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上博士不久,就在一次国际研讨会上听一位学界大腕说,要“坚决取缔在职博士”。可好,“取缔”,还要“坚决”。于是我决定我的博士生涯要尽量“识相”一点。
上班、读书、怀着孩子,手忙脚乱。于是我设法“技术创新”。 上哲学大课,我就请我的“替身”去。一般替身都要求和本人体貌相似。我的替身和我确实相似,唯一不足就是年纪比我大好多,没办法,我请的替身是我妈。
由于我是下了决心要认真、识相的,所以,我的哲学大课是“人不到而心到”、“形散而神不散”。首先,我要求我妈抄笔记,其次,我要求我妈把老师讲课用MP3录下来,带回家给我下班后自听自学。这是一个“双赢”的举措:对我来说,解决了读书和工作的冲突;对我妈来说,当了一回博士生。哲学老师的讲课,我俩都爱听,什么“全球化与麦当劳化”,“关于现代性问题的思考”、“马克思的思想起点”,听得我妈津津有味。而我呢,下班坐在摇椅上听录音,同样津津有味,作为一项很不错的胎教。在对课程的热爱之情的支配下,我认真听录音,认真复习,认真看我妈写的笔记。我妈记得是比较认真的,只是有一处让我看不懂,在有一页的页眉上,我妈划了两个“正”字外加一横。我问我妈这是什么意思?我妈说,是这样的,你们哲学老师上课不停地抽烟,我于是划正字记录着玩儿,那次,他一共抽了十一根烟。昏倒!
话说回来,认真复习之后,我认真地参加了考试,认真答题,外加平时就对葛兰西、哈贝马斯、韦伯、罗尔斯、施特劳等等有知晓,而且认真地填写了哲学课调查表,表达了每个人都应该在日常生活中增加一点哲学素养的意思,我的哲学课竟然得了个A!
就这么,在“取缔在职博士”的危机的激励下,依靠认真学习以及部分的技术创新,我的博士课程居然全部得了A!
我的博士生涯,不仅在学问上受到激励,在人生上也很受激励。比如,周末去学院图书馆看书,就很受激励。每到周末,学员的院子里都停满了各式好车,奔驰、宝马满地都是,谁开个经济型车的,都不好意思停。问题是,我比经济型更经济,因为我是个十足的“工具文盲”,压根儿不会开车。回家问我老公怎么办,老公说,没关系。
好在我家离学校不是一般的近,而是相当相当的近,于是我每每都乐呵呵地跑在校园的林阴道上,呼吸着树阴的清凉和花草的芬芳,jogging,
jogging,jogging回家。 作者:甄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