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得疑疑惑惑,难道临夕还给她买过房?她不是说他们的交往主要停留在精神层面吗?子慧似乎看出了我的疑惑,马上解释说,那房是商品房,他只是带我去欣赏一下,让我过过眼瘾,跟我和他都没关系,看完也就完了。 细心是男人少有的品质,而临夕却处处能让我感受到他的体贴与呵护。一次开车远行,路上我突然晕车,要呕吐,临夕马上停了车,跑很远去买来水,拿出车上早已备好的晕车药。 和临夕在一起的日子,我变得越来越多愁善感起来,就像热恋中的人,会因为对方的一颦一笑或喜或悲。一次和临夕约在一个公园见面,谁料他临时被一个会议绊住了。骤雨初歇,我在公园里百无聊赖地转悠着,想着他不能来,看着花朵上那晶莹的雨滴,我心里突然涌出一股莫名的悲伤。感时花溅泪,我甚至想起黛玉的葬花吟。过了一会,我接到临夕的电话,他说马上就到,我又觉得眼前那些花朵顿时也娇艳起来。 有时我们一起在公园里休憩,临夕躺在廊下的长凳上,我则坐在他身旁,我们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话,看看天空,看看行人。我想,这就是我一直追求的爱情吧,温馨而浪漫。我幻想着和临夕共撑一把油纸伞一直走下去,或者躺在一座荒岛的草地上,慢慢老去,就像那首歌唱的那样:“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直到我们老得哪儿也去不了,你还依然把我当成手心里的宝……” 子慧说,临夕是一个很自信很乐观的人,即使在他事业处于最低谷时,也从未颓废过,他时刻给人以阳光般的感觉。从子慧口里讲出来的临夕,是一个很优秀很优秀的男人,几乎没有缺点。 看不清玻璃的另一面 爱情是美好的,但生活终究是现实的。两个家庭时常在一起聚会娱乐,面对临夕的妻子、我最好的朋友,我常常感觉自己已经变成了双面人,在人前我依旧是那么单纯而真诚,但在人后我却又……我开始鄙视自己,内心的压力与日俱增。 但我最大的担心仍然来自于临夕,他从未直接说过喜欢我或爱我这样的话,起初我认为他是真诚的,后来我渐渐担心他对我是否真心。临夕的心就像一块毛玻璃一样,我永远看不透里面有些什么,我看不清玻璃的另一面。通过观察临夕的点点滴滴,我感觉他似乎不止有我一个女人。 我曾相信,付出总有回报,可是我始终盼不到临夕一句“喜欢”或“爱”。我试着不要太在意,他是大树,我只愿做路边的一条小溪,滋润他这棵大树。只要他对我依旧是那么真心地呵护就够了,不奢望听到“喜欢”或“爱”了。 可是,没想到,我这样的小小愿望也成了奢望。这两年,临夕开始疏远我了,他再也不主动跟我联系,节日里也没有了那熟悉的问候。去年有一段时间临夕一直没有和我联系,失望之余我独自跑到云南去旅游散心,我想把日记埋在山顶,忘却这段回忆。那天下着大雨,我不顾导游的劝阻执意登山,好强的我试图以此证明自己无需他人也可以很好地生活,包括临夕。不幸的是,我摔下了山,昏迷之后幸运地被抢救了回来。 不久前,我查出患了癌症,是早期,临夕当然是知道的,但他竟然从未问候过我。忧郁伤肝,我想正是这两年临夕的疏远、我的忧愁引起了我身体的突变。 如今,偶尔和临夕在一起时我心里很宁静,可一分开就感觉很陌生,感情忽远忽近,我们究竟是朋友、知己,还是情人,我始终不能确定自己的身份。我不愿再这样纠缠不清了,我的病让我的未来变得不确定,这段本就不确定的感情就更不确定了。8年的交往,竟以这样的方式结束,我心里好惆怅。 看过电影《廊桥遗梦》后,我一直有这样一个奢望,让我跟临夕的感情就像电影中男女主人公那段唯美的爱情一样,我不求和临夕有什么将来,只愿我能凭着自己的性格魅力在他生命中占有一个永恒的空间。现在看来,这样的想法未免有些幼稚。电影毕竟是电影。 临夕曾送我一支派克笔,我说过,如果哪一天,我们的感情终结了,我就用这支笔为我们的感情写一篇悼文。那支笔我一直没打开用过,现在到了用的时候了。 子慧递过她的日记本,指给我看这么一段看似像诗的文字:“情已至此/何以入心/安然隐去/了无痕迹/似冬/似秋叶/终归落地”,她说这是她对这段感情的总结。 [记者手记] 梦醒 徐静蕾用一句精辟的话概括了自己的电影《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男人的一夜,女人的一生。” 这个故事似乎也能套用这句话。也许我这样说对子慧有些残忍。一般的故事,我听了也就听了,但子慧的故事,我听了之后想了好久,我是很认真地在替她分析。我分析后得出的结论是:这似乎是子慧一个人的爱情。就是说,那个男人,对子慧的感情要淡得多,似乎只是那种所谓的“第四类情感”,其实他更多的是把子慧当成一个红颜知己,而不是情人。至于他们有过的那一两次越轨,也许只是不该有的一两次欲望的放纵。 女人天生爱做梦,没梦的女人似乎也不太可爱。但女人任何时候都该留一分清醒,不能长梦不醒。否则梦醒之后会觉得自己很受伤害,即使没有怨恨,也会觉得很失落。子慧不就是这样吗?虽然她自始至终没说过临夕一句坏话,但我仍然能感觉到她那深深的失落。 ( 东方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