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谈

　　生活需要传奇，平淡的城市生活更需要传奇。传奇可以帮我们摆脱人生庸俗的底子。这一次，传奇是由一只狗带给我们的。

　　一个在华工附近摆水果摊的小贩捡到一只流浪狗。他把这只脏兮兮的狗送到宠物医院去检查，结果被告知是条纯种的德国黑背牧羊犬，价值1万多元呢(见《南方都市报》今日广州新闻)。

　　我属狗，对于这样一个真实的狗故事，有一种惺惺相惜的亲切，并想从中忽悠出一点暖老温贫的意思。

　　这似乎有点护生的意味。曾经看过丰子恺的《护生画集》，画的是一头猪经过卖火腿的人旁边，它看着风中摇曳的火腿，猪头猪脑地痛惜道，“我的腿”。丰子恺是叫人要护生，最好连猪肉都免了。对于我等俗人来说，这有点困难，但对属狗的人来说，善待一只狗还是有可能的。前段时间招待几个德国朋友，我非常谨慎地把狗、蛇等佳肴从食谱中删去，否则，在爱狗如命的德国人眼中，我真的是猪狗不如。事后说起，德国朋友称赞我是个有爱心的人——狗能增强中德人民的友谊，真是善莫大焉。同样，在这个故事中，小商贩把爱狗的工作落到了实处，狗便在爱心面前现了原形，有降尊迂贵于平民家的童话色彩，看了让人好幸福。

　　这还有点好人有好报的劝善意义。这年头，不少人越来越相信“修桥铺路双瞎眼，杀人越货子孙多”的丛林法则，善良的德行和品质离我们越来越远，以至于学者们认为，经济现代化会造就越来越多的“无公德的个人”。但从这个小贩身上，我们对人性的善良还不会绝望——一只流浪狗，还能从一个在城市边缘讨生活的人手中得到温暖。那些渐行渐远的生活中的细小美德，恐怕都流落在我们平时漠视的布衣百姓的万家灯火中了。所以，我还真的希望，这只狗的主人找不到它，希望它是一只特立独行、追求自由或是自我放逐的狗，能帮小贩看看水果摊子，或者给它找个好买家也成。

　　就像经常看到民工在城市里买彩票中了大奖，我真心为他们的这种小概率的大幸福高兴一样。我在想，如果这只母黑背肚子里能怀上几只纯种的小黑背就更好了，一只用来守摊，一只在富贵人家那里卖个好价钱，顶得上卖大半年水果。

　　三季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