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欧永红
她们是极容易被忽视的一群,但是在城市的各个角落,时时可以看到她们的身影。
在省会长沙,5万女性农民工与这座城市的发展紧密联系在一起,占据了城市服务行业的半壁江山。
星城女性农民工生存状况如何?省社科院新农村建设研究中心的调查显示:她们普遍受教育程度不高;82.4%的人未婚;65.2%的人走进了长沙的服务行业。
目前,收入低、精神生活空白、不时遭受性骚扰构成了星城女性农民工生存状况的三大问题。收入比男性少
少得可怜的收入,仅能维持温饱而已。与男性农民工相比,女工在收入上相对偏低。
目前,长沙服务行业员工收入普遍维持在400—600元一月。在这个行业中,普通员工又分为几个等级,服务员、打杂为店里最低员工,拿的是店里的最低级工资,干的却是时间最长的活。
“不管春夏秋冬,不管白天黑夜,每天工作12到14个小时,雷打不动”。在八一路一家酒店干活的吴湘告诉记者,月工资是500元,如果倒霉碰上碗被打碎之类的事情,还要被扣工资,常常发到手上的工资只有400元。
在五里牌附近的一家足浴城里,女工小丽经常冒着被扣钱的风险跑出来买馒头包子充饥。她告诉记者,店里虽然包吃住,但根本吃不饱,长期是吃一些没有油水的菜、菜叶,往往刚刚吃过饭就会肚子饿,如果不买包点充饥,帮人洗脚、按摩就没有力气,客人不满意下次就不会找你。为此,她与姐妹们每个月都要另外在伙食上花30—40元。
在宝南街一家面馆打工的女工小娟告诉记者,老板克扣伙食,还要从工资中扣除他们的伙食费,她辛辛苦苦干一个月,只能拿到300元。就连这可怜的300元,老板往往还要拖上二三个月才发给她。
一项调查显示,在服务行业,有40%左右的农民工月收入在最低工资线之下;60%的农民工工资收入徘徊在最低工资之间。其中,70%是女性农民工。精神生活空白
“你业余时间怎么度过?”一家网络发起的这项调查活动吸引了众多打工族的参与。从一些网吧里发回的信息表明,女性农民工业余大都是通过给家里打电话、逛街、找老乡聊天、上网,或吃完就睡来打发的。
“每月工作12小时,除了睡觉吃饭,其余时间都用来上网。”在梓园路一家南杂店打工的小余告诉记者,400元的月收入她有一半扔在了网吧里。上网时,她一边打游戏一边聊天,她有好几个聊得来的异性网友,双方互称“老公”、“老婆”。“只是好玩,不是真的。”小余说,其实她并不相信网络上的东西,但下了班实在无事可做,除了在网上消磨时间她不知道还有什么事可做。
在芙蓉路一家美发店洗头的小亚告诉记者,她也想安安静静看点书,学点东西,但条件不允许。她与3个姐妹合租在樊西巷只有几平方米的一间小平房里,房间里没有窗户,白天也要开灯,可又舍不得电费。
在城里找一个男朋友成家几乎是每个女性农民工的梦想。但现实却是,只有20%左右的幸运儿能在城里找到男朋友并立下足来,大多数的女性最终只能离开城市,回家结婚。文化程度、地位阶层、世俗眼光、交友圈都在阻碍她们在城里安家落户梦想的实现。不时遭受性骚扰
目前,劳动合同签订率低是星城服务行业一久治不愈的“顽疾”。而它带来的一连串连锁反应是:农民工没有合同保障,被侵权时,往往投诉无门。
尽管《劳动法》已经明令用人单位禁止收取劳动者押金,且必须跟劳动者签订劳动合同,但不少用人单位特别是服务性单位,在用工时不签订劳动合同,反而向劳动者收取培训费、服装费等“变相押金”。近期调查显示,星城地区女性农民工劳动合同签订率仅为27%。由于雇主与务工者之间劳动关系多属于口头约定,缺乏行政和法律上的保证,因而劳动关系极不稳定,使这一弱势群体处于更加弱势的境地。
据调查,我省女职工“四期保护”普遍难以落实,女性农民工的“四期保护”、生育保险则更无从谈起。女性农民工一旦生育便遭辞退或无奈地主动离开企业,且没有任何经济补偿。大部分用人单位不发劳保用品。另据调查,星城从事服务行业的女工中,有74.8%的人遭到过语言或行为上的性骚扰,有47%的人在工作场所遭到性骚扰。性骚扰已成为女性农民工在城市就业面临的最大难题。
省社科院社会学法学所所长方向新认为,农民工在城市的就业得不到政府有效的保护,用人单位对农民工也存在着一定程度的歧视,农民工的权益完全置于雇佣方的控制之下。若不对资本追逐利益的本性加以制约,那后果必然是以牺牲劳方的利益为代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