需要更换驾照,半个月前在考驾照时结识了交管局的考官纳胡姆·达斯卡,他自出生起就没有离开过以色列。51岁的他思维敏捷,非常善谈。一个多小时过去了,记者还没搞清他的票终落谁家,而他仍在滔滔不绝地介绍以色列国家史。
但从他的话语中可以感到他对和平的期盼,他一上来先在纸上画了一张以色列地图,然后详细地介绍了以色列与周边国家的纷争及现状。“与黎巴嫩有磨擦,以色列曾出兵黎巴嫩但终因伤亡太大而撤军,目前暂时相安无事;叙利亚一直在向以色列索回戈兰高地,但因该高地的战略位置至关重要以色利至今与叙利亚分别驻军,心照不宣井水不犯河水,但叙利亚通过黎巴嫩进攻以色利之心始终不死;与约旦已达成协议,和平共处;与埃及,因为以色列牺牲了拥有石油这一战略资源的西奈半岛,也获得了目前的和平。”然后他神秘地说,还有个最大的问题就是巴勒斯坦。其一,以色列的版图将巴勒斯坦地区分为两个“孤岛”———加沙和西岸,这样巴勒斯坦不会答应;其二,巴勒斯坦激进组织认为全部以色列都是巴勒斯坦的,而以色列人都应该被赶下海去,使双方对话缺乏共同点。一通介绍下来,言下之意以色列处于敌国的包围之中,岌岌可危。
达斯卡说,犹太人除了以色列没有别处可去。“犹太人脑子好使,善于从商,我们有钱,可是我们缺乏容身之处。”他说,以色列曾经想用金钱使加沙的巴勒斯坦人归到邻近的埃及,使西岸的巴勒斯坦人纳入约旦,可是一方不愿去,一方也不愿收。
“我们希望的就是和平的生活”
,然而加沙和西岸就像以色列的毒瘤,是永远的痛。以色列曾期待与巴勒斯坦谈判解决争端,然而这个过程痛苦而漫长。达斯卡称,以色列缺少有强大号召力的统领性政党,每当以色列找到一个党派与巴方谈判,取得实质协议后,就会有别的党派提出异议,导致以巴和平进程总是半途而废。
为了换来和平,人们投票给自己支持的党派,期盼能最终解决。而执政党也将安全和和平放在首位,以色列放弃了西奈,愿意提供资金,以色列还接纳了15%的阿拉伯人给他们国籍帮助他们建设稳定的家园。然而自1948年建国以来,以色列的和平进程没有太大起色,从原来的战争到现在的自杀性爆炸,一直困扰着每一个人。
而随着美国援助的缩减,以色列人平均每年要交给政府500美元用于安全防范,达斯卡说连他的养老金在不久前也被砍了一半。
51年的信念和坚持,51年的期许和失望,达斯卡说,今年他实在是不知道该选择谁了。不管你选择哪一个,结果都一样,因为即便你投票的党派获得了第一,就像这次的前进党,就算总理想将和平进行到底,以色列的政治体制———多个党派一起组阁使他缺乏能得以坚决贯彻执行的权利。“近40%选民选择了弃权,以色列的第一公民———总统卡察夫该好好考虑考虑了,他应该向议会建议改变以色列的政体了。”达斯卡的妻子是一家超市的收银员,家里有三个女儿,现居阿什克隆。
妻子此次也未投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