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哲男被台北地方法院裁定收押禁见,当场扣上了手铐解往台北看守所。
各电视台多以“振奋人心”来形容这则消息。陈哲男10年来涉及多起重大弊案,仗着与扁家族的关系密切,像是一位玩躲避球的高手,没有一球能击中他。 这回梁柏熏自海外回台,自动投案带着他当年付给陈哲男贿款的两张支票存根,一口咬定他受贿。陈哲男与梁柏熏在侦查庭当堂对质,争吵的声音庭外都听得很清楚。梁柏熏怒骂陈哲男拿了钱却不办事,陈哲男否认和梁柏熏有任何金钱瓜葛。侦讯进行到傍晚,检察官要求收押陈哲男,陈哲男突然举手向审判长承认,他的确收过梁柏熏的钱,但是没有帮梁柏熏活动官司。法官随即裁决本案显然还有共犯,收押陈哲男并禁止陈与任何人会面或通信,以防止串供。
陈哲男被收押禁见是破天荒头一遭,并不等于陈哲男有罪,仅代表法院怀疑他涉案。但是社会大众一听到这个报导,无不燃起了希望,这回司法要伸张正义,认真办案了吗?陈哲男的后台老板不再保他了吗?
据说“府”方已做好保全措施,任何案子都办不到“总统府”。因为选举又快到了,民进党方面为提高声势,救党的迫切性超过了救人,暂时借陈哲男的人头一用,叫陈承认一项情节较轻的罪名,示意司法人员见好就收,草草结案便罢。
这种说法未免牵强。梁柏熏控告陈哲男收贿,正由台北“地检”单位受理。依台湾现在“北蓝南绿”的政治现状,台北市的司法系统并不像高雄市的法务人员那样听话。陈哲男已主动承认受贿,因为他涉案很多,顺藤摸瓜下去说不定会像黄河决堤一泄千里,“总统府”不见得堵得住。
民进党内部高层士人感叹:陈哲男被收押,民进党没死也只剩半条命
案件演变至此,因素很多,也有一定程度的偶然性。梁柏熏接受国民党籍“立委”李全教的劝说,冒险回台投案服刑,当然不全是为了伸张正义。据传他返台的主要原因是,坐牢几个月后,法院就可望解冻他的10亿新台币资产,并以手中握有的陈哲男收贿证据,换取较好的待遇。梁初返台被收押的阶段,行事低调,在狱中的言论不如他在香港记者会上那么犀利,给人的印象是他正与官方密切配合。有人透露有关当局曾派3名特使去上海,和梁举行密商,梁回台湾之后一切依官方的安排行事,就保他平安。
“立委”邱毅也在这段时期爆料,指出有位绰号杨医师的人物与陈哲男、梁柏熏交好,梁付给陈哲男的600万支票转入杨医师及杨的女友刘小姐的账户,后来又转为“总统府”炒股票之用,连细目都查出。台北“地检署”传讯杨医师、刘小姐等相关人士后,杨医师等均交保释放。故意松懈了陈哲男的心理戒备,再迅速提讯。
证据历历在目,经过长时间的侦问,陈哲男终于承认收取了梁柏熏的两张支票。他或许以为只承担情节较轻的“收贿罪”,其它的重大罪名可以逃过去。这是缺乏法律常识的做法,“公务员”收贿可能判刑有限,但是承办人不可能不追究收贿的目的为何。替梁柏熏脱罪?意图操弄司法?如果拿到真凭实据,这些罪名将极重。有不少人好奇,陈哲男出庭难道没有自己的律师陪伴吗?关键时刻不与律师咨商,自作主张,贸然认罪,这不像他过去一概不认账的作风。比较合理的解释是陈哲男跋扈成性,视台湾的司法人员如家仆,自信满满、权力通天,养成了不重视专业的习惯,以致马前失蹄。
声请羁押陈哲男的检察官是林锦村,此人颇有名声,他曾三度声押李登辉的掌柜刘泰英,终于在2004年收押成功。后来林检察官起诉刘泰英,求刑16年。但刘泰英案到目前还没判决,人们也逐渐将之淡忘。
陈哲男收贿案能办到什么程度?大家都没把握,但是单就他被收押这件事,已经令人意外,而感慨也随之而来。台湾的司法已受到执政者的严重摧残、践踏,完全失去了尊严与自主性。民进党人向邱毅咆哮:不要指导司法!可每次总是民意代表把证据陈列出来之后,法院才有所动作,不“指导”能行?
(作者系台湾资深政论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