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百万富翁 如今住地下室
面前坐着的这位“老人”真实年龄只有55岁,但却已经胡须发白,满脸皱纹。很难想象,衣衫褴褛,拖沓不堪的他早在80年代曾是一名富贾一方、身家百万的富豪。但随着岁月的流逝,曾经的辉煌早已变成一段美好的回忆。如今他已经变得穷困潦倒、妻离子散、病魔缠身,甚至连吃饭都靠别人接济的“乞丐”似的人物了。近日,记者对话这位曾经的富翁,听他讲述自己20年来人生轨迹发生的天与地式的颠覆。
发迹
80年代末总资产达300万元
见到张义(化名)时,是在金州区亮甲店镇的街头,此时的他连走路都显得很吃力。肾病让他两只腿和脚肿得想馒头一样,但除了顾及吃饭以外,他已经没有精力和能力去思考治病的事情了。
在一家小饭店刚一落座,和记者的对话还不到一分钟,张义的情绪变化便显得很强烈,簌簌的眼泪顺颊而下,记忆又将他带回到20几年前。
“1981年,我们一家三口从金州区杏树屯镇搬到了普兰店市杨树房镇。后来,我把村里的一台大货车买到手搞长途运输,当时是赊购的,一年的工夫就把车的本钱挣回来了。”老张慢慢地细数着自己的经历。他说,到1983年,他通过这台大货车掘到了自己第一桶金。
随着改革开放大潮的进一步深入,土建业日益火暴,其中蕴藏着巨大的利益空间和机遇,但那时很少有人敢去充当“吃螃蟹”的人,张义依靠他的胆识和活络的头脑迈出了发家史的第一步。
几年的光景,张义通过承包土建活从一个刚刚迈出军工厂的穷光蛋摇身变成一名百万富翁。1987年,他又在大刘家镇承包了180亩的虾圈,涉足海产品养殖业。随着生意圈的扩大,张义的资本迅速膨胀,“到80年代末,我的总资产保守估计也有300万元。”张义说。
张义富了,妻子和儿子也随着过上了富人的生活。当时,他家里拥有当地第一辆私家轿车,另有摩托车4台,吃的住的在当地都是一流的条件。
张义的性格比较大度豪爽,同时又富有同情心,据杨树房当地百姓讲,那时张经常支助一些生活条件困难的家庭,他在当地有极好的口碑。然而,优越的条件和过分对儿子的溺爱也让儿子从小养成了惟我独尊的性格。
衰落
两次离婚让他穷困潦倒
“饱暖思淫欲”。张义在一夜暴富的情形下渐渐失去了自我,吃喝玩乐成了他生活中的主要内容。在这期间,他从歌厅认识了比他小19岁的坐台小姐乐乐(化名),并与乐乐之间建立了长期的不正当的两性关系。
他的妻子是当地一所中学的老师,为人正派,对自己丈夫的不忠自然异常反感,夫妻感情也在张义寻求刺激的过程中渐渐淡化,同时,张义的生意也不再兴旺,到1990年的时候,已经出现急剧滑坡的迹象。
但习惯了骄奢淫逸的生活,张义一时间难以从中拔出来,虽然生意出现滑坡,但他仍然在觥筹交错中寻找短暂的精神满足。这时,他的家庭也向他亮起红灯,妻子执意和他离婚,1994年,张义净身出户,和妻子协议离婚后,自己一个人在外面和乐乐同居在一起。
张义说,他和乐乐在一起过了4年,这4年他已经不再富有,离婚时,他大部分的家产都留给了前妻和儿子,而且儿子在大学期间的费用仍然由他负责。他说,儿子在大学期间至少花费10万元,这些钱以及他和乐乐在一起的生活费用都是从昔日的朋友那里借来的,如今他的债务已近百万元。
“但外面欠我的钱却远不止百万,因为都是朋友,要了几次朋友都说没钱,所以一向爱面子的我又不想让朋友知道我的现状,就这样这些债务都成了陈年旧账,现在已经记不清都谁欠我钱以及欠钱的数额。但总账还能记住,保守估计得有500多万元。”张义说,他现在的情况朋友们都不知道,他也基本上不再和朋友们联系。“我不想让他们知道我落魄了,不想在朋友面前掉链子。”
1997年,乐乐也弃他而去。从此,张义的生活境遇更加悲惨,长时间不规律的生活习惯使他的身体状况每况愈下,糖尿病、心脏病、胃病、肾病等折磨得他刚刚50几岁看上去却好象六七十岁的老人。
现状
境遇寒酸寄居地下室
破败以后,张义一直单身在外。1999年,儿子要结婚了,妻子和儿子把张义又接回了家。但仅仅一年的时间,张义再次被扫地出门,从此张义彻底沦落为流浪者。
去年年底,儿子和他签订了断绝父子关系的协议,一位以前的朋友给他租了一处地下室,张义已经在这间地下室里过活了3个多月。当记者走进他的住所时,一股臊臭味道扑面而来,一张双人床上堆放着一团破烂不堪的被褥,摸一把感觉潮乎乎的。另一间屋子地面上的积水近2厘米深,曾经的百万富翁如今就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中。吃饭更是有了上顿,没有下顿,每天只靠朋友给他送些简单的饭菜。
张义说,
他如今走到这一步,主要原因是自己当初没有把握好自己,心态发生扭曲,但他问心无愧,他觉得他对得起每个人。目前他最想不通的是儿子对他的态度,他说没有他当初的打拼,儿子不可能有今天富庶的生活,无论如何,从小被自己百般疼爱的儿子对他的无情是他最大的心结。
憧憬
东山再起欲建养老院
但是,穷困潦倒的境遇并没有摧垮张义的意志,离奇的人生经历让他在悲与喜的颠覆中渐渐找到了自我,张义一直坚信自己还能东山再起。他说,只要再给他一项工程,他还会站起来。而且,这个机会已经不远了,他现在正在和以前的一个朋友研究合作开发一个地产项目,目前已经进入实质性的谈判阶段。
“但最大的障碍是我目前的身体状况。肾病导致全身浮肿,坐下来就起不来,走路也很困难。”张义说,他现在有两个愿望,一个是希望儿子能帮他把病治好;另一个是自己东山再起之后,建一家养老院。在外漂泊的日子愈加让他对社会上那些无依无靠的人心生怜悯,“如果还能发起来,我一定兑现自己的诺言。如果就此下去,我想我只能自行了却余生。”张义说这话时,深邃的目光里流露出无比的坚毅和无奈。
昨日上午,记者咨询了普兰店市杨树房镇杨树房村委会,从村委会一位姓王的大姐那里得到证实,张义的确经历了不平凡的起起伏伏的历程,同时对张义的为人处世给予了比较高的评价。
当记者试图从他的家人那里了解家人对他的态度时,因为种种原因未能成行。但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知情者介绍,他的妻子对他已经彻底绝望,受其影响儿子也下决心与父亲一刀两断。但张义已经委托了律师,准备将儿子告上法庭。
记者孙胜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