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冲到电话机旁,拿起电话,电话里果然没一点声音。此时,窗外的两个泰国人开始撬落地窗了。王学礼急了,对我说:“就得从门口出去了!门外就两个人,好甩!”
我只得点头,腿又开始不停地发抖了,脸色估计也比狰狞的猫咪不会好看多少。 王学礼见我吓成这副样子,便拉了我的手,气喘吁吁地安慰我:“出了门,你只管一边吆喝,一边跑!”
我俩准备冲出门来的时候,门外长着一张瓦刀脸的史笑法正侧着耳朵趴在门上听屋里的动静。他没想到王学礼和我会突然冲出来,屋门突然向里一开,猝不及防、站不稳脚跟的他,被王学礼壮大的身躯撞了个四脚朝天,一个黑乎乎的铁家伙也被撞掉了,落在地上“当”的一响。后来,我想,那黑家伙一定是手枪。
我俩像一对挣脱剿杀的豹子,以势不可挡的架势,声嘶力竭地狂喊着冲出门,我却被一个从墙角里窜出来的鼓泡眼、大背头的男人抱住了,他的手里正捏着一个牛皮纸信封。这个丑男人是我一直没见过的,他用细嗓子操着浓重的京味土话叫:“傻×,你丫挺的撒他妈啥丫子?也不办你,你丫把事儿掰扯清楚不就他妈得了!”
此时的我为了求生,已经红了眼,突然有如天助一般地来了力气和勇气,照定那人的裆部就是狠狠的一脚。那人被踢得就像一条被枪子撂倒的野狗,立刻松了手,“哎哟”怪叫一声,蹲了下去。
一路狂呼乱叫地跑到宾馆大堂,躲进服务员办公用的小间,反锁上房门之后,我俩才对保安人员连比划带说英语,把事情原委交待清楚。没想到,保安人员却没做英勇状,毫不犹豫地放弃了做英雄的机会,自认了缩头乌龟。他们只是给警方报了案,并没主动出击。等泰国警察赶到之后,他们才和我俩一块儿从办公室里溜出来,赶往出事的房间。
我大着胆子用英语问已经巡视回来的泰国警察:“抓到坏人了吗?”
泰国警察一摊双手,若无其事地说:“一个人影也没看到,好像什么也没发生。”
当泰国警察进行调查取证,问我俩是否认识上门歹徒时,王学礼一个劲地摇头,连声说:“NO!NO!NO!”他原来捡起的那把匕首也不知道被他什么时候丢到什么地方去了。见我欲言又止的样子,王学礼还向我使了个眼色,赶紧加重了自己的语意,用英语说:“他们都是泰国人,我们怎么可能认识!”
泰国警察用眼仁很白的眼睛望着我俩,一副疑惑不解的样子,似乎我俩在天方夜谭,似乎我俩在跟他们玩小孩子过家家的游戏一般。在泰国警察的陪同下,我俩重新回到房间。奇怪的是房间里除了我和王学礼搞乱的床,看不出有一点被侵扰过的迹象,更看不出有半点发生杀人未遂搏斗的痕迹。我拿起那被人搞断的电话,一听,里面居然也有“嘟嘟”的声音了:电话竟然是通的!
“做噩梦?对吗?”一个泰国警察说了一句蹩脚的英语。
王学礼不置可否地点了头。
但是,我确认刚才发生的绝对不是梦,而是真真实实的事儿,因为,我看到摆放电话的床头柜上现在正放着一个信封,那信封上除了歪歪扭扭的泰文,还分明写着三个大字:“史笑法”。(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