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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始兴马市镇岭头村这12户居民用竹子造的土纸过去曾远销海外，祖宗们的地契等文书用的也是这种百年不变色的土纸
文、图/记者 彭卫 通讯员 钟俊峰 黄阶彬
浸泡、操纸、刷纸、烘干……在始兴县马市镇岭头村，李远周还在周而复始地做着他的土纸，一脸严肃认真，就像对待自己心爱的艺术一样。然而，当年那种全民造纸，纸张远销海外的盛况已经不再，村里那12户土纸人家已经是始兴甚至是广东最后的能做土纸的人家。造纸作坊里那昏暗的灯光、泛黄的纸水、冒着浓烟的柴火，让人联想到的，除了怀旧，更多的是凄凉。
十岁学艺出自父亲真传
造纸这门手艺在李远周家历史悠久，祖先们怎么学会，传了多少代，李远周自己也说不清楚，他只知道父亲、爷爷和长辈们都会。他的手艺是父亲教给他的。深山里长大的他平时也没什么娱乐，闲着没事就爱看父亲造纸。10岁那年，他父亲看他有兴趣，就把这门手艺传给了他。后来，他出去当兵，当兵回来为了贴补家用，就开始认真钻研造纸技术，这样一干就是将近30年。
说起这门技术，李远周并不保留。他告诉记者，造纸大体分为砍竹、浸泡、操纸、刷纸、烘干五个大工序十来个小工序。纸张的原料来自于岭头村盛产的毛竹，阳春三月，刚变硬的嫩竹最好。砍回来的竹子根据“料槽”的宽度被劈成一段一段，刨去表面青皮，破开成片，和着石灰浸泡四个月，等到嫩竹片已浸腌糜透即可用来生产土纸了。李远周告诉记者：“所有的工序都不算复杂，花心思学一个月就可学会，村里最多的时候80％的人都会造纸，只是根据功力不同纸张质量有所区别。”
始兴土纸曾经远销海外
李远周告诉记者，过去的时候，土纸几乎是无处不在的，由于土纸可以保存百年不变色，祖先们的地契、山契都是用这种土纸，写字也都是这种纸；由于这种纸经过石灰消毒，过去人们新生的孩子也是拿这种纸来包裹，过去女人的卫生巾也是用这种纸的；还有裹烟草也是用这种纸，烟中还要嫩竹的香味。最兴盛的时候，小小的始兴县就有大小纸厂百余间，年产量约一万多担，产品除了满足广东需求，还通过供销部门大量销往海外。
宁可失传手艺不传儿女
随着现代工艺和工业纸巾的普及，土纸变得日趋没落。写字不用了，女人也不拿这个做卫生纸了，20世纪80年代以后，土纸基本就没出口了，纸厂开始纷纷关闭，产量锐减。“土纸看上去总是比较粗糙，但是乡里还是有很多人相信它是自然和环保的。”李远周告诉记者，“农村里还有人拿它做卫生纸，传说可以治痔疮，小孩接生还有人用这种纸，祭祖时土纸也是必用的。”
土纸怎么做，李远周家没有图谱，也没有文字记载，历代都是口口相传，然而现在，李远周的孩子都不会了。李远周自豪地告诉记者，两个孩子都在广州读大学，都是靠他做土纸供养的，今后是有文化的人了，宁可这门手艺失传，也不让他们学这门苦差事。
和记者聊完，李远周又去做他的土纸了。他每天要干10个小时，做2000张纸。李远周做土纸准备做到他做不动的时候。图：李远周在用千斤桥挤纸浆的水分
图：在浆水中操纸
图：展示制好的土纸
（侯颖／编制）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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