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喧闹的五一长假将至,在赶往这片荒芜沙漠的人潮中,罗布泊或许并没有很多人想像的那样神秘,去过的人、将去的人和没有去的人都在设定自己心目中的罗布泊,以自己的依据和想像。 曙光中,废墟与荒漠交织的楼兰暴露出它的荒凉来,百年前,瑞典探险家斯文·赫定也曾站在同样的位置遥望残存的佛塔、寺院。晴朗得刺眼的蓝天下,残留着最后一截墙骨。
楼兰佛塔下人的脚印中,还幸存着一丛微弱的绿。
路边,有一个被旅游者废弃的木桶。(资料图片)
阳光给三间房这古代的遗迹渲染上一丝温柔的情调。
专家们正在研究如何保护楼兰贵族墓上的壁画。
在去罗布泊的路上,库尔勒市野骆驼车队的司机会告诉你和这块土地有关的所有故事,关于盗墓贼的猖狂和报应,关于彭加木神秘失踪的种种传说……通往罗布泊深处的是一条细细窄窄的“搓板路”,以前的车压出坑坑洼洼的坎,后来者就随之不断颠簸起伏,放眼出去则是发白的盐壳,晴朗得刺眼的蓝天。很多人在这关节后悔为什么花钱找罪受,但心里仍残存着一份坚持:毕竟,这是罗布泊,这是一次探险。
卑微的纪念碑
罗布泊湖心是漫无边际的盐壳地貌,犹如进入了梦中的火星一样,灰褐色的地表翻卷出小小的褶皱。在这漫无边际的旅行中,疲倦得无心看书,只能以故事来消遣漫长而颠簸的行程。到湖心,最触目的是各地穿越车队埋下的纪念石碑,上面是无一例外的“到此一游”,他们的名字在强烈的阳光下荒芜着,让人惊讶人们有着如此强烈的历史感,以至于要提前镌刻这么多的纪念碑。
除了地理上的中心外,人们当然也要到罗布泊文化的中心去。十八里扬尘路走四个小时,车在黄昏时刻才抵达楼兰,汽车的大灯只隐约照出耸立在高坡之上的佛塔,天色刚刚发青,就心急地跃出帐篷寻找传说中的三间房。十分钟就到了那平缓的土台上,十多米的佛塔是古遗址中最高的建筑,塔的上半部分已经倾塌,只能在靠近塔座的部分看到一层层土坯垒就的基础。墙垣大多已倒塌,残留着最后一截胡杨木和红柳编织成的墙骨,周围满是木梁、檩条、椽子和瓦片,散落的几根方形大房梁的姿势似乎还是百年前斯文·赫定、斯坦因来时的样子。楼兰出土的木简、玻璃器和贵霜钱,无法和西安历史博物馆的汉唐重器相提并论,但让古代的罗布泊重要的不是它拥有的实体,而是“交通”的功能。直到今天,给罗布泊蒙上神秘色彩的还是路,比高速公布要艰难的土路、沙石路和盐碱路。
进入罗布泊的人路
无法考证出谁是最早踏出楼兰古道的人,也许是一个糊涂的牧羊人或者冒失的商人。
之后,成批的商人驼队沿着有泉水的道路前进,皇帝的使者和军队接连前来。在汉代,楼兰成为“丝绸之路”南北两道的分岔口,使者、商旅、僧人往来的必经之地。繁盛一时的楼兰国在公元4世纪隐没,唐代高僧玄奘经过的时候已经成为废城,现在的楼兰古城的形制却只是魏晋时期的,是否为西汉的楼兰国都城,还是学界争议的内容。1979年就曾到楼兰的考古专家王炳华认为,楼兰消失的最主要原因应该是在经过哈密、吐鲁番的丝绸之路北道开通后,沙漠道被废弃,楼兰失去了存在的社会依据。
近代的探险者则把路本身当作研究的对象。1901年,斯文·赫定深入罗布泊考察,他的维吾尔族向导去寻找铁铲时遭遇大风沙。幸运的是,向导带着一个精致的木雕平安返回,无意中暴露出楼兰古城的秘密,吸引探险家们接踵而来。在这片牵涉到国族情绪的探险热潮中,黄文弼和陈宗器是最早进入罗布泊考察的中国学者,地理学家陈宗器不仅绘制了迄今仍延用的罗布泊地图,还得以三次访问楼兰古城,第二次访问时他发现楼兰以东五公里之枯柳已渐长新叶,“伏睡了2000年之潜在生命,得以复活,不可谓非奇事也”。而黄文弼却始终没有到达他渴望进入的城池,直到1979年,中国考古学家才乘直升机第一次到达楼兰。
因为“死亡之海”罗布泊这个天然屏障,楼兰遗迹得以存在了上千年,也因为这份已经艰难的路途———虽然现在的难度已大大降低———吸引了越来越多的探险旅游者到来。如今的路是为了军事实验,为了探测石油和运送钾盐开辟的道路,旅游者掀起的风尘掩盖了探险家和考古学家往事。旅游者失去了定义这条路的历史机遇,只能让自己被这条路定义,于是“第一个徒步穿越罗布泊的探险家”等“记录”接连诞生,这次“重走玄奘路”的行旅也同样淹没其中。惟一欣喜的是,偶然低头,楼兰佛塔下,有一丛微弱的绿,生长着。
面面观“泊”
历史罗布泊
汉文帝四年(公元前176年),接到匈奴单于的一封来信,第一次了解了楼兰等西域的信息。张骞出使西域,了解了西域各国,为中国走向世界找到了一条新的道路。《史记·大宛列传》记载:“楼兰,姑师邑有城郭,临盐泽。盐泽去长安可五千里。匈奴右方居盐泽以东,至陇西长城,南接羌,鬲汉道焉。”
“楼兰国最在东垂,近汉,当白龙堆,乏水草,常主发导,负水担粮,送迎汉使。”《新唐书·西域下》也有记载:“又东行入大流沙,人行无迹,故往返辄迷,聚遣骸以识道。无水草,多热风,触人及六畜皆迷仆。行四百里至故都逻。又六百里至故折摩驮那,古且末也。又千里至故纳缚波,古楼兰也。”此时环境已经极度恶化。李白的《塞下曲》有“五月天山雪,无花只有寒。笛中闻折柳,春色未曾看。晓战随金鼓,宵眠抑玉鞍,原将腰下剑,直为斩楼兰。”这时候楼兰国已经不存在了,楼兰已经成为诗人心目中边荒之国的指代。1900年3月,罗布泊因探险家斯文·赫定的著作《游移的湖》而闻名,现在却成了一片沙漠。
地理罗布泊
罗布泊总面积10多万平方公里,古罗布泊湖盆诞生于200万年前,由高到低有三个湖盆:台特玛湖、喀拉库顺湖、罗布泊,三个湖盆间有水道相连。干涸的罗布泊指的就是罗布泊地区最北、最大的这个湖盆———罗布泊湖。历史上,罗布泊湖水最大面积为5350平方公里,1972年后彻底干涸,成了茫茫盐漠。罗布泊无人区指中间最荒凉的9.7万平方公里区域,至今仍没有单身一人尝试穿越罗布泊无人区。
人文罗布泊
在秦汉时代,罗布泊周边分布着一些小国家和部落,至今仍然有佛塔、寺院等残存遗迹。其中最著名的是罗布泊西岸的“楼兰古城”,在历史上,楼兰属于西域三十六国之一,公元前后与汉朝关系密切,是“丝绸之路”的交通枢纽,在公元五世纪之后,楼兰国从史书上消失。现存的最大古迹戍堡就是吐蕃进入西域时的遗迹。附近还有“营盘”遗址、“土垠”遗址,探险家余纯顺等遇难地也成了新的人文景观。
本版采写、摄影/本报记者 周文翰《新京报》新闻热线:010-63190000 、010-96096333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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