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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环保部门分析,首钢搬迁能让北京每年减少1.8万吨可吸入颗粒物,1.8个什么概念呢?我们来看环保部门的另一个数字:据统计,目前北京空气的首要污染物96%是可吸入颗粒物,2002年,北京市区的可吸入颗粒物排放量达到8万吨。首钢的这1.8万吨,占了北京市区的23%。吹沙填海”工程浩大,需要完成310平方公里的造地
为了迎接北京奥运,减少对北京环境的污染,国务院决定首钢迁出北京,落户河北的曹妃甸,曹妃甸位于河北省唐山市的南部沿海,是渤海湾当中的一座带状小沙岛,那里究竟什么样?记者在前不久刚刚到那里。在曹妃甸浅海区,可以看出,这里的生态非常优美,成片的芦苇随风起伏,不时有海鸥从芦苇荡中飞起。晴天的时候,这里的水非常蓝,天空也是碧蓝碧蓝的。
首钢迁出北京,这对北京的环境当然是件好事,但落户曹妃甸,会不会破坏那里的生态,带来严重的污染呢?记者对此进行了调查。
首钢不会污染曹妃甸
记者脚下的这片土地,将来就是首钢在曹妃甸的新家。面对这片空地,也许大家都想象不出未来的首钢究竟是什么样子。记者看到,在首钢规划图上,一片约二十平方公里的地方,就是首钢和唐钢联合建设的曹妃甸钢厂,建成后将成为年产1500万吨的,国内最大的新型精品钢材生产基地。
按照规划,明年年底,曹妃甸将出现一个400万吨大型钢厂,4年后,这座钢厂的生产规模扩大到800万吨。那么这个庞然大物,将会怎么改变曹妃甸的面貌呢?
“这一块是11平方公里,从这个地方到这个地方是3.6公里长的岸线。这边是成品码头,这边是煤炭码头,甚至还有一些搞原材料的码头。”
薛渤珣,曹妃甸工业区管委会副主任,是首钢迁入曹妃甸这一巨大工程的积极推动者。1992年,首钢因为污染问题打算迁出北京,于是在全国挑选新的生产基地。得知这一消息后,薛渤珣就一直在国家相关部委和首钢之间奔走呼吁,希望首钢选择曹妃甸。十四年后,首钢的规划图终于矗立在曹妃甸这片的荒芜的土地上。
这边是炼铁,铁矿石,铁矿石的储存,烧结、炼焦,然后炼铁,然后到这炼钢。到这轧材,轧材以后从这就出来了,成品码头装了船来船去就走了。”
在首钢京唐联合钢铁有限公司展览馆,负责曹妃甸钢铁厂总体设计的张福明副总工程师告诉我们,首钢搬迁到曹妃甸,并不是简单的“大搬家”,也不是对旧钢厂的“复制”,而是在首钢现有的技术基础之上,在曹妃甸建设一个国内最先进的钢铁生产基地。
曹妃甸钢铁基地总设计师张福明:“未来的产品是精品钢材,今后一块钢板就可以满足汽车需求,就可以替代进口的产品。”
在首钢工作了20多年的首钢技术研究院的党委书记梁宗平,用“梦开始的地方”来形容曹妃甸在首钢人心中的地位和意义。对首钢来说,搬迁曹妃甸对它自身未来的发展也是一个新的契机。
梁宗平:“这次是一个新的机遇。也是我们一个新的起点。所以站在那片土地上的时候,就会心潮澎湃。”通过我们的智慧和双手,建设起来一个21世纪的新的首钢。那确实是值得很自豪也很骄傲的事。”
2005年2月18日,国家发改委正式批复了首钢实施搬迁、结构调整和环境治理的方案,这标志着首钢将正式迁至新家“曹妃甸”。
首钢落户,对于当地的经济发展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机遇,但是对于曹妃甸的碧海蓝天和芦苇荡中的海鸥来说,又意味着什么呢?
梁宗平:“它完全是按照国际上最先进的污染物控制的指标。所以大家所担心的污染的问题,在这个地方不会存在。”
曹妃甸钢铁基地总设计师张福明用“三个循环”归纳了未来曹妃甸钢铁厂的循环经济框架。他表示,按照循环经济的设计模式,首钢搬迁到曹妃甸,是不会让“污染下乡”的。
张福明:“我们都采用了国际一流的技术。进行综合的治理,来实行清洁化的生产。”
而对于薛渤珣来说,除了要考虑首钢的内部循环问题,他还要对曹妃甸工业区的整体循环做出规划。
薛渤珣:“我们现在曹妃甸的规划我们叫污染零排放。”
在曹妃甸工业区的整体规划中我们看到,“大港口、大钢铁、大化工、大电能”是四大主导产业。以钢铁工业为核心,其它产业的布局,都是为了实现减量化,再循环和再利用。
薛渤珣:“在曹妃甸循环经济工业区的整体产业框架中,我们不放掉一缕烟气,不丢弃一块废渣,不丢弃一滴废水。”
看来,循环经济是首钢搬迁曹妃甸的一张王牌,有了它,相信很多关注曹妃甸生态环境的朋友可以松一口气了。那么,首钢为什么会选择搬迁到曹妃甸这座曾经默默无闻的小岛上呢?
曹妃甸的艰辛开发之路
曹妃甸这个渤海湾中的小岛在很长一段时间都默默无闻,直到首钢决定搬迁到它那里后才逐渐受到人们的关注。那么当初首钢为什么会选择这里作为未来的新家呢?一起跟随记者去看看曹妃甸究竟是怎样的一个地方。
当记者爬上这座距离海平面有40多米的塔吊之后,很难相信,身后的这个地方,就是地图上的那个曹妃甸。因为在唐山人的语言中,曹妃甸的这个“甸”,意思就是海中的小沙岛。但现在我们看到,原本只有4平方公里曹妃甸,通过填海造地已经扩大到了15平方公里。而在曹妃甸的蓝图中,这里填海造地的面积将达到310平方公里,相当于她的母城唐山市城区面积的3倍还要多。
从40多米高的塔吊往远处看,一条笔直的公路通向远方,这是目前曹妃甸岛与海岸的唯一一条陆路通道,也是开发建设曹妃甸的第一个工程。
薛渤珣:“这个通岛路它是从2003年的3月份开始建设,到2004年才全线贯通了。这个路当时很重要,是曹妃甸的第一个基础设施建设的项目,假如说要没有这条路,那现在曹妃甸的开发建设就没有依托。”
今年55岁的薛渤珣从84年开始就和曹妃甸打起了交道,可谓是曹妃甸发展历史的见证者。
薛渤珣:“曹妃甸这个地方,自然条件非常好,应该说也比较稳定,这个地方迟早会有一天要开发。
在曹妃甸这样一个小岛上要建设一个工业区,所需的厂房及辅助设施的建设用地远远超过了这个小岛的面积。因此,要开发曹妃甸,首先面临的就是造地问题。但是,造地所需要的块石和干土在这里却非常缺乏。面对这样的难题,薛渤珣是怎么解决的呢?我们在当地听到了这样一种说法,说曹妃甸是被“吹”出来的。是曹妃甸人在吹牛吗?
经过记者这几天的实地采访,可以明确地告诉大家,曹妃甸真的是被“吹”出来的。那么曹妃甸究竟是被谁吹出来的呢?
薛渤珣:“曹妃甸确实是吹出来的,你看我们这个喷嘴。曹妃甸最早是滦河口,因此在曹妃甸形成的过程中,有几百个平方公里的浅滩。”
“前有深海,后有浅滩”是曹妃甸开发建设得天独厚的自然条件,经过周密的考察论证,薛渤珣最终采用了“吹沙填海”的方案。
薛渤珣:“这个浅滩有大量的泥沙,曹妃甸造地应该在原来的海平面上把它抬高四点五米。那么这样大量的泥沙就靠那种搅吸船,它把海水和泥沙同时搅起来,然后用一种泵顺着这个管道,吹到你需要造地的地方。到造地的地方我们看到沙子迅速的沉淀。然后海水就顺着原来的渠道,就又回到海里边去了。”
用围海吹沙的方式新填出来的陆地,平均填海深度达4.6米。按照规划,曹妃甸需填海建设的总面积达310平方公里,这也是我国规模最大的填海造地工程。
记者:“吹沙造地的面积大概有多少?”
现场施工负责人张国辉:“现在这里是曹妃甸综合服务区的一期工程。整个一期工程的吹填面积在4.86平方公里。我们的围地总长,这里面的这一块,15.428公里。整个的吹填工程量在2043万方,立方米的工程量。”
310平方公里的造地,将会建成怎样的一个工业区呢?在沙盘室,薛渤珣向我们描绘了曹妃甸未来的模样。
“第一个工程就是这样一个码头,这20平方公里是首钢。这边有一个16平方公里的华北原油储备基地。这有一个电厂,电厂就是利用海水发电。”
造地的问题得到了解决,薛渤珣接下来要面对的首要问题,就是要将岛与岸相连接。因为曹妃甸是渤海湾中的一座沙岛,当时只有水路通道,运送能力有限。而首钢等大型企业落户曹妃甸,需要将大量的人力的和物资运送到岛上,陆路交通必不可少。因此,开发建设曹妃甸的第一个工程,就是通岛公路的修建。
提到曹妃甸的吹沙填海,我们很容易就会想起“精卫填海”的故事。就包括记者脚下这条全长18公里的通岛公路,也曾经是海水淹没过的地方。
薛渤珣告诉记者,考虑到未来发展的需要,目前这条长18公里的通岛公路正在拓宽为双向四车道,新公路将在年底之前竣工通车。
薛渤珣:“两边还都是海水,将来会填起来,而且比这个还远,横向还有18公里。这个横向的18公里,就等于把它的那个310平方公里规划范围将来整个就是城市造地了。”
薛渤珣表示,从上个世纪90年代初开始,唐山市就在考虑曹妃甸的开发建设问题。而先后在唐山市计委和发改委工作近30年的薛渤珣,一直是这项工作的直接参与者。回忆起当年的情景,薛渤珣至今仍记忆犹新。
“14位院士,做了40多项科研课题,我们这十几年组织了100多次工程,3600多专家学者参与过我们这项工作,耗资6000多万。”
让记者感到意外的是,采访中,薛渤珣居然一口气背出了所有院士的姓名和职务,对他们的研究成果也如数家珍。
“这些院士令人难忘,很让人感动。上个星期,南京大学的王影院士还到我们现场来做工作。70多岁了,20多岁的时候就在曹妃甸进行研究,一直到现在。上个星期还到我们这儿来,亲自下海去做测量,做勘探工作。”
尽管遇到了造地、修路、勘探等种种的困难,薛渤珣并没有感到气馁,而是想方设法地去创造条件,克服困难。
记者:“没有想过要放弃吗?”
薛渤珣:“没有。一直在做。这么多年,应该说,我们总的说困难是有,但是越做越有希望。”
薛渤珣的希望来源于他对曹妃甸自然条件的充足信心。曹妃甸“前有深海,后有浅滩”,这是发展港口建设非常优越的自然条件,因此,在造地和通岛的问题得到解决后,薛渤珣开始了曹妃甸港口的建设。
薛渤珣:“这个港口的建设可以有两个最重要的功能。第一个它沟通了国内外的市场。第二个,它可以通过这些码头沟通南北联系。曹妃甸这个地方是一个最好的地方。这是通过专家们和国家有关部门充分论证的。”
薛渤珣告诉记者,曹妃甸港口的修建是曹妃甸工业区发展建设的依托,只有建设好了大港口,曹妃甸的大钢铁、大化工和大电能才有发展的空间和可能。
薛渤珣:“我们一直满怀信心地来做这个事情。而且我们越做,随着工作的深入,越觉得这个事情是做得对的。”
2005年12月,曹妃甸25万吨矿石码头正式通航。历经磨难的薛渤珣,终于看到了曹妃甸开发建设的曙光。
薛渤珣和他的同事们,通过十几年的努力,把曹妃甸这个默默无闻的海中小岛,打造成一个初具开发条件的热土。目前,曹妃甸建设的各项工程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当中。前面我们提到,首钢搬迁到曹妃甸可能带来的污染问题可以在循环经济的模式下得到解决。其实,作为我国首批循环经济试点工业区,曹妃甸所实行的循环经济,决不仅仅是防治污染这么一个简单的概念。那么,循环经济还包括着怎样丰富的内涵呢?
循环经济内涵
尽管曹妃甸和首钢运用了循环经济这一模式来防止首钢对曹妃甸可能带来的污染,但循环经济的作用绝不仅仅是防止污染这么简单。那么,它还有哪些内涵?我们的记者做了进一步的探索。
曹妃甸钢铁基地总设计师张福明:“循环经济是作为我们钢铁厂建设重中之重的一个核心。实现钢铁生产过程中的减量化,再循环和再利用。”
张福明告诉记者,循环经济除了防止污染外,节约能源也是它的一个很大的作用。在首钢搬迁到曹妃甸的新钢厂中,将实行大中小三个循环来让循环经济的模式充分发挥作用。
张福明:“第一个就是小循环。就是在以铁塑为核心的转化过程中的这种循环。”
在这个小循环中,钢铁生产中产生的边角料可以进行回收,再重新加工利用。
张福明:“中循环就是钢铁厂内部不同的工序之间所进行的能源和物质的循环。”
张福明介绍到,像炼钢高炉所产生的副产品高炉煤气,在经过处理以后,煤气的化学能可以转化成电能,从而实现钢铁厂内部一种能源和物质的转化。
张福明:“第三个循环就是大循环。钢铁厂作为一个整体和社会之间进行了大循环。社会产生的一些废钢铁、废塑料,可以作为钢铁生产的原料和基础能源。进行加工和利用。钢铁厂生产出的产品可以服务于社会。”
通过这样大中小三个循环,无论是钢铁厂内部,还是钢铁厂与社会之间,副产品和废弃物都能得到有效的再生产和再利用,从而让循环经济的模式发挥最大的作用。而循环经济的内涵还不止这些,受邀为曹妃甸编制循环经济规划书的北京大学教授沈体雁,对循环经济有着更深层次的理解。
沈体雁:“我们希望能够建成一个中国的循环岛。整个岛内部,以及岛和周边的地区,甚至全球的经济系统,都形成一个循环系统。具体说我们是希望它能够成为引领中国进入循环经济社会的这样一个先导的示范区。”
在沈体雁的设想中,除了产业上的循环,曹妃甸的循环经济体系还应该有所升华,成为一种“循环经济文化”。
沈体雁:“我们想在这个岛上不应该是一个纯粹的大工厂,而应该是一个人性化的循环岛。我们也特别希望在京津冀这个都市圈里面,把它打造成一个中国的循环经济文化的一个中心。”
按照沈体雁的规划设计,未来的曹妃甸将成为我国独具特色的工业区。谈到以后的发展,薛渤珣也对曹妃甸的明天充满了信心。
薛渤珣:“曹妃甸的这个工业区,首先在我们国家应该是唯一的。应该技术最先进产业架构最完备,按照循环经济的理念,体现得最充分的。这样一个崭新的工业区。这个里边的每一个企业,同时我们都要把它罗列打造成国内同类行业的一些标竿。所以说,它在国家整体发展战略中,它必然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基地性质的一个工业区。”
看来,循环经济不仅是一种防止污染的手段,还能让资源得到最大化的利用,同时,它还包含着一种文化内涵。发展循环经济,创建节约型社会,是贯彻落实科学发展观的必然要求,体现了以人为本、可持续发展的发展理念,是我国全面建设小康社会的战略选择,符合当今世界发展潮流。我们也希望在不久的将来看到,曹妃甸在循环经济的模式下,建设成为一个真正的中国循环岛。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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