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晚报报道实习记者 张玉宝 本报记者 曾亚莉 苏晓王厚宝走在大街上,眼睛死命地盯着路上每辆汽车的牌照,一眨也不眨,生怕错过一辆车子。他给老板干了活,老板跑了。他开始了近半年的找人生活。
工程做完公司就没影
“我们是民工,找了近半年,我们终于找到了欠我们工资的老板。 现在他们被我们堵在派出所了。”晚7时许,值班记者接到了民工兄弟王厚宝打来的电话。放下电话,记者匆忙赶到了红山派出所。刚走到门口,五六个民工就把记者围了起来,一名矮个的中年男子从公文包里拿出两张破旧的协议,上面满是污渍,他对记者说道:“我就是王厚宝,我们十几个人给赵经理干工程,没想到工程干完了,他们公司就没影了。这是我们签的协议。”记者接过协议,王厚宝在旁边解释说,这个协议是他们十几个民工同深圳瑞和装饰工程有限公司签订的,对方的项目负责人是赵锡春。这个工程主要是给南京市殡葬处建殡仪馆焚烧间,双方约定于去年6月开工,到7月结束,工程尾款于10月付清,其间瑞和公司只付给他们吃饭钱。王厚宝说,到约定的付尾款期限,2.2万余元的工程,瑞和才给了他们8000元。再要时,对方就说没钱。2005年11月15日,王厚宝再次找到了当时还在云南路的瑞和公司,赵锡春给他开了个证明,说确实还有14000元的尾款没付。可让他和其他民工兄弟没想到的是,当两三天后他再次找上瑞和的门时,公司已经大门紧闭不知去向了。王厚宝立即给赵锡春打了电话,赵锡春只是告诉他公司搬到了迈皋桥附近,然后再无踪影。眼看年关将近,这些来自安徽或苏北的民工只得带着满身疲惫和无奈离开南京回家过年。过年后,倔强的王厚宝和兄弟们开始了寻找瑞和项目经理赵锡春的过程。
半年后找到失踪老板
民工们告诉记者,年后,他们在滨江接了工程,平时除了干活,就是在迈皋桥满大街地找赵锡春和瑞和公司。“我知道他的车牌号。我是小包工头,钱没拿回来,我觉得对不起兄弟们。”王厚宝有着农村人特有的朴实,他干脆辞了工作,住在一个厂房里,白天黑夜满大街地找那个车牌号有9092的商务车。过程是艰辛的,没钱的时候连饭都吃不上,偶尔靠别人接济,但他一定要找到那个瑞和,找到那个叫赵锡春的项目经理。“那时候心里想,找到这个车子,非砸了不可,砸碎了不可!我们的血汗钱啊!”皇天不负有心人,昨天中午,王厚宝在迈皋桥的十三中学门口看到了让他激动的车牌号。车上走下一个人,就是他找了近半年的赵锡春。王厚宝立即给其他民工拨打了电话,来不及吃午饭,大家就急忙赶到王厚宝的位置。终于在一栋居民住宅内,堵住了失踪近半年的项目经理。王厚宝说,虽然他们是民工,文化不高,但违法的事情他们不做。王厚宝拨打了110,一行人被带到了红山派出所。“怕他们跑了,又想知道处理结果,我们就轮流守着那辆车。”旁边一个民工插话道,“没有说法,肯定不会让他们走的。我们已经有兄弟回去拿被子了,准备两小时一班地守着车子。那是我们的血汗钱啊!”
老板笑着说没钱
推开派出所里一间办公室的门,记者见到两名中年男子,他们就是此前民工一直所说的第六项目部负责人王冲与项目经理赵锡春。虽然已在派出所里待了7个小时,赵仍然在用手机谈笑风生地跟人通话。见到记者,他表示欠民工工资确有其事,可那是由于工程的款项尚在审计中。“本来今天下午就该去谈审计的事情,可他们把我们一堵,快要成功的事情也没了!”王和赵的言语中竟冒出责怪的口吻。他们认为不存在扣民工工资之说,只要审计出来就给钱。“去年9月1日你就这样对我说,现在已经快8个月了,你们的话我们还能信吗?”一同进来的几个民工忍不住愤怒地说道。工头王厚宝认为自己手上有合同,合同上说完工后3个月,也就是2005年10月份付清钱。但王冲和赵锡春表示审计结果不出来,殡葬管理处就不会跟他们结账,也就没钱给民工。可王厚宝告诉记者,他此前就多次去过殡葬管理处,对方称未付余款已经不多,只要王冲过来签个字就可解决。“我们民工挣的是血汗钱,每个人也就700多块,我就一个要求,王总你明天跟我们一起去殡葬处签个字,把钱领了发给我们。如果明天到那里发现我说的是假话,这钱我就不要了!”王厚宝用几乎哀求的语气说,从中午到晚上9点多,他和民工兄弟们水米未进。可闻听此言,王冲和赵锡春却坚决表示一定要走审计程序。夜深了,这二十多个民工为了1.4万多元工钱还在交涉。记者发现办公室的窗户边一直有几个民工在伸着头认真地听。春夜里还有几分凉意,窗外这几人害怕项目经理和负责人跑了,一直守在他们开来的商务车旁,不敢眨一下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