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婚礼请柬引发一起关于阵年凶案的回忆。
展颜,这个曾经令他断肠令他梦牵魂绕的已经逝去的女孩,怎会意外地成了最要好朋友的妻子?待产的妹妹为何总是噩运连连?而自己新结识的女友为何又与传说中医院的恐怖护士有何关联?这一切的一切,背后究竟隐藏着怎样的井田阴谋……
神秘新娘
那张婚礼请柬对沈力造成的惊骇是无法用语言形容的。
这张从青城寄来的烫金红色请柬来自沈力最好的朋友姚天平。
请柬制作得很精致,封面是一双鸳鸯鞋,而两只鞋子放在一起,便是一个双喜,可谓匠心独具。请柬内图文并茂,除了新娘新郎的邀请函及签名之外,还贴着一张新人的结婚照。沈力的目光在新郎的脸上没有过多地停留,而是迫不及待地跳到新娘的脸上。
那一刻他感觉自头顶迸出一道力量,那力量像雷电一样瞬间通过全身,血液凝固,毛孔乍起。沈力的反应当然已经超出了一个普通男人对一张女子照片的反应了。是的,沈力在看到这张照片不足三分之一秒时便已确定:姚天平的新娘,正是那个给自己带来致命冲击的女孩——秦若烟。
时间一下子向前飞越了十年。那个时候,沈力还是一个十八岁的学生。
那一天,晨曦微透,沈力似往常一般穿着白色运动背心、红色运动短裤和白色运动鞋向这条街跑来。还未进入那片合欢花丛,一道风景就远远地映入他的眼帘,那是一个女孩,背对着她,穿浅粉色吊带背心,白色短裙,白色运动鞋,她的一头乌发被一条浅粉色的发带系住,瀑布一般飘落下来。
就在沈力觉得呼吸吃力的时候,女孩忽然转过身来。
那一刻,女孩浅笑了。也许她并没有笑,也许即使笑也不是冲着沈力,但在沈力永久的记忆里,女孩是笑了。那一刻的美,一秒钟已足够,永远定格在沈力的心中。
而就在那一刻之后,沈力第一次尝到了年少的相思滋味。之后的每天清晨,他比以往更加早、更加用功地到那片合欢树下“晨练”。
而从那天早上之后,每周他都能“巧遇”女孩一两次。在几次接触之后,他知道了女孩的名字与人一样美,叫秦若烟。秦若烟的父母都是电子信息研究所的职工,而她本人则就在旁边那家医学院读大一。
沈力开始有点难以想像,这么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小龙女般的女孩会学医,跟那些可怕的尸体打交道。相处了一个月之后,沈力已经死心塌地爱上了秦若烟。他已经不满足于每天清晨短暂的相见了,而是想进一步走进这个女孩的世界。于是,他用了一个晚上,很老套地给秦若烟写了一封情书。
那封情书,在他第二天如愿见到秦若烟之后,在临分手之际悄悄塞给了她。他不敢去看秦若烟的反应,一转身便跑了,没有回头地跑了。
那一跑,令沈力后悔一辈子。
事实上,第二天清晨的一幕,是沈力一生中永远的噩梦。在刚拐过那道弯的时候,沈力已经察觉出情况异常。他看到往日在这个时候还非常冷清的街道上,就在那片合欢树下,已经聚集了几个人。拨开人群,他看见地上躺着一个小小的身体,身上已经盖上了白布床单,而床单已经被鲜血染得通红,那血映进沈力的眼中,让他浑身颤抖不已。
这个时候,警车赶到。两名警察走上来,其中一名警察掀开了鲜红的床单,床单下面是一个浑身是血的女孩。女孩衣冠不整,身上布满了伤痕。一道道新鲜的伤口还在不停地往外冒血,草地已经被血浸透。只有女孩那张脸是完整的。
沈力痛苦地呻吟了一声,只觉得两眼发黑,浑身瘫软。不!他不相信他日思夜想、梦想她就要成为他的女友之时,她会以这一幕结束他的幻想。
恐怖婴儿
沈婕挺着大肚子从人事部办公室出来,虽然身体非常笨重,心情却轻松愉快。请假手续办理得很顺利。
此刻,熬过了漫长的九个月,离预产期只有短短一周了。
想到这里,肚子里的孩子又顽皮地踢她的肚皮了。
回到办公室时,她听到同事郑逸扬对赵莹说:“楼下保安打电话来,说有你的包裹。”
沈婕眨了眨眼睛:“医生说,我现在这个时候需要多运动,生产的时候会容易些,我陪你去。”
来到一楼保安室,保安见到她们,递过来一个包裹,还不小。赵莹接过来,好奇地看了半天,包裹上竟然没有半个字,只是一个被密封的木头盒子而已。
保安看出了赵莹的疑惑,挠着头说:“不是邮政局送来的,是一个陌生的男人,只说要赵莹小姐接收,就走了。”
几位同事好奇地看着赵莹手里的盒子,又不好意思近看,便远远地观望着。赵莹从抽屉里取出来一把螺丝刀,拧下盒盖上面的几颗螺钉,然后揭开盒子。
当她看清楚盒子里装的是什么时,“哇”地一声哭喊起来,与此同时,那只盒子也从她手里飞出去。
盒子撞击在地面上,翻了一个跟头,里面的一团东西滚出来,正滚到沈婕脚下。
等沈婕反应过来,看清楚那团东西时,“啊呀”一声惊叫,笨重的身子瞬间变得轻盈无比,一跃便跃到一米以外的地方。还好,旁边的郑逸扬及时扶住了她,没有摔倒。
地上是一个肉团,有头和四肢——那是一个刚出生的婴儿,是女婴,还连着一截脐带。更确切地说,那是一个死婴。
这些还都不算可怕。可怕的是,这个婴儿全身严重水肿,原本粉红色的皮肤呈现一种青灰色。女婴的头部严重畸形,光光的头部没有头发,硕大的脸上,一只眼睛大,一只眼睛小,鼻子几乎找不到,只有两个模糊的鼻孔,而嘴巴极大,几乎占了半张脸,厚厚的嘴唇向外翻着,没有一丝血色。
后来,有人打了保安室的电话,再后来惊动了110。女婴被清理走了,心有余悸的沈婕回到办公室,面色苍白地坐在自己的工作台前。她看了看表,还有半个小时就下班了。
这个时候,她才意识到,腹中的孩子很久没有动静了,自从她看到那个死婴之后。
夜深了,沈婕渐渐沉入梦乡。沈婕梦见自己产下了一个女婴。当她看到这个女婴时,发现她全身严重水肿,原本粉红色的皮肤呈现一种青灰色。女婴的头部严重畸形,光光的头部没有头发,硕大的脸上,一只眼睛大,一只眼睛小,鼻子几乎找不到,只有两个模糊的鼻孔,而嘴巴极大,几乎占了半张脸,厚厚的嘴唇向外翻着,没有一丝血色。
原来这个死婴,竟然是自己产下的!沈婕在梦中几乎崩溃,她绝望地哭叫着:“救救我的孩子!救救我!”
沈婕哭了一会儿,渐渐稳定了情绪。她想了想说:“妈,你明天再陪我去医院做一次B超吧。我想看看孩子的脸。”
口罩女孩
青城有一条河叫青河。一道环型的桥傲然矗立于城市上空,那青河便从桥下穿越。当姚天平踏着台阶一步一步登上天桥的时候,已经是华灯初上了。天桥上多是亲密的伴侣相偎相依,将爱情旁若无人地招摇。
那阵阵若隐若现的私语忽然刺痛了他的心灵。因为他似乎又回到了许多天前的那个上午。那是春光明丽的天桥,他与黎虹初次相见。
他在天桥上急走着,阳光被人影搅成细碎的光晕,在他眼前变幻着。在此之前他们没有交换过照片。他们对于对方外表的概念只存在于想像之中。
当他走了大半个天桥,在一转弯的时候,就在川流不息的人群中,一幅画面令他在那一刻,忽然就飞了起来。那是一个女子的侧影。乌发过肩,衣着时尚。此刻,她正凭栏远望,目光正视着青城广场上那座标志性建筑物——双塔。
四目相对那刻,晴天里闪了电。两个人都不知道他们是怎样飞向对方,张开双臂,将对方收于自己怀中的。事后,姚天平思考了很久,而那个拥抱的过程似乎被什么东西从脑海中过滤掉了,成为一个盲点,一个让他永远心跳又永远迷惘的盲点……
而此刻,在这个初夏的夜里,他已经走到了那个盲点发生的位置。他眼前忽然荡过她的影子。他感觉自己的心脏被她的影子卷碎,鲜血淋淋。他终于无法自制地淌出了热泪。他的眼前又浮现出了她的模样。她站在不远的地方,向着他笑,笑得那样俏丽。她用手拂过额前的碎发,手划过夜风,舞出一道弧线。
可是他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愣在那里,看着她对自己笑着,却不敢贸然向前。虽然这几天来,在无数次的日思夜想中,他都强烈地渴望将她紧紧拥抱,再也不让她走掉。可是此时看到她,他却呆在那里。
直到她停止了微笑,转过身,朝他相反的方向走时,他才意识到她存在的真实性。他大声呼唤她的名字,向她奔去。那是他的黎虹,的的确确是他的黎虹!
然而,就在他刚刚抬起脚时,黎虹却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以一个漂亮的空中翻腾,一跃跳出天桥!
这个姿势,与其说是身手敏捷,不如说是美妙绝伦。黎虹穿着一条亮紫色的长裙,裙摆呈鱼尾状。就仿佛一条美人鱼,水花飞溅之后,鱼入水底。
姚天平趴在栏杆上向下看,却只见水波渐渐散去,一切归于平静。那一瞬间,他有一种向下跳的欲望。他在这座城市里找了黎虹整整几天几夜,刚刚在天桥上看到她,她却当着他的面跳下水。
他不知道刚才看到的那一幕是真实还是虚幻。他只知道,一切都不再属于他了,虽然他曾经那么接近幸福。
沈力在车站接到姚天平时,时间已经是傍晚了。沈力说:“正巧,谢远桥刚才打来电话说要跟我喝几杯,你来了,咱们一起去吧。”
谢远桥是他们的大学同学。
谢远桥见姚天平心事重重,决定提起他最擅长的话题:恐怖故事。
他叉起一片烤牛排,故作诡异地说:“你们还喜欢听恐怖故事吗?我这一次讲的可是真事。是一个恐怖传说,一个戴口罩的护士的传说。”
沈力抬眼看了一下谢远桥,心不由一动。有一种莫名的感觉笼上心头。戴口罩的护士?这算什么?护士上班的时候都是戴口罩的。为什么谢远桥这样画蛇添足呢?
而沈力此刻听到口罩二字,实是震惊不已。他又一次想到刚才去车站的路上,在公交车上看到的那个女孩。
那个女孩最初之所以吸引沈力的视线,便是因为她与众不同地戴着一副白口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