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1
三毛
致命的浪漫
对于上个世纪八九十年代的文学青年来说,再没有比1991年1月4日一个人的轻生更让他们伤心的了。这一天,台湾著名女作家三毛在台北荣民总医院病房浴室里自缢身亡。
在内地读者的印象里,三毛似乎天生就是这样的,知冷知热、知痛知痒、知近知远、知悲知喜,她似乎总在凝神谛听、察微烛幽,感受某种来自天穹、来自更高视界的超脱的呼唤,并时不时到遥远的撒哈拉,到遥远的异国他乡飞翔一番。 她似乎就是为爱而生的:有别样的敏感、别样的忧郁,对每一个生命瞬间顿悟、理解,有别样的爱和怕。她17岁发表的第一篇作品《惑》里的“我从哪里来,没有人知道,我去的地方,人人都要去”和后来的“不要问我从哪里来”遥相呼应,响彻了她烟波浩渺的一生。
三毛展示了中国人制造、实践、发展和维护童话的能力。15年过去了,让我们理解三毛的虚荣,理解她变相取悦读者的意愿,理解她标新立异的媚俗吧,毕竟在日益物质日益形而下的干瘪的1990时代,童话是多么地被需要啊,虽然童话从来都是假的。
1992
余秋雨
甜蜜的苦旅
自1992年携《文化苦旅》亮相以来,余秋雨一路高歌猛进,几乎一枝独秀,风骚文坛内外。一方面,他学识渊博,就具体事件的发挥又往往文思泉涌,其文字和言论本身就是一道风景,虽然质量在不断下降;另一方面,在一个剧变的时代,他避开了敏感的时政,更不会去琢磨折磨人的“三农问题”,他过着优雅、体面的生活,在电视节目里对我辈谆谆教诲,继续空洞的“苦旅”。余秋雨的散文显示了中国当代文化走向软化、平面化和轻快化的程度。他的太会说话和缺少诚意则表明了,他始终未能超越他所经历过的那个不真诚的年代。集体无意识的惯性延续,流弊所及,恐怕不止余秋雨一人。
1993
马家军
闪电与泡沫
1993年,是让世界体坛颇感意外的年份。那一年的斯图加特世锦赛,马家军席卷女子1500米以上项目3枚金牌,而在七运会上,她们又多次打破世界纪录。马俊仁像神一样横空出世。
更让人始料不及的是,这竟是马家军奇迹之泉的惟一一次喷发,从1994年的“兵变”到2000年的“血疑”,马家军虽间有豪气干云,却再无佳作。其兴也勃焉,其亡也忽焉,仅仅8年,马家军就走完了从精壮青年到龙钟老人的全部时程。没有人清晰说明马家军迅速衰落的原因,正如没有人详细了解它崛起的全部秘密。这个名噪一时的团队,自始至终都笼罩着神秘的色彩。然而,可以肯定的是,在一系列中国特色的元素——没有科学依据的土方土法、东方神秘主义的精神控制术、体制和金钱——的影响下,马家军的结局,并不是独一无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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