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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样的环境构建了别样的人生。这些西藏军人的孩子，内心是充满了骄傲和自豪的。就像素素和虎子说的那样：长大后，我们也到西藏去当兵。
我面前摆放着几张照片，男娃女娃的。我同他们素不相识，但一点也不陌生。他们都是我们西藏女军人的孩子，神情上总是多多少少有那么一些相似之处。
那是什么样的一种神情呢？有一丝渴望，有一丝期盼，还有那么一丝与小小年龄并不符合的心事挂在上面。他们都是长期与母亲分离的孩子，所以他们的神情看上去要比其他同龄的孩子多了几分成熟。
这张照片是总医院刘医生女儿素素的，素素不足五个月时，就被送到乡下的奶奶家抚养。照片中的素素在一只筐形大篮子里，身上穿着一条直盖到脚面的连衣裙，脚上是一双至少大两尺码的花鞋子。照片上的日期是六月一日，可见这应该是有纪念意义的留影。刘医生说照片是她让奶奶拍的，她想素素，让老人在儿童节时买件新衣服给素素，拍张照片寄过来。于是奶奶就进城给素素买了新衣服。奶奶一贯节俭，特意买了大的。儿童节的头一天，奶奶给素素试新衣服。素素高兴了，穿上新裙新鞋又跑又跳，鞋不跟脚，又被自己的大长裙子绊倒，两条腿从膝盖往下都摔青了，连衣裙的下摆也烂了。奶奶心疼得直跺脚。但乡下人实诚，第二天还是如期请人给素素拍了照。这年素素已4岁了，本不应再放在篮子里。在篮子里留影，目的是遮挡那一切。
这张照片上的男娃叫虎子，虎头虎脑的样子。照片的背面有稚气的四个字：送给妈妈。这是虎子十岁生日时送给他亲生母亲的礼物。妈妈是总医院的护士长，也是生产不久就归队回西藏了。比素素幸运的是，虎子的姨妈当年也生下一子，就两个孩子一起哺育了。虎子的第一声妈，是叫给姨妈的。待护士长休假回老家，虎子却怎么都不认妈妈。西藏军人每年一次假期，团聚时短，分离时长。护士长每次回家探亲，都试图把血脉相承的关系明确于虎子的亲情概念里，但虎子一直抵触。与亲生儿子“相认”的愿望，成了护士长最痛的心病。直到虎子十岁那年，他才在他生日的纪念照片上，第一次对亲生母亲唤出了妈妈。
现在，照片上的那些孩子们渐渐长大，现实中他们尚还稚嫩的脸上已透出独立坚强的目光。这是在对远方父母的期待与理解中逐渐凝聚的性格特征和外部表象。母亲们说，孩子们这样的目光令人欣慰。
成长是每个人一生的事情。母亲们说，孩子们虽然与我们相隔千山万水，却是同我们一起成长。我们是源于对西藏的挚爱，才选择不肯离开。孩子们最终懂得了我们的无私。从这点上看，孩子们比我们大人坚强。别样的环境构建了别样的人生。这些西藏军人的孩子，内心是充满了骄傲和自豪的。就像素素和虎子说的那样：长大后，我们也到西藏去当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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