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我们治理环境问题的重点集中在生产环节，即注重改进生产方式，以提高资源的利用率和实现对废气物的减量化。实践证明，生活方式的改变和创新，也能够极其丰富地催生出新兴市场、产业链和科技服务环节，产生新的收入来源和发展机会，这样也更容易激发群众和地方政府投身环境治理的热情。

　　6月5日是一年一度的世界环境日，这使得环境问题在此前后愈发成为公众瞩目的焦点。在我国，由于经济发展的不平衡性、区域间环境保护投入的差异、企业对环境保护的社会责任认同水准还有待提高以及历史欠账问题的客观存在，局部地区的一些环境问题已经成为跨区域范围的公害，如近期的东北森林火灾和每年春季都要横扫华北的沙尘暴等。这些问题的存在，一方面逼使我们从思想认识角度形成高度关注环境、珍爱地球家园的意识，另一方面，也促进我们从制度层面更加积极地安排我们的生活方式，从而引领全社会共同重视对环境问题的标本兼治。

　　值得指出的是，过去我们环境问题治理的重点集中在生产环节，即注重改进生产方式，以提高资源的利用率和实现对废气物的减量化。这一主张当然是正确的，我们必须从环境问题的源头开始就加以治理和控制，但显然，这对于企业尤其是资源开发型企业的社会责任要求极高。

　　相关的政策研究显示，我国经济相对发达地区，由于地方财政的积极投入、国际环境合作项目的有效展开和公众素养的支持，企业生产方式、甚至企业本身的变更都相对容易实现。如上海按照市政府第二轮环保三年行动计划的总体部署，各控股集团公司、工业区，顾全大局、各司其职、加强协调，在确保稳定的基础上，大力推进产业结构调整和区域环境综合整治，目前已经全面完成三年行动计划确定的各项目标任务。其中，以市中心城区为主的96家污染企业全部完成结构调整，城市发展和产业形态更趋协调；吴淞工业区经过两轮六年的综合整治，基本达到城市现代工业区的环境质量标准；桃浦工业区完成预定调整和治理项目，消除了大气恶臭现象，为建设都市工业示范区奠定了基础。

　　然而，在一些经济相对欠发达、地方财力相对薄弱的地区，生产方式的改变就意味着企业的停产、歇业，直接影响了居民生活来源和当地财政收入，所以在环境治理方面经常会出现反弹。考虑到中国国情，我们认为在着眼改变企业生产方式的同时，还应该更多地从制度层面更加积极地安排适合全面奔向小康时代的生活方式。

　　实证研究也表明，生活方式的改变和创新，也能够极其丰富地催生出新兴市场、产业链和科技服务环节，产生新的收入来源和发展机会，这样也就容易激发群众和地方政府投身环境治理的热情。如在被联合国环境规划署评为“全球生态500佳”的内蒙古自治区敖汉旗，居民们改变了传统的游牧生活方式，20多年来坚持不懈地造林绿化，并且以木材、山杏、沙棘等加工为主的骨干项目拉长了林草产业的链条，催生了一批新兴的龙头企业，给当地财政和居民收入制造了一座座“绿色银行”。与此同时，当地流动沙地由20多年前的57万亩减少到7万亩，半固定沙地由171万亩减少到30万亩，固定沙地则由31万亩增加到222万亩。我们有理由相信，依靠国家政策的及时引领和人民群众的伟大创新，我们一定能够治理好沙尘暴等环境问题。

　　需要强调的是，生活方式的改变和进步，对于经济发达地区和我国大中城市的可持续发展同样具有市场开发意义，并且可以改善这座城市的发展品质。比如上海居民今后可能会选择电容公交车作为自己的出行方式。电容公交车是上海改变居民生活方式的最新科研成果，市场潜力很大。据了解，电容公交车外观和普通公交电车一样，但由于变有线为无线智能控制，它没有传统的电车“辫子”，而是依靠超级电容器驱动，没有任何排放。可贵的是，它在零污染的同时还节能，开启空调时每公里耗能1.4度，能耗费用为燃油汽车的33%，满载最高时速可达55公里。无独有偶，到2010年，上海的崇明东滩，将成为世界上一座出色的生态城镇，这座将诞生于沼泽地中的城市位于靠近长江口的中国第三大岛崇明岛的东端。这座“绿色城镇”的水将得到再利用，清洁的电池燃料汽车将连接城市各区域，传统的摩托车将禁止行驶，人们出行将骑电动摩托或自行车，80%的固体废料将经过再处理，巨大的风车将以海风为动力发电。东滩位于生物多样性自然保护区的中心，到2010年将成为吸引上海世博会参观者的游览地之一。我们相信，类似的创新越多，就越能催生新兴市场，也就越能够实现环境保护与经济发展的双赢。

　　对于上海这样具有示范意义的大城市而言，也许除了新一轮的三年环保行动规划外，我们也应有5—15年的中长期环保事业发展宏伟蓝图，如到2010年形成国家生态城市，到2020年形成国际生态城市等。记得美国西雅图（Seattle）的一位副市长说过，太平洋圈已经有三个国际生态城市，这些城市名称都以“S”开头，这三个城市就是西雅图（Seattle）、新加坡（Singapore）和悉尼（Sydney）。到2020年也许应该说有四个“S”国际生态城市，因为上海的英文名称Shanghai也是以“S”开头的。

　　值得指出的是，上海世博会提出“城市，让生活更美好”的目标。要达到这个目标，一要靠科技更先进，二要靠文化更优美，三要靠环境更友好，三方面缺一不可。

　　（作者为上海社会科学院前院长、研究员、《上海资源环境蓝皮书》名誉主编）

　　张仲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