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次出国遭遇骚乱

　　东帝汶地处东南亚靠近赤道的努沙登加拉群岛最东端。3月12日，作为项目组的先遣人员陈进升提前到达东帝汶首都帝力，安排布置项目的前期准备工作。此次是陈进升首次出国劳务。

　　烟建集团是山东外经的合作单位。山东外经承建的东帝汶外交部大楼是由中国政府无偿捐建的。合同早在去年5月就签订了，因东帝汶政府的拖延，工程迟迟没有开工。陈进升到达东帝汶后，和当地土人交上了朋友。“他们很善良。”陈进升说。因工程需要，他们还在当地招募了部分土人。东帝汶一年只有两个季节：旱季、雨季。10月进入雨季后，工程将没法进行，项目组打算雨季到来之前赶工程。

　　4月初，骚乱传言不断传来。帮忙干活的土人讲，有600名士兵要闹事。4月23日，陈进升外出看工程，经过总理府时，看到一辆车上拉了很多人。土人告诉陈进升，以后尽量别出去，骚乱就要发生了。28日，国内的34个集装箱抵达东帝汶。陈进升生怕局势动荡，道路被封，集装箱没法卸，立刻组织当地土人干活。当天下午1点，所有集装箱都被卸完。可土人脸色很难看。陈进升一问，才知骚乱开始了，道路也被堵了。从那天起公司规定尽量不要外出，此后，枪声成了日常生活的一部分。

　　浓烟四起枪声不断

　　骚乱发生后，土人纷纷躲避。4月底，陈进升外出采购材料，看到附近居民拖儿携女，忙着往卡车上搬运家电、家具等。他们的脸上不再有往日的微笑，个个步履匆匆，脸色凝重。陈进升上前打听，原来土人害怕骚乱，要到山上躲避。后来暴乱进一步升级，听翻译讲，在帝力居住的五分之四居民都搬走了。

　　5月1日，烟建的丛工等人按照原定计划出发赶赴东帝汶。由于局势恶化，5月2日项目组从东帝汶往烟台一连发回3个传真：要求去东帝汶的人员暂停。但当时丛工等人已走在半路上，无法联系。5月4日，第二批人员抵达东帝汶，开始准备沙、研究排水、塔吊配重等工作。好在工地距中国、澳大利亚使馆近，生活区距工地很近，外面都有铁丝网，治安状况相对好些。

　　骚乱发生后，来干活的土人也少了。噼里啪拉的枪声不时传来。一天，工地上正在忙着筛沙，突然传来一阵密集的枪声，一名土人立刻扔下铁锨，飞快地跑开了，从此再没出现。骚乱让土人个个人心惶惶。最后工地上只剩下一个土人。

　　5月15日，东帝汶枪声基本不响了。19日，又一批烟建职工来到东帝汶。22日东帝汶外交部大楼奠基。东帝汶教育部长等参加了出席仪式。项目组生怕出事，嘱咐工人别到人多的地方去，远远看看就行了。

　　超市关门顿顿土豆

　　骚乱继续，工地照常施工。附近部分没撤走的土人也跑到工地躲避。援建人员开始土建。24日，木材没有了，陈进升外出采购。谁料当地木材厂全都罢工，大锁当家。陈进升亲眼目睹了几个年轻人烧汽车。“他们用火点着了轮胎，然后立刻跑开了。好好的车就那么报废了。”

　　不光施工材料告急，蔬菜也买不到了。当地超市全都关门，街上的商贩也无处可觅。幸好，项目组储存了10公斤土豆，援建人员天天吃土豆。后来，商贸组组长冒着风险，出去跑了大半天才弄到几只鸡，算是改善了一下生活。当时项目组考虑如果万一情况继续恶化，他们就到中国大使馆躲避。

　　25日暴乱升级。一名和项目组关系不错的华人出租车司机特意赶到工地，说外面很乱，千万别出去。“25日晚上枪声一宿没停。”陈进升说。那几天，烟建集团负责人天天往项目组打电话，询问情况，及时反馈给援建人员家属。27日，在工地工作时，陈进升看到有两架直升飞机低空盘旋。翻译告诉大家，那是巡逻飞机，随时准备平息暴乱。

　　去机场维和部队护送

　　5月28日下午5时，陈进升和同事们在工地上忙的时候，项目组接到通知要求次日上午9时到大使馆集合，直接乘包机撤回祖国。“听到这个消息，真是太兴奋了。”陈进升说。

　　由于大型设备需要看守，有9名工作人员暂时不撤。其中有3名是烟建职工。他们要负责大型设备的维护和一些小工程。

　　29日上午，9名烟建职工和山东外经7名工作人员一起到中国大使馆。很多侨民已聚集。他们每人领了一张红纸片，上面有上机编号，还领了一面小红旗。由于东帝汶安全状况仍然令人担忧，使馆联系了联合国维和部队，对方派出四辆吉普车，分两批将侨民护送到帝力机场。在去机场的路上，陈进升看到满街都是荷枪实弹的大兵，加油站等易烧的地方都有士兵把守，有些出租车司机怕回家途中遭遇危险，干脆在路边搭帐篷睡觉。

　　在机场到处可见全副武装的国际维和部队士兵以及军用坦克。机场里挤满了人。很多土人在飞机场搭棚子睡觉。他们认为机场有军队驻扎，安全。军用直升飞机忙个不停，一会儿降，一会儿升。“这种场面只有在战争片中看到。”陈进升说。当天下午，陈进升等人和200多名侨民直接从停机坪登上包机，途中在马尼拉加油，然后再到厦门。

　　回到烟台感慨万千

　　5月30日，山东16名援建人员搭乘厦门飞济南的航班，11时30分降落在济南遥墙机场。17时15分，9名烟建职工坐上了返回烟台的客车，22时10分回到烟台。

　　离开东帝汶，没有了枪声绕耳，重新品味安宁幸福的生活，陈进升感慨万千。他说，这次真切感受到了国家的强大，不论到哪个国家工作都会安心，因为祖国有能力保护我们。没有祖国，我们不能早日完全回来，“感谢祖国”。陈进升把大使馆临走时发的小红旗已经保存了起来，他要把这段经历好好珍藏。

　　对留守东帝汶的3名兄弟，陈进升很是牵挂。他每天都打电话问候。等东帝汶局势稳定后，陈进升将和同事们再回去，“希望早日建好东帝汶外交部大楼。”　本报记者　张得玲责任编辑：亦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