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26日是切尔诺贝利核事故20周年纪念日。记者当天随乌克兰记者团,深入切尔诺贝利隔离区采访,走进了这片外人眼中的神秘之地。
走进隔离地带
早上7点半,大巴车从乌克兰紧急情况和消除切尔诺贝利核灾难后果部大楼出发,向120公里外的切尔诺贝利驶去。 当抵达隔离区入口检查站时,已有不少车辆在排队等候驶入。核事故发生后,电站周围30公里地区辟为隔离区,进入者必须持有关部门发放的证件。进入时,检查站的士兵要仔细核对证件;离开时,工作人员要用专门的仪器对人员和车辆进行核辐射剂量检测。
进入隔离区后,记者带着不安的心情注视着车窗外的一切,然而这里的景色与外界似乎没有区别:初春的大地在煦日照耀下泛着新绿,道路两旁高大的松树和婀娜的白桦长出新芽,星罗的湖泊和蜿蜒的小河波光粼粼。突然,车内记者纷纷涌向左侧窗户一通抢拍。原来窗外有两匹悠闲食草的野马。同行的官员告诉我,这里原来没有野马。核事故后,当地居民都疏散了,一些人工饲养的马失去了主人,后来就成了野马。
直面切尔诺贝利
再经过一个检查站后,我们到达切尔诺贝利核电站。街道上行人增多:有身着迷彩服的电站工作人员,有手持鲜花前来祭奠亲人的百姓,有胸前缀满勋章的切尔诺贝利劳动英雄,大家神情庄重,步履缓慢。在切尔诺贝利核事故十周年纪念墙前,许多人找寻着自己亲友的名字,然后默默地献上鲜花。一位妇女告诉我,墙上刻有她哥哥的名字。当年他们都在这里工作,现在她住在基辅,而哥哥却长眠于此。她指着身边一位低声抽泣的女人说:“她丈夫的名字也刻在墙上”。说话间,她的声音也哽咽起来,眼角浸润着泪水。
记者也面对面看到了“石棺”。当年发生爆炸的4号机组用钢筋混凝土(俗称“石棺”)封闭,下面封存着约200吨核燃料。从百米之外的空地仰望“石棺”,看到的是个布满钢筋的梯形掩体,青灰色的混凝土外表夹杂黄色的铁锈,粗大的烟囱孤兀地伸向天空,如同镇妖的宝塔重重地压住下面曾肆虐过的“魔兽”。随行的记者拿出一个核辐射剂量探测仪。仪器因探测到超标的核辐射发出持续不断的嘟嘟声。探测仪显示这里核辐射强度为每小时440—670毫伦琴,高出正常值30—45倍。紧急情况部德米特里大尉说,政府打算今年夏天在“石棺”外表加盖一座新掩体,届时周围的一些建筑物将被清除,4号机组上耸立的大烟囱也将被拔掉。
生活还要继续
中午,人们聚集到一个喷泉广场上参加了悼念活动,乌克兰总统尤先科向切尔诺贝利核电站的老工人以及为消除核事故后果英勇奋斗的英雄颁发了国家奖章。一位胸前缀满奖章的老人告诉记者,他曾是核电站的操作员,当年4号机组发生爆炸时他正在1号机组上班。强烈的核辐射损害了他的身体,后来他两次去莫斯科接受手术治疗,但从未丧失对生活的信心。核事故发生后,他们全家从距离核电站3公里的普里皮亚季镇迁到了基辅。如今他的生活不错,政府提高了退休金,两年前他当上了曾祖父。老人感慨地说,“灾难已经过去,生活还要继续”。
58岁的尼古拉丘克在切尔诺贝利当了30年的电气工程师。他说,现在核电站里仍有3000多名值班工人,负责核电站的管理和设施维护。大家都住在离切尔诺贝利40公里的斯拉乌季奇市,每天乘电气火车上下班。工人平均月工资有2500格里夫尼亚(约合500美元),这相当于基辅市平均工资的两倍。中午食堂提供一顿免费午餐,食物都是从隔离区外运来的。上班时大家喝的水来自普里皮亚季镇外的两口300米的深井,有管道将水从井底直接引到核电站。工人每个月都要进行健康检查。尼古拉丘克的小儿子今年18岁,是核事故发生一年半后出生的,现在切尔尼戈夫市上大学,身体很好,梦想成为一名摄影师。
(本报基辅4月27日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