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庭的波浪涌起千堆雪。避风的人群中,正有向北方报告消息、疲惫憔悴的数位使者,他们用伤痛的口气确切地告知众人:舜已葬于苍梧之野。
忽然,就听到两位女子倒地的声音。她们正是为了寻找丈夫,从北方的平原,跋涉到南方的水国,正避风在君山之上的娥皇女英。 她们的丈夫——舜,南征不还,杳无音讯。现在她们终于得到了最后的消息。
舜帝的两位夫人苏醒后,使者们推举出一位最能言善辩者,苦劝两位夫人,随他们北归,她们的父亲尧帝、丈夫舜帝的德政润泽万民,中原的土地,繁荣富庶,文明高度发达,她们应当尽情享受她们荣耀的余年。而尧帝的继承者大禹也已疏通龙门,治理好水患,田园沃壤之中,遍地流淌金子和蜜奶,到处都听得到“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凿井而饮,耕田而食。帝力于我何有哉”的击壤歌声。
使者们指着自己身上遍布脓肿的伤口,并搀扶奄奄一息、不能出声的一位使者出来,告知:南行无路,只有无尽的湘水波涛,却难以跋涉,水上纵横丛林宿莽,犀鳄环伺水畔,鼋鼍掀浪江中。凭她们的相扶依偎,寸步难行。
虚弱的娥皇女英徘徊江岸竹林,洞庭的涛浪惊涛裂岸,薄暮冥冥里虎啸猿啼。娥皇女英倚竹而泣,泪水滴滴浸染青竹,竹身之上沁出点点斑泪。她们相对低声泣说对夫君爱情的感念,她们双手环扣,相约忠诚心底深处的爱情。娥皇说:夫兮不还,身难南往,却可纵身水中,以魂相随,历尽劫波,与南方夫君之魂灵,相依相伴。女英颔首应和。
一位观看天色、预测风涛的使者,忽然大叫大吼。他看到娥皇女英相扶从君山最高崖,面向苍梧之野,纵身跃入。
渔民们敲锣击鼓涉险在潮头上想要从水神手中抢回娥皇与女英,但涛浪阻隔了他们。他们眼睁睁地看到一幅奇景:娥皇女英的身体在涛浪中穿行,逆流而上,飞快地漂向南方。
后来,不断有传说传到北方,说在南方苍梧之野,九疑山上白云飞下,舜帝手持斑竹做成的绿玉杖,娥皇女英身着红霞万重衣,一同在苍翠山野间漫步。
又有人夜泛洞庭湖,在月夜,听到瑶筝的和穆之音,透过水平如镜水面,看到洞庭水府之中,有芙蓉做成的帐幕,娥皇、女英正与舜帝,在水底抚琴奏乐,其乐融融也。
民间不断也有传说传来,说凡是忠于爱情的男女,必得湘水水神的成全。而湘水水神已经是湘夫人,她们就是娥皇与女英。
娥皇女英,于是活在了湖南的竹林声动中、云霞变幻里、波涛明灭间……
而湘水泽被的土地,爱情、音乐与诗歌,缤纷多姿。湘女多情之名,也散播海内,名闻遐迩。
长郡中学 高一 0503林颖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