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年前，王小波以渗透在文字中的幽默与智慧，影响了很大一批年轻人的写作风格，人们已经逐渐由看王小波的书发展到动手写王小波式的文字。当一个人被别人进行刻意模仿，并口口声声说“我是你忠实的走狗”时，无疑是一件幸事，问题是，模仿者口是心非，打着被模仿者的旗号，却行被模仿者不愿看到之实，无疑又是在给被模仿者抹黑。所以9年后的今天，看着王小波的背影渐行渐远。我们，该用什么方式来纪念他？

　　王小波带来了什么

　　从1997年的4月11日开始，几乎每年到了这个时候，人们就开始怀念一个叫王小波的人。

　　王小波的小说、杂文皆非大家、顶峰，但王小波的人格与个性、追求却是全新的。王小波的秉性集中体现在他是一个追求自由、追求浪漫的思想家。

　　尽管他有高学历、留洋欧美，回国有北大、人大等教师的高尚职业，但他一一坚决辞去。他鄙弃束缚自由的功利主义、道德教条和假正经，于是就在他的一切文字中布满放肆的比喻和辛辣的反讽，让没滋没味的生命变个味道。他常常引用罗素先生的话，以明心志：“须知参差多态，乃是幸福的本源。”他还说：“我认为脑子是感知至高幸福的器官，把功利的想法施加在它上面，是可疑之举。有一些人说它是进行竞争的工具，所以人就该在出世之前学会说话，在三岁以前背诵唐诗。……还有人认为，头脑是表示自己是个好人的工具，为此必须学会背诵一批格言、教条——事实上，这是希望自己看上去比实际要好，十足虚伪。”

　　在这个智慧而有趣的人眼中，最难容忍的是我们这个民族的文化虚荣心和对真实的虚弱的承受力。对这种畸形文化心理的抨击，使他招致各方（尤其是新潮的“新保守主义者”）的诟病——说他“民族虚无主义”者有之，说他“自辱心态”者有之。而他何尝以把自己的民族文化说得一无是处为乐？

　　他毕生窘困、孤独，却说着卓越的俏皮话。这俏皮话是他留给我们的遗产，里面包含了他卓然独立的智慧和幽默，以及无比丰富的想像力与创造力。在他的遗产面前，我们应当说，王小波是这个传统的异端，但更应是令他惊喜和骄傲的收获。站在这一收获的阶梯上，我们可以望到更遥远的方向。

　　9年后的今天，我们拿什么来纪念他？或许静下心来读读他的文字比刻意模仿来得更有意义。

　　生平

　　悼我的丈夫王小波

　　李银河

　　三岛由纪夫在《天人五衰》中写过一个轮回的生命，每到18岁就死去，投胎到另一个生命里。这样，人就永远活在他最美好的日子里。他不用等到牙齿掉了、头发白了，人变丑了，就悄然逝去。小波就是这样，在他精神之美的巅峰期与世长辞。

　　在我心目中，小波是一位浪漫骑士，一位行吟诗人，一位自由思想家。

　　有人说，在我们这样的社会中，只出理论家、权威理论的阐释者和意识形态专家，不出思想家，而在我看来，小波是一个例外，他是一位自由思想家。自由人文主义的立场贯穿在他的整个人格和思想之中。读过他文章的人可能会发现，他特别爱引证罗素，这就是所谓气味相投吧。他特别崇尚宽容、理性和人的良知，反对一切霸道的、不讲理的、教条主义的东西。（本文摘自李银河1997年4月15日文）

　　阅读

　　变形的世界

　　暗处的影子2004

　　在朋友的介绍下，听说了王小波，一个自由主义的卫道士（我是这样认为的）。没有钱去买书，于是就在小波同志认为应该封杀的ＩＮＴＥＲＮＥＴ中找到了他的作品，可能连小波同志自己都不知道，原来互联网是可以这样的利用的。

　　小波同志所倡导的应该自由的思想的时代好像已经实现了，推开当今世界的窗棂，一个以个性化为主潮流的“新”中国时代赫然地显立在每一个生存在其中的人面前。在以倍数增长的中国知识分子面前，对“束缚”和“传统”的摒弃速度绝对超过了11．2千米／秒。但我也始终相信，任何世界发展的过于迅速终究会导致它的变形——这是一个变形的世界。有时我甚至想，是我的思想回归了，还是因为我成长的速度过于“蜗慢”而被时代的潮流远远地抛在后面。不过和小波同志想法一致的地方在于，我也不想用道德作为标准来评论整个世界的是非，一个世界本应是五彩缤纷的。

　　影响

　　王小波是个什么东西

　　怀尧

　　记得刚刚看完《我的精神家园》，我在武汉读职高的一个朋友就给我打电话，说要来看我，问要带什么东西。我脱口而出王小波。王小波？我同学说：王小波是个什么东西？

　　王小波是个作家，生前鲜为人知，死后声名广播。记得王小波曾经在一篇文章里说过：希望别再热了——世事无常，如今，这种热却轮到他自己——倘若身在远方的王小波地下有知，会作何感想呢？欣慰还是悲哀？叹息还是无奈？还有，还有那些曾经对他不屑一顾的所谓文坛大腕们，他们又会作何感想呢？——正所谓死无对证，倘若，倘若我们看到某些回忆王小波的矫情文章，是该相信，还是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