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谈

　　“天黑了，请闭眼……”，自去年10月第一家“杀人”吧在广州环市东路开张后，不到半年的时间，广州已先后开设了5家“杀人”游戏吧，拥有会员七千余人(4月7日《信息时报》)。报道说，“杀人”游戏是由美国留学生于1999年带到上海，后来风靡北京，现又“杀到”广州。其实，早在5年前我刚到广州时，就已经与同事们大玩“杀人”游戏了。

　　“杀人”游戏的魔力在于它有简单而公正的游戏规则:参加者在法官一声“天黑了，请闭眼”后就得自觉闭眼，等待杀手的屠杀，有一个人不遵守规则，游戏就无法进行下去；无辜者被杀害后，大家都可以任何理由怀疑别人是杀手，不管是逻辑严密的分析，还是毫无依据的直觉；被指控者可以为自己作无罪辩护，也可以指控其他人；最后大家以举手投票的形式判定嫌犯的生死。在这个规则下，杀手可以充分地享受肆意屠杀的乐趣，不管是谁，只要金手指凌空一点，他就得立刻死去；巧舌如簧、心思缜密者可以充分地发挥自己的专长，通过丝丝入扣的分析煽动大家把自己认定的嫌犯杀掉，很有福尔摩斯的成就感；而不善言辞、拙于分析的，也可以不发一语而在一旁“忍看朋辈成新鬼”——正可谓各尽所能，各取所需。有游戏者甚至称，“杀人”游戏处处闪烁着理性和智慧的光辉。

　　我在多年的“杀人”生涯中，曾碰到这样一个高手:在游戏中，两名杀手在大家闭眼之后需要先睁开眼接上头，再协商杀掉谁。结果这位仁兄在抽到杀手牌之后，和其他良民一起闭眼睁眼，根本不跟自己的杀手同伴一条心，连法官和同伴都不知道他的身份，甚至差点死在同伴的金手指下，端的是沉得住气。

　　还有一位仁兄，话多得要死，每次甭管他抽到什么牌，都是长篇大论、滔滔不绝，别人休想插嘴。大家不胜其烦，不得不临时定下一个规矩——死了的人不准说话，然后不管他有没有嫌疑，先一致投票将他杀了。反正好人多，错杀一两个无所谓。这大概就是托克维尔所说的“多数人暴政”吧，而当年苏格拉底就是这样死的。只不过苏格拉底是真死，而玩“杀人”游戏的却是装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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