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厦门首例火灾肇事网上追逃案告破火灾过后的银祥在建厂房。（资料图片/沈楚湘 摄）
2004年12月13日，一场突如其来的大火将厦门银祥集团一间在建冷库烧得面目全非。这是一起重大火灾，过火面积1060平方米，造成严重经济损失，无论从哪个方面来看，都是我市消防史上少有的。不过，在当时，这起火灾并没有引起太多的注意——事故原因很快查明，一名电焊工承认是他不慎将电火花溅到易燃物上，引发了大火——一切仿佛就是如此简单。
如果不是民警通过细致的调查发现了一些可疑的蛛丝马迹，一起“冤案”或许就这样发生了。在随后的调查中，有人包庇、有人顶罪、有人串供、有人翻供、有人潜逃……一个错综复杂的故事渐渐浮出水面。
5月16日，随着事故“真凶”被执行逮捕，这起案件终于告一段落。据介绍，这是我市首例火灾肇事逃逸被上网追逃案。
“肇事者”翻供：我隐瞒了事件的真相
卢彬，一个34岁的湖北红安籍汉子，原本是事故工地的电焊工。事发后，他承认火灾发生前只有自己在着火处作业，火花不慎溅落到旁边的易燃物上，引起火苗；不过，小火很快被扑灭了，卢彬继续操作，大约10点钟左右，曹老三前来叫停，他才离开，没想到10时30分，火灾突然发生。他的远亲兼老板，33岁的施工队班组长曹老三，也证实了这一说法。
从2004年12月13日到15日，在警方连续三天的审讯过程中，两人从未改口。
事故认定不久就出来了：电火花是火灾发生的直接原因。也就是说，卢彬将对这一事故负责。肇事者承认了，证人也有了，案件似乎就此告破。
不过一个小小的细节引起了警方的注意：有人说，卢彬一上午都在宿舍里呢。如果是这样，那他怎么可能去做电焊？在接下来的调查中，民警又发现，有人提到曹老三手下有个电焊工叫做“老彭”，但在曹老三事后提供的现场工人名单中，却没有这个名字；卢彬在供述中提到了许多工友，也惟独没有此人。
卢彬会不会是替人顶罪？民警告诉卢彬，引起重大火灾是要担负刑事责任的。卢彬听了，顿时大惊失色。
2004年12月17日，警方呈请对曹老三和卢彬延长拘留期限至30天，继续查案。
2004年12月25日，当民警再次提审卢彬时，他沉默了5分钟后，完全翻供了——“我隐瞒了事件的真相！”在事实面前，曹老三也低下了头。
原来，事故的“真凶”是“老彭”，但他事后就不见了。考虑到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施工队一定逃避不了责任，曹老三决定找会电焊的卢彬顶罪。卢彬也不觉得事情有多严重，立马答应了。
案情基本明朗。由于主犯未到位，证据不足，两名嫌疑人被取保候审；与此同时，警方对“老彭”开出拘留证，上网通缉。一年很快过去，案件仍无进展，警方依法对两人解除取保候审。
在火车上，湖南乘警意外抓获逃犯
2006年4月28日，潘涂边防派出所突然接到了一个电话，说是当年火灾肇事的嫌疑人“老彭”被逮住了。原来，当日17时50分，湖南衡阳乘警支队值乘广州至武昌的2162次列车时，为了追拿一名网上逃犯，对列车上的旅客逐一查验身份证；当查到旅客彭某时，乘警将他的身份证号码输入电脑，意外地发现，此人2005年初因涉嫌火灾肇事被潘涂警方上网追缉。乘警迅速通知了厦门警方。次日，潘涂边防所2名民警便赶往衡阳，于5月1日将嫌疑人带回厦门。5月1日，“老彭”被刑拘；5月16日被逮捕。
原来，44岁的“老彭”也是湖北红安县人。按照他的叙述，事发时，他正在冷库进行空中电焊作业，突然听到有人喊：“底下烧着了！”他取下电焊面罩往下一看，发现墙边的发泡材料烧了起来。他赶忙从高空作业桌上跳下来，找了一个灭火器打算灭火，可是灭火器竟然是坏的，没法用；他又到别处找，找到时火势已经无法控制，把他的右手都烧伤了，脸也全熏黑了。由于火大，他被人拉了出来；后来施工队开始清点人数，老板曹老三便让他“回避一下”，他听了就离开了现场。当晚，曹老三又告诉他“出大事了”，要他赶紧回家；于是，他连夜乘车回了湖北老家。后来，他再也没有和曹老三联系上，只是听曹家人说，老三被厦门公安机关抓起来了。（注：文中当事人均为化名）
与嫌犯面对面
“我以为事情早过去了”
记者：火灾发生后你为什么要逃跑呢？
老彭：我一个打工的，只能听老板的话……当时我都被烧糊涂了，脑袋不管事。
记者：知道有人替你顶罪吗？
老彭：不知道。
记者：担心终究有一天被抓吗？
老彭：开始会，看到警察就会故意躲开；后来我以为都过了一年多了，事情早过去了。
记者：在火车上被抓时你怎么想？
老彭：当时我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事，后来他们问我是不是从火场逃了，我才想起来。
记者：有没有从中得到什么教训，想对你的同行说？
老彭：我觉得，做电焊的，管理很重要，我看别的地方就是开工、下班都开安全会；另外，灭火器一定要能用，不要临时拿到空瓶子。
（据市消防支队介绍，根据《刑法》规定，放火、爆炸、投毒或者以其他危险方法致人重伤、死亡或者使公私财产遭受重大损失的，处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无期徒刑或者死刑；过失犯这几类罪行的，包括失火罪，处三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情节较轻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记者注）
本报记者 黄圣达 通讯员 林乐坦
链接：[记者手记]这把火迟早会烧起来(来源：厦门日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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