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视新闻频道《新闻会客厅》节目文稿
倪东艳:八岁当家
主持人:您好观众朋友,欢迎走进《新闻会客厅》。今天节目一开始我们先通过几幅图片来了解这样一个女孩。这个女孩名叫倪东艳,她的家住在重庆东部四百公里以外的一个偏远山区,她今年刚刚八岁,12月7号是她的生日,但也就是在去年的生日这一天,她的爸爸突发脑溢血去世,扔下了她和一个患有智障和残疾的母亲,从此八岁的孩子开始独自撑起这样一个家。小东艳一边要上学,一边要照顾妈妈和自己全部的生活,为了买一包火柴,她一个人跑八里山路卖掉了26斤玉米。 父亲去世之后,她执意用家里仅有的六百块钱来偿还村里安葬父亲的费用,因为担心妈妈没有人照顾,她拒绝了好心人的收养,在得到不少的捐款之后,她又写信说,大家不要再捐钱了,已经够了。究竟这样的一个女孩是一个什么样子,前不久我们的记者到她的家去看望她,发现小东艳母女俩她们已经是被当地的政府安排住在了福利院里,生活环境应该说比以前好了不少。有人说是媒体、政府和社会上的好心人帮了小东艳,也有人说真正帮助她的正是这个八岁的小女孩自己。今天我们节目请到的就是刚才在片子当中看到的8岁的小东艳和她一年级的班主任何小东,何老师,您好。
何小东:主持人,您好。
主持人:东艳,刚才咱们在看片子的时候,你一直在笑,为什么笑?是不好意思吗?你今天穿的这身衣服挺漂亮的,是你自己选的吗?
倪东艳:不是。
主持人:那是哪儿来的?还有娃娃是哪儿来的?
倪东艳:不知道是谁买的衣服。
主持人:你喜欢什么颜色的衣服?
倪东艳:就这个颜色。
主持人:最喜欢黄颜色。你一直抱着这个娃娃,是不是特别喜欢玩洋娃娃?
倪东艳:对。
主持人:为什么最喜欢洋娃娃呢?小猫小狗那些都不太喜欢,洋娃娃怎么好呢?你把它当成小妹妹,还是当成自己的孩子?
倪东艳:当成小娃娃。
主持人:刚才还给它梳头,你喜欢给小娃娃梳头吗?
倪东艳:对。
一件柜子、一张桌子、两张床,这是小东艳和妈妈的新家。但这对小东艳和她的妈妈来说,却是过去连想也不敢想的。在房间里,还放着一个箱子,这是当时镇上的工作人员替小东艳搬家的时候带过来的,小东艳和她妈妈所有值钱的东西都在这个箱子里。
采访工作人员:搬家的时候非常简单。这是他们全家所有的家当,都在这里。
主持人:现在你是跟妈妈一起搬到新家了,从旧家搬家的那天你高兴吗?
倪东艳:不高兴。
主持人:不高兴啊,搬新家为什么不高兴?舍不得旧家,是吗?
倪东艳:对。
主持人:可是新家又大,又比原来好,为什么舍不得旧的家吗?
何小东:平时她跟我说的时候她说不习惯,因为她舍不得走。
主持人:你觉得她主要舍不得是因为什么呢?是因为她父亲埋在旧家的后院吗?
何小东:这也是一个原因;另外因为对当地比较熟悉,同学、邻居比较多,熟悉一些。
主持人:那你还想不想旧的家了?
倪东艳:想。
主持人:还想,你回去看过吗?
倪东艳:看过。
主持人:你回去就看什么了?是看看房子还是看看爸爸?
倪东艳:看爸爸。
清明节前夕,小东艳又一次来到位于村子东侧的坟地里,给爸爸上坟,熟练地点燃冥纸、烧香,长久地跪在父亲的坟前,这已经是她第十次来上坟了。去年12月,小东艳的父亲因为突发脑溢血去世,留下了她和下肢残疾并且还有智障的母亲。而对八岁的小东艳来说,给她讲故事的爸爸不在了,家里的顶梁柱塌了。
主持人:她是你班上的学生,开始的时候可能在你看来跟其他同学没有什么太大区别,后来慢慢的你怎么发现她和其他同学不一样了?
何小东:这有几个方面,第一,她上课的时候没有橡皮擦,我第一次给了她一块橡皮擦,第二天来的时候不见了,于是又给了第二块,第三天又没有了,于是我在第三天又给了一块,给了之后我反复问她,她说被她妈妈扔了,当时我觉得有一点奇怪。
主持人:那你怎么做的?去她家里看了看?
何小东:确实去看过了,并且去过多次,因为第一次去的时候,我感到当时有一种震惊。
主持人:你看到了什么?
何小东:看到了她妈妈坐在院子里,当时跟我们说话的时候,她好像有一种语无伦次。
主持人:她这个家里这种特殊情况你知道之后,能做些什么吗?
何小东:我知道了之后,一个方面,平时周围的邻居说她爸爸因为年纪比较大,结婚的时候59岁了,59岁结婚,60岁才生下这个孩子,再加上她妈妈是全身瘫痪,结婚那时候是用滑竿把她抬过来的。
主持人:滑竿抬过来的。
何小东:用滑竿抬来的。
主持人:后来她父亲去世这个事情,她跟她爸爸两个人在家的时候,父亲在家里的床上就去世了?
何小东:是这样的。她跟邻居说了一下,爸爸去世了,跑出来,当时邻居也给我打了电话,说倪东艳的爸爸已经去世了。
主持人:当时村里决定替她爸爸办这个葬礼。
何小东:对,当时鹅池政府就委托了我们的村委来负责这样的事情。
主持人:当时一开始办这个丧事的时候是村里垫的钱是吧?
何小东:是政府拨下来的钱,给他专门拿来办丧事的。
小东艳的父亲的葬礼是村里一手操办的,村上出钱,将小东艳的父亲埋葬。而在葬礼结束后没几天,倪东艳却拿着600元钱,找到村里的负责人,要还村里代为给她父亲送葬的费用。
主持人:当时这个文书听了之后什么想法,跟你说过没有?
何小东:当时他就说了一句话,万万没想到。
主持人:当时你知道你有六百块钱吗?
倪东艳:我看见他们拿来了。
何小东:别人拿来的时候她看见了。
主持人:那六百块钱是给你的,你自己留着就可以买好多东西了,对不对?
倪东艳:买包包。
主持人:可是你后来怎么还给别人了呢?你留着可以买包包,可以买娃娃,娃娃就可以买好多个,干嘛要还给他们呢?
倪东艳:那是跟别人借的。
何小东:她认为她爸爸去世的时候埋葬的钱是跟别人借的,她认为是这样,所以她要拿她的独生子女费来还。
主持人:村里说不用还了,大人说不用还了,咱就不还了好不好?
倪东艳:不好。
主持人:为什么不好?你觉得留在自己手里不好吗?
倪东艳:是别人的。
主持人:别人的就必须还给他们是吗?
倪东艳:对。
主持人:像这些衣服也是别人送给你的,还不还呢?
倪东艳:不还。
主持人:衣服就不还了。那六百块钱为什么必须还呢?
倪东艳:那是跟别人借的。
主持人:借的,如果给的就可以拿,如果是借的就可以还是吗?
倪东艳:是。
主持人:当时她父亲办丧事用的这六百块钱村里面是借她的,像她说的是借的,其实就是帮她出这个钱了?
何小东:当时实际上就是给她出的这个钱,是政府让村里办这件事情的。
主持人:为什么她坚持认为这是借的钱呢?
何小东:因为她把她爸爸的丧事办完之后,她听说用了六百元,实际上不止六百元,还有许多事情,她认为是在村会计那里拿的,所以她认为这是别人的钱,她要还。
主持人:一个八岁的孩子在我们想象她还不太懂事呢,可是她却那么坚持地要把家里仅有的钱拿出来还给别人,你当时觉得在她身上发生是很正常的事情还是让你也觉得意外?
何小东:在她身上也并不意外。
主持人:为什么不意外?
何小东:因为平时她做事的时候都是这样做的。
主持人:你跟她也有几个月的交往。
何小东:应该有七个月,从去年9月份开学就接触。
主持人:你能理解一个小孩怎么会想到一定要把这个钱还上?
何小东:我确实也想不到这样的事情,如果说遇到别人,他不可能来做这样的事情,因为我们在学校的时候,平时我教育学生就是一定不能够随便找人要东西吃,但是她就这样回答,她说我从来不找别人要东西吃。有一次下课的时候我就注意观察,班上同学都在吃东西,她看了一下,马上把脸转了过来,她不想要别人的东西吃。
主持人:为什么这个小姑娘这么有骨气,你觉得是天生的,还是她爸爸教了她不少?
何小东:爸爸也教了一些,邻居也说了一些,因为我们有这样一句话,没有生而知之者,只有学而知之者,但是她学了之后她懂事,并且能够完成好。
父亲去世后,家里一下子失去了经济来源,她和她妈妈的生活重担一下子落在了八岁的小东艳的肩上。
每天天刚亮,倪东艳就已经起床开始从200米以外的邻居家挑水。
采访邻居:她比我起得早。
背柴劈柴,在火铺生火做饭,为妈妈洗脸,这成为小东艳每天的必修课。下午放学回家,坐在妈妈身边为妈妈读书,把一天学的念给妈妈听。之后,她才有自己的时间做作业。
主持人:我们看到刚才那个片子里面放的,她做饭,给妈妈穿衣服,给妈妈擦脸,做很多大人才能做的事情,开始的时候,她爸爸刚刚去世之后,她这些事情就主动承担起来了吗?
何小东:对,是主动承担起来了,她自己每天早上六点钟,有时可能是五点过就起床,把衣服穿好之后就把饭煮吃了,因为比较忙,让妈妈也吃了饭,就把碗放着,下午放学了再回来先洗碗,再煮饭给妈妈吃。
主持人:我看看妈妈在那儿坐着,你给她念课本,干嘛要给她念那个书呢?你是要念给她听吗?
倪东艳:对。
主持人:她听得懂吗?听不懂,她听不懂你干嘛还要给她念呢?
倪东艳:她不会走路。
何小东:她不会走路,要给她念一下书。
主持人:你念的时候她听吗?
倪东艳:不听。
主持人:不就听不念了呗,行不行?
倪东艳:不行。
主持人:你以前看到过这个景象吗?
何小东:看到过。当时也觉得比较奇怪,因为她妈妈当时精神不是很好,但是她还是要做,特别是晚上她回家了之后,把饭吃了,把碗洗了之后到邻居家去做作业,做一会儿作业之后还要回来看一下她妈妈,平时有人去看她妈妈,把她妈妈先带走了,出来说什么,她都感到心里不安,忐忑不安的。因为她当时把她先带到福利院,她在后边还收拾一下东西。
主持人:先把妈妈带去的。
何小东:实际上就是先走几分钟的时间。
主持人:她就不放心了。
何小东:她就不放心了。
主持人:你现在出来到北京好几天了,想妈妈吗?
倪东艳:不想。
主持人:只要是有人照顾妈妈了你就不想了是不是?
倪东艳:对。
主持人:如果没有人照顾呢?
倪东艳:想。
主持人:她就是不放心,但是只要让她放心了,她也就不太需要了。
何小东:对。
主持人:她父亲刚刚去世的时候,你到家里去,都会帮她做些什么呢?
何小东:当时她父亲去世了之后,她好像突然之间心里就丢了什么似的,有时候坐在旁边发呆,并且还哭一下,比较伤心。平时到她家里去了之后,因为她当时煮饭还不熟悉,教她煮饭,特别是煮饭的时候有时候半生不熟的,我教她死办法,用手捏一下饭,如果说有一半能够捏下来,就说明该把多余的水去掉了。
主持人:我看她砍柴,切菜用这么大的刀,跟她的身体特别不成比例,这些事情只要做,这么点的孩子就能做到吗?都觉得好像挺难相信的。
何小东:确实,很多人都认为不相信这件事情,她平时都是这样的,一到星期六、星期天,她每一周的时间安排是比较充裕的,早上六点钟起床,煮饭给妈妈吃,吃了马上就上学,放学了再煮饭做作业,看妈妈。一到星期六、星期天,自己就到山上去捡柴,因为父亲在世的时候有一些柴,她周围的邻居帮她砍一些,她自己没有事的时候把它劈细。
主持人:东艳因为家里这种特殊情况,要照顾妈妈,照顾自己,学习受影响了吗?
何小东:学习上应该受了一点点影响,但是她的自觉性比较强,每天回家的家庭作业是每次必做。
主持人:从来没有不完成作业的时候?
何小东:都是能够把作业完成。我说要认真做,她就要认真做,不管是数学还是语文。
主持人:对她来说时间要比别人都抓得紧才可以,是不是?
何小东:对,是这样的。
主持人:那她玩的时间应该很少。
何小东:玩的时间相对来说就比较少了,那只是平时在学校的时候,下课的时间玩一下。
主持人:放学以后呢?
何小东:每次放学之后,因为我平时经常在学校门口,每次她就是一放学,马上就把书包背上,回家了。有的学生还在下边学校的时候,她已经到半坡上去了。
主持人:急着回家。
何小东:急着回家,要帮妈妈煮饭。
主持人:她好像特别重要的一点就是不能让妈妈饿着。
何小东:对,就是这样。
主持人:你从跟她接触这几个月当中,看得出她情绪低落的时候吗?
何小东:看得出,就是在她爸爸去世之后,在学校有一点沉默寡言。因为她一天在学校又要完成作业,回家又要煮饭,平时煮饭的时候,如果说煮热饭就比较慢,有时候没有柴了,邻居年轻人不在家的时候没有米的时候。
主持人:她跟你唠叨过吗?
何小东:她不跟我说,从来都不跟我说。我随时都跟她说,要注意了,有什么事情一定要跟老师说,比如就像买火柴这样的事情,她可以向邻居要,也可以跟老师说,这件事情可以因人而解,但是她自己闷在心里,好像有一种要强。
主持人:搬到新家之后你觉得她的情绪,整个精神状态改变了吗?
何小东:情绪可以说完全改变了,平时感到比较兴奋,高兴一些。
主持人:以前她是个爱哭的孩子吗?
何小东:不怎么哭。
主持人:现在是笑得更多了。
何小东:对,以前她就不怎么哭。平时在班上的时候,经常有时候她肚子疼一下,她就趴在桌子上,她也不跟我说,如果说同学之间发现了,同学来跟我说了,我才给她办这些事情。
主持人:真是挺让人想不到的。
何小东:对。
主持人:她就是没有那种向别人伸手,向别人提要求的习惯。
何小东:她从来不向别人要钱,看着别人吃东西,我们班上同学都是这样,我问了一下班上的同学,他们说她从来不怎么要东西吃,因为我发现她的情况之后,我就教育我们班的同学,一定要关心她,我们班同学有时候要给她吃,她平时比较讲理,她有东西的时候,有了福满多,有了方便面,她要给班上同学。
主持人:如果其他同学有零食吃,东艳没有的时候,他们给你你为什么不要呢?是别人的东西不能拿吗?
倪东艳:对。
主持人:是谁教给你,别人的东西不能要?
倪东艳:爸爸。
在距离家有四五公里镇里的集市上,不少人对于这个8岁的小女孩很熟悉。有人对于这个8岁小女孩到集市上卖玉米的镜头印象深刻:
主持人:她体重能有多少?
何小东:体重可能是三十多斤吧。
主持人:背了26斤的玉米。
何小东:对,因为她平时提水的时候,她也要提二十几斤的水桶。
主持人:就是为了一盒火柴?
何小东:对。
主持人:你还记得那一次卖玉米吗?卖玉米买火柴你还记得吗?
倪东艳:记得。
主持人:家里没火柴了,跟邻居借一盒行不行?有多大堆起来?
倪东艳:没有好多。
何小东:她认为没有好多。
主持人:你给我笔划一下有多大一堆?
倪东艳:就这么大。
主持人:背起来重不重?
倪东艳:不重。
主持人:你走了多远,走了多长知道你知道吗?
倪东艳:不知道。
主持人:那你怎么跟他们说,你说我要把这个玉米卖给你是吗?是这么说的吗?
倪东艳:不是。他们没看。
何小东:小孩卖东西,他们直接就收了,收了给他钱,他买什么东西就行了。
主持人:给了多少钱?
何小东:因为当时是六角钱一斤,是十几元钱。
主持人:十几块钱都买什么了?
倪东艳:买火柴了。
何小东:实际上因为她妈妈当时精神有些不好,她那些钱买了火柴之后,听说拿回去放到炕上,被她妈妈撕掉了,她有点神志不清,实际上周围的这些人对她关心比较多,有时候她没有饭吃了,如果说没有来得及打米的时候,他们都要帮忙,叫她去吃,她不去吃。去吃了之后,还要叫她给她妈妈端一碗回来,端了之后她还把碗洗好了之后,把它送回去。
小东艳的故事在当地媒体披露后,不少人写信或者专程找到小东艳的老师何小东,要求收养小东艳,其中也有来自重庆的富翁,但是小东艳都拒绝了。在不少人的眼里,这个八岁的孩子与别的同龄人也似乎有不少地方不一样。
主持人:她父亲去世之后,有很多人通过媒体了解她的情况之后,希望领养她,这个情况你们讲给她自己听了吗?
何小东:我讲给她听过了。
主持人:你怎么跟她说的?
何小东:我说东艳,有一位好心的叔叔要叫你去过好生活,你跟他一起去吗,她当时就说了,我不去,我说你为什么不去,她说我要给我妈妈做饭,我看我的妈妈,因为她每天早上起来的时候给妈妈洗脸、洗脚,都是做这些事情,如果说她没有回家,她妈妈就没有饭吃,她有时候是做点饭吃的。
主持人:如果现在有好心的人,生活条件又挺好的,想把你接走,可是不能带妈妈去,你愿意吗?
倪东艳:不去。
主持人:为什么不去呢?
倪东艳:那不行。
主持人:干嘛不去?
倪东艳:不喜欢。
主持人:也许挺好的呢,你愿不愿意试试?如果能带妈妈一起去,你去不去?
倪东艳:去。
如今,在政府的帮助之下,小东艳和她的妈妈已经搬到了设在原乡政府的福利院里,可以由人来专门为他们做饭,在这里小春艳第一次看上了彩电,而且也搬进了距离福利院只有200米,条件稍好的学堂小学。
来自北京、上海、厦门、辽宁、广西等地,甚至还有来自莫斯科、中国香港和日本的人纷纷捐款捐物。
主持人:为什么好多人现在开始给你能送衣服,送布娃娃呢?他们怎么知道的?你知道吗?
倪东艳:我不晓得。
主持人:但是他们送来衣服的时候你喜欢吗?
倪东艳:喜欢。
主持人:那你知道有很多人给你捐钱吗?
倪东艳:知道。
主持人:现在有多少了?
倪东艳:我没记。
何小东:现在已经有十几万了。
主持人:好心人捐的钱就必须要用到她和她妈妈身上,这个怎么保证呢?
何小东:成立了一个基金会救助小组,《重庆晚报》的周立有一个,还有我们政府有一个,村委何俊东一个,另外我作为一个,我们四个人共同来管理这一笔账,如果说有什么开支,必须要用到她们母女的身上,不该用的我们坚决不同意签字。
主持人:就形成一个监督,四个人一起,必须共同同意才行。
何小东:对。
主持人:这些钱有可能会用到什么地方呢?
何小东:可以用到他平时的日常生活开支,比如说洗衣服不方便的时候可以买洗衣机,平时放食品不行也可以买冰箱之类的。
倪东艳:娃娃穿了两件衣服。
主持人:这个帐户里面的钱有没有被提出来使用过?
何小东:没有用过。
主持人:我们知道东艳是写了一封信给报纸,希望报纸能够发表。
何小东:那时候捐款已经是六万的时候东艳就写了一封信,这封信已经带来了。
主持人:这是她要求写的吗?
何小东:是她要求写的。
主持人:老师带来了是吗?拿来给东艳看一下。看看,这是当时写的那个信吗?是你写的字吗?
倪东艳:是。
主持人:这上面写了什么你给我念念行吗?
倪东艳:叔叔阿姨,谢谢你们的关心。现在我和妈妈已经搬到福利院,这儿是我们的新家,你们寄的钱我收到了,请不要再给我们捐款了,已经够了。谢谢。倪东艳。
何小东:第一次捐款的时候,我问她有这么多钱来做什么,她就说我去买两个月饼,给妈妈一个,给我自己一个。后来她已经有六万的时候问她还要吗,她说我不要了,已经够了,因为她有些字写的时候不会写。
主持人:用拼音代替的。
何小东:用拼音代替。
主持人:东艳,现在信里边写的那些话是你自己想的吗?
倪东艳:对。
主持人:你想说的意思。你觉得六万块钱够了是吗?
倪东艳:对。
主持人:你知道六万块钱能干嘛吗?能买什么吗?
倪东艳:不知道买什么。
何小东:她不知道买什么,反正她知道钱非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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