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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墟博物院外景
吴仁 摄
中午时分到达豫北小城安阳，从火车站打车约10分钟就来到了位于城西北的殷墟，去年我曾两次途经安阳，分别前往林州的红旗渠和山西壶关的太行山大峡谷，均与殷墟擦肩而过。最近几年，红旗渠和太行山大峡谷游人如织，可是曾以“一片甲骨惊天下”的殷墟和保存完好的袁林却依然冷清。
甲骨文发现地探宝
安阳的楼不太高，街不太宽，人不太多，但3000年前却是商朝的国都。自公元前1300年“盘庚迁殷”至纣亡，在此建都共计273年。
殷墟博物院坐北朝南，建于洹水之滨，仿商代的古建大门以红、黑两色为主色调，三门并峙，设计简约，洋溢着3000年前王室的气息。大门内的广场中央伫立着一尊大鼎，这就是出土于安阳、堪称商代青铜器登峰造极之作的司母戊大方鼎（仿制品）。后面是刻着“甲骨文发现地”几个大字的石碑。从清末到现在，人们都是为此而来。
殷墟纪念馆内以图片和实物介绍了甲骨文的发现和挖掘过程。中国近代考古史上许多大师在此聚会，有号称“甲骨文之父”的王懿荣和他的老朋友、金石学家刘鹗，以及后来的罗振玉、王国维、蔡元培、董作斌、梁思永、傅斯年、郭沫若、李济等等。殷墟考古是一批大家学者栉风沐雨，前赴后继的过程，可以是小说和电视连续剧极佳的创作素材。
甲骨文的发现在偶然和必然之间，历史将商朝的文明尘封了3000年后，选择了在20世纪初由王懿荣为破译天机的第一人。王懿荣生于官宦世家，于光绪六年（1880年）36岁时中进士，授翰林，在发现甲骨文那年官居国子监祭酒（相当于现在的大学校长）。他对文物鉴定和文字考释有很高的造诣，有十几部专著传世，是当时一言九鼎的专家。据说京城琉璃厂古董店的老板都尊他为师，凡有拿不准的老玉青铜古画，必“得公一言，引为定论”。
至今，殷墟共出土带文字的甲骨15万片，使用文字4500多个，能识别的有1700多个，甲骨文的发现将中国的文字史向前推了1000年。
走出纪念馆，信步来到左侧约100米的妇好墓，墓前伫立着女将军英姿飒爽的雕像，妇好是殷王武丁的王后，相传她武艺高强，善于用兵，曾征战20余国，战功显赫。死后，文武双全且又柔情似水的商王武丁愿与她时时为伴，破例将她葬在王宫一侧，并随葬了大批珍宝，共计1928件，其中许多堪称国之瑰宝，部分随葬品陈列在墓道和墓室内，那些典雅优美文图绮丽的青铜器呈现着王家气派，令人目不暇接，叹为观止。
来到殷墟，不仅是为了“探宝”，更重要的是“探秘”，了解与它有关的故事，如此才能领略到这片神奇土地的魅力。
仿清帝王陵袁林探秘
惜别殷墟，来到了袁世凯的墓地。袁世凯死于1916年，时年58岁。下葬时，人们在墓地四周栽种4663棵树苗，因树木茂密，称为袁林。如今，这些树活下来的已是90高龄，在院内撑起一片绿荫。
袁林建筑仿清代的帝王陵墓，门前矗立着高大气派的五门石牌坊，牌坊里面即是神道，神道不长，两侧只有石像生4对，分别是青狮白马和文臣武将。这文臣武将很有特点，腿短身长不成比例，是因为资金拮据买不起石料，还是为了让石像站立更稳定，令人不得其解。
神道前有碑亭一座，碑文上书“大总统袁公世凯之墓”，这是袁世凯的挚友、当过民国第五任大总统的徐世昌手笔，袁世凯年轻时两次乡试不第，后弃学投军，没什么文化，徐世昌可非同小可，他是进士出身，曾任清廷的翰林院编修（相当于现在的科学院院士），以诗、书、画三绝在清末民初的艺坛上领尽风骚，在大总统位子上仍然“每日临池挥洒”。他的书法以行草为主，著作颇丰，名重一时，从这块碑文上可以欣赏到菊人兄墨宝风采（徐世昌字菊人）。
袁林占地不过138亩，面积不大，但最有看点的是它东西合璧的建筑风格，尤其是墓冢和冢前的大门。圆形的墓冢四周顶部有12个石雕狮头环绕，雕刻风格完全西化。大门则是原汁原味的西洋铁艺大门。或许可以说袁世凯的墓地是“半封建半殖民地”的物化形式，反映了当时的社会现象和人们的审美情趣。
袁世凯在教科书上被称为窃国大盗，但他的墓地却能够完好地保存下来，这与毛泽东1952年到安阳来袁林有关。当时有人向他请示如何处理袁林，是否可以炸掉这个窃国大盗的坟墓。毛泽东认为不妥，说要把袁林保护起来，以教育后人。
如今，在主殿景仁堂后门的石头台阶上安置着一个说明牌，介绍的就是这件事。
我还听人说，徐世昌在为袁建墓时就考虑到了袁的“政治历史问题”，唯恐后人破坏或盗墓，就用钢筋混凝土浇筑了墓穴，致使后来想发财的一批人只能知难而退。
工作人员说，来袁林的游人不多，袁家后人来祭拜的也很少，但是著名物理学家袁家骝（袁的孙子）生前曾三次到袁林。虽然袁氏名声不佳，但一生与许多历史重大事件有关，而且跌宕起伏，举足轻重，令人浮想联翩，同时墓园的建筑也颇具特色。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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