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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正值青春年华,满怀憧憬来到城里,因无一技之长,只好做一般人不愿干的洗脚工。五一节将至,记者走进洗脚城,体验了一天洗脚工的生存艰辛。今日起,本报将连续推出记者劳动生存体验报道。入行三小时累得手发麻
18日上午9时,江北大兴村丽彤休闲保健中心。老板李远栋既当师傅又当模特,对记者进行岗前培训:打洗脚水、试水温、找穴位、按摩、拍打、压腿、裹脚……看似简单的动作,操作起来并不容易。仅为客人卷裤管一项,不同质地、款式的裤子就有不同卷法,卷边的宽度也各有不同,连裤管距洗脚盆上沿的距离也有具体要求。三个多小时下来,记者累得双手发麻、满头大汗,仍不时出错。
12时,该中心20多名洗脚工进场换制服、化妆。按只用编号不用姓名的行规,记者编号为30号。13时,中心正式营业。
13时08分,两位中年男客上门。“先生,您好!30号为您服务,请多关照!”在领班的授意下,记者端着十多公斤重的洗脚盆,满脸堆笑,进入其中一间。放盆、关门、立正、深鞠躬,报号自我推荐。“啷个是男的哟,换个妹儿来,身材要好点的。”客人说完倒在洗脚床上闭目养神。行情洗双脚报酬十多元
张兰(化名),20岁,皮肤白皙、身材高挑,入行3年,曾先后供职近10个洗脚城,前不久被提为大堂经理。她说,大部分客人对他们比较理解,个别人比较刁难,特别是酒醉者。半年前,张在渝北一洗脚城上班,突然听见包房内传出尖叫,众人立即前去查看,发现女技师头发凌乱,衣服扣也被扯掉。原来该客人酒后想非礼为其服务的女技师。事后,该客人竟责怪女技师技术不好、勾引他。张说,类似女技师被骚扰事件时有发生,受“不漂亮、服务不好”等窝囊气更是家常便饭,男性技师的被认可度则更小。张称,洗脚工工资是计量提成,洗双脚,技师一般得十多元。为此,她们只好打掉牙齿往肚里吞。行规编号代姓月入千元
见其他人都在上钟(上班),记者和张兰攀谈起来。张家住璧山农村,父母靠刨土为生,家里只有四间土房。张中专毕业后,不慎掉入传销陷阱,花光从家里拿出的一万多元。2003年6月底,母亲得知真相,哭着到贵阳将她押回老家。回家当晚,得知钱全是母亲四处求情借来的,张整夜无眠。“找不到钱,我决不回家!我要找钱让爸妈过好一点。”坐在前往主城的车上,张兰暗自发誓。
推销员、餐厅服务员……虽不知疲倦地工作,但每月六七百元工资,仅勉强够张一人生活。2004年,张母亲生病无钱治疗,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她选择了做洗脚妹。“其他姐妹和我的情况大同小异。能真正出人头地的是少数,大部分人月收入1000多元,只能维持基本生活。”为掩饰内心的痛苦,张说,大家心照不宣——互不说身世、住址等,以编号代替姓名,埋头苦干。心得劳累一天手不能端碗
晚上9时,洗脚中心热闹起来。在领班的照顾下,记者每次都第一个前去自我推荐,无果。直到晚上10时37分,经领班引导,一位常客被说服接受记者实习。坐在低矮的洗脚凳上,面对一双光脚丫,记者心里滋味百般。
“动手噻!”领班提醒。揉、拍、搓、压……90分钟后,在领班多次协助下,记者完成规定动作,右手大拇指、食指第一个关节隐隐作痛,腰部像灌了铅一样,满头大汗。
昨日1时,洗脚中心关门打烊,众洗脚工聚餐。8号技师因连续为4人按摩,双手酸痛,连端碗的力气也没有了,只得趴在桌上吃。“我们凭劳动吃饭,活在自己的纯洁世界里,光荣!”李老板一语,博得众人掌声不断。
记者 韩毅 实习生 孙平/文 周舸/图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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