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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物博客
空空是我家养的一只斑鸠,是我从一个刚扎毛珠的小家伙,扒着嘴一点一点喂大的,所以空空对我,尤其是我的手特别有感情。只要我一伸手,它就会一头扎到我的手心里,尾巴翘得老高,不管手中有米无米就啄起来,憨态可掬,常惹得我们全家人大笑不已。
老公和我对空空不加约束,将它放养在有花有草的阳台上。于是这个从纸箱里长大的家伙,在会走会飞后,自由被扩张了几十倍。它在新环境新奇了几天后,却并不满足,逐渐扩张自己的地盘。先是客厅被占领,它在地板上踱来踱去几遍后,便振翅高飞。放电视的直柜是它的第一个征服目标,继而是略高的窗台,最后冲击的目标是四米多高的挂式空调,通过几次努力获得成功后,室内空调就成了它的据点。
空空的思想很前卫,在它占领了客厅的制高点后,它下一个目标竟是电视机旁乳白色的电话机,那立起的来电显示小屏幕成了它的栖息地。每天晚上,我们一家三口有说有笑地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时,它就静静地蹲在话机上听电视,几个小时一动不动,活像一只标本。我到现在也弄不明白,为什么空空对它身旁吊兰环绕的假山石不感兴趣,却对话机情有独钟。想来这也是人圈养的鸟跟野生鸟的不同吧,能够比较快地接受人类文明与现代科技。
平常,空空与我们是亲密无间的。它一会儿飞到老公的脚面上,一会儿落到我的肩头上,女儿把它捉到橡皮树上,它就乖乖地蹲在叶子中间的枝杈上。空空也会恃宠而骄,它穿过客厅,无所禁忌地走进厨房、卧室、洗漱间,所到之处,总会留下粪便做记号,告诉我们它曾到此一游。在老公的诘责声中,我只有苦笑,再崇尚文明,它也是一只鸟,改不了它的习性。
是可忍孰不可忍,当我下班回来,接二连三在餐桌上、床上发现空空的粪便后,不顾女儿的求情,我硬着心肠把它拴到了橡皮树上。拴了一天,空空风采全无、黯然神伤,一副可怜相。以前,空空每天清晨散步经过我们的卧室时,都会啾啾叫着,喊我们起床,比定了时的钟还准。空空遭到囚禁后,两室一厅的卫生状况是改善了,可听不见它的鸣叫,女儿若有所失。
终于有一天,女儿趁我们不在,割断了那根线。看着空空被拴瘸了的腿,我默许了女儿的“不法”行为。我只是用一根线拴了空空,就领会了身为一只鸟的悲哀,可生活中人身上的锁链又有多少能挣得脱呢。我曾和老公商量放掉空空,却不无担忧,因为它对人类毫无戒心,不会规避风险。
有一天,老公清理阳台,他把空空放在了外边的窗台上。空空用新奇的目光打量着无限高远的天空,仿佛思索着什么。这一天,它愉快地在窗外来回踱着步,吃着为它准备的高粱,并没起意要飞走。第二天早晨,空空没有到卧室唱歌。我起床后来到阳台上,看见它站在橡皮树上,正出神地望着远方,我读懂了它的目光,那是一只鸟对天空的向往,对自由的向往。
在那一刻,我的心灵被震撼了。我打开窗子,轻轻地把空空捧到了窗外,它在窗台上呆立良久,似乎在下决心。最后,它终于展翅飞走了,飞向了不可知的远方。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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