忐忑不安 医院已拒绝一次救助
“我不确定医院会不会答应拨一部分钱出来,上次他们就拒绝了一个娃娃。”倪大爷有些忐忑。他说,3月29日那天,他们一家人把余下的8万多元捐款交给二医院时,有位家长希望能得到部分捐款,治疗被烫伤的娃娃。但当时医院以“善款只能救助本院病人”为由拒绝了这位家长。“没能帮到他,我心头难受得很。”倪大爷深深叹气,转过身,用布满皱纹的大手抹着脸。“医院没理由不拿钱出来,这些钱是好心人捐给我们的,我们一家人又捐给全社会的,不是捐给医院的。 ”途中,倪大爷反复念叨着这句话。
□求助受阻
医院表态:监管小组处于筹备期
倪大爷邀上幺幺妈妈张小英一同到成都市二医院给幺幺申请捐款。下午4时,二医院党委办公室内,倪大爷向党委办公室主任覃咏华表达了来意。“娃娃伤得很重,比我们豪豪还严重,话都不能说了。希望拨出一笔钱,不论多少,缓解孩子救命之急。”
“倪大爷!你的心情我明白,但一切还是要按步骤来。”覃主任说,使用基金必须通过基金监管小组的讨论,不能随便拨用。而钱捐给谁?捐多少?都要由小组调查后仔细商议。覃同时表示,目前监管小组尚处于筹备期间,“到时候,我们会邀请媒体来参与监管,医院不会乱用一分钱。”
“你们上个月29日便宣布成立监管小组,现在已经过去6天了,监管小组还没成立好?娃娃可是等到钱救命啊!”倪大爷语气有些急促,他看看幺幺的妈妈脸色更加忧郁,颤抖着声音说:“这要研究到何时?娃娃还等着救命!”
“小组正在筹建,咋个做决定嘛。再说烫伤的娃娃太多了,比这个严重的都有,钱只有这么多,要用在刀刃上。”覃主任随即给记者“建议”:“你们媒体现在可以帮他们多呼吁嘛,让社会上先捐助。”
听完覃主任的话,一直没说话的张小英跌坐在板凳上,将头埋在缠着纱布的两手间嘤嘤哭泣。倪大爷看着她,摇着头,长叹一声:“我真后悔把钱转捐给医院。”
“医院这样搞,不对啊,违背了我们的本意。明明眼前就有需要帮助的人,他们应该立即拿钱救人才对。”从二医院出来后,倪大爷看着一脸悲伤的张小英,觉得内疚:“对不起啊,姑娘,让你们失望了。”“爷爷,不管咋说,还是谢谢你。”张小英用两手夹着倪大爷的手,轻轻摇晃,表示感激。
□各方声音
读者尴尬:爱心捐款谁来监管?
昨日,本报报道《滚烫油锅中妈妈徒手捞女儿》引起社会关注,经各大门户网站转载,远在广州、深圳、浙江等地读者都打来热线,希望能帮助幺幺渡过难关。
在广州从事行政管理的冯先生说,“孩子年纪这么小,伤势又挺重,如果仅仅是因为钱的原因得不到治疗,对孩子来说就太残酷,他会尽快给孩子账户存入一笔钱。
在深圳从事电视会议配套设备销售的卢先生希望,用公司9名员工的福利基金给幺幺作治疗费。公司因员工迟到的罚款等有一笔基金,他们之前便开会讨论过,希望用来捐给需要的人。不过,他不想捐在医院的账户上,也不想直接捐给家属,希望有公信力的部门来监管。
跟卢先生一样带有这种疑虑的好心人不在少数,他们表示,在以往的捐款及报道中都遇到过同样的问题,既想及时救人,又担心爱心遭遇尴尬。爱心捐助到底是家属监管,医院监管,还是公益机构监管?如果你有更好的建议,早报热线86757777希望你建言。
社会学家:医院尽快拿出方案
对与这笔善款的使用和监管,四川省社会科学院社会学所副所长胡光伟表示,倪大爷一家捐这笔善款目的是让它能回归社会,但回归社会的方式值得考虑。
“医院既然接受了这笔钱,就不能存在私心,应该尽快拿出方案,比如设立基金会,或转交给有关部门,不要让大家的爱心无法落实。”胡光伟认为,倪大爷家既然把钱捐给了医院,只能建议医院如何使用,不应该左右医院。他同时认为,这笔个人捐款的使用和监管暴露了我国慈善制度上的薄弱环节,“捐款应交给有关部门监管,使用也必须有严格的审查,也应由第三人负责监管,对谁用?用多少?都要有详细的章程。不是谁随便一说,就拿钱出来。”
胡光伟呼吁,有关部门应就此事对个人捐款指定详细制度,“见证着大家爱心的善款,不能在急需使用时遭遇‘冻结’。”
律师观点:捐助人有权监管善款使用
四川刘范杨张律师事务所律师范安彬说,目前,对个人捐赠还没有合适的法律条款,个人捐款更应交由民政福利机构,或由政府部门成立专项基金会。豪豪的外公若要转捐善款,医院可接受其提议,对受助人进行调查,对捐赠款项仔细划分。捐助人有权对善款的使用情况进行监管。
早报记者孙琪杨琴摄影劳稔麦朵
昨日报道:三龄童跌入滚烫油锅
母亲徒手救女严重烫伤(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