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浇筑——三峡大坝最后150立方混凝土浇筑者采访记
新华网三峡工地5月20日电 (记者 刘诗平) 5月20日早晨7时整,三峡大坝最后一仓混凝土浇筑开始向顶点冲刺。
晨光中,胎带机长约50米的主皮带向巨臂一样伸向浇筑仓内,把混凝土源源不断地注入施工面。 7时是夜班和白班交接的时刻。脸上挂着汗水的夜班副大队长王新平完成了浇筑三峡大坝主体工程最后一仓混凝土的最后一班岗。当他与白班负责人交接班时,他感到了满意。因为在过去的8个小时内,浇筑工作进展顺利:“最后一仓混凝土已经浇筑了860多方,还剩下150方左右。
根据目前的进度,1017立方米的三峡大坝主体工程最后一仓混凝土,完全有把握按计划在下午2时浇筑完毕。”然而,他在接受记者采访时那流着汗水的脸上其实还有着一丝遗憾,“要是接下来的白班是我上,那就更完美了”。
5月19日凌晨4时整,三峡大坝主体工程最后一仓混凝土正式开始浇筑。当第一方混凝土从胎带机上沙沙落下,从钢筋网的缝隙中落入海拔182米高程的仓底时,夜班现场施工负责人王新平其实已经见证了一个历史单元的开始。的确,这是一个历史性的时刻,谁也不愿意错过。
刚刚上白班的大队长唐毅民向记者坦言自己的幸运。他说:“其实这样的浇筑,我在三峡工地的8年时间里可以说经历过无数次,但这次的确有些不一样,能参与建设这样一项世界少有的大工程,又能在自己当班时圆满这项工程,的确有些不同一般。”
在记者采访唐毅民的过程中,他手中的步话机一直想个不停。要协调混凝土工、排水人员、看仓木工、钢筋工、测温人员、电工等整个操作面,他在笑答记者的提问时,工作其实并不轻松。
对于不停搅动上百斤重的电捣棒拌匀混凝土的混凝土工李勇来说,也同样不容易。上午的阳光并不强烈,温度也还没有升高,然而他却汗如雨下。这个云南出生长大的汉子,在三峡工地上做了8年的摸板工、钢筋工和混凝土工人,并在三峡娶妻生子。
当记者就最后的浇筑请他谈谈感受时,他一面不停歇地用手中的铁棒搅匀混凝土,一面说道:浇筑完这一仓混凝土之后,又不知要随“大部队”转移到那里,而8年的三峡情,又让自己难以割舍。然而,说到这最后的浇筑,他立即憨厚地笑道:“能筑这最后一仓,的确很高兴,感到光荣。”
负责整仓模板的王忠堂回答记者所谓最后的浇筑时内心的感受时,也同样憨厚地笑说:“细想起来确实感到很自豪。然而干完之后,可以回家也是一件高兴的事。”
出生在甘肃的27岁的王忠堂干的是看仓木工活,身上系着安全绳出现在记者面前的他,在这里也是一干8年。高空作业比较危险,而女朋友又远在兰州,有时一年也见不上一面,所以这次浇筑最后一仓,是回家的好机会。
“然而,在这里呆了这么长时间,在这样的一个集体中生活,也确实‘呆’出感情来了。”38岁的电工王君,也同样在这里干了8年,从三峡左岸做到三峡右岸,他在回顾自己在三峡的感受时与别人略为不一样。“在这里干了七八年,确实有些留恋,加上这里的环境也不错,而搬家时已经买了的家具很多带不走,重新购置比较麻烦。”
至于参与三峡大坝最后的浇筑,他说:“三峡这么大的工程,世界罕见,自己能参与其中,确实感到荣幸。能参加浇筑三峡大坝的最后一仓混凝土是一种幸运,几辈子也难以碰到的。”
来自云南曲靖的熊云川,拿着一根长长的温度计出现在记者面前,作为控制混凝土温度的测温人员,他是专为混凝土量“体温”的。今年31岁的熊云川,在三峡工地呆了7年。对于能参加三峡大坝最后一仓混凝土浇筑,也同样感到兴奋:“能参加这个世界最大的工程,又是在这样的一个时刻,我感到很光荣。”
在断断续续地对承担最后浇筑任务的青云水利水电联营公司浇筑一大队施工队员的采访过程中,时间在快速地逝去,最后一仓混凝土浇筑量一步一步向终点推进:
9时30分,剩下100立方米;
10时55分,剩下80方左右;
12时,剩下50立方米;
12时10分,剩下40立方米;
12时35分,剩下20立方米;
12时45分,只剩下最后10立方米;
14时整,最后一仓混凝土浇筑顺利完成。
在三峡建设者的共同努力下,一座长2309米、坝顶高程185米的雄伟大坝完整地呈现在世人面前。
在大坝最后一仓混凝土浇筑完成后,值班大队长唐毅民欣慰地对记者说:“从1997年12月11日三峡大坝浇筑下第一仓混凝土,到浇筑总量达1610万方的大坝筑成,3080个日夜,春去秋来、寒来暑往,可谓历尽艰辛,终于完美地划上了句点。”
14时10分,当记者带着兴奋的心情离开一片欢腾的工地时,突然看到工友们把刚完成最后浇筑任务的工人高高地抛向空中,欢呼声响成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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