岭南历来是音乐热土,这使岭南音乐不但具有厚重坚实的历史底蕴,而且拥有涌动不竭的生命活力。最近,广东传统音乐又出现了一股创新热流,产生了一批新作,令人瞩目。
创新由来已久
上个世纪末以来,中国传统音乐经历着前所未有的冲击,在这种形势下,一些民族音乐家和音乐爱好者把目光投向岭南,寻找传统音乐创作的机会。 因为广东一向具有传统音乐欣赏的良好环境,而且政府也一直坚持扶植传统音乐的发展。尤其是最近,在广东省文化厅主持下,民族音乐教育家、指挥家刘顺担任总监,策划创作了一批传统音乐新作,以这些作品为主要内容,广东歌舞剧院民族乐团在广州和北京相继上演了“岭南变奏”音乐会,令听众耳目一新。
“岭南变奏”以民族室内乐乐队演奏为基本形式,并辅以声乐,所有的作品都是根据刘顺的倡议,由作曲家叶小纲和一批极有实力的青年作曲家用传统的广东音乐、潮州音乐、汉调音乐为素材,运用当代作曲技法创作的。
政府大力扶持
岭南有源于珠江三角洲的广东音乐、流行在潮汕一带的潮州音乐、古代从黄河流域移居的客家人创造和传承下来的汉乐三大乐种,其中影响最大、流传最广的是广东音乐。
广东音乐又叫广府音乐、广东小曲,20世纪初才开始逐渐形成,是传统乐种中历史最短的。广东音乐最早的曲目大都源于粤剧的过场音乐、民间小调和传统小曲,民间音乐家对这些曲调进行加工成为脍炙人口的精品。如《三级浪》原是一首旋律沉滞平和的乐曲,清末民初,严老烈经过加花变奏,将其改编为《旱天雷》,创造了一个全新的意境,他还将外地流传到广东的小调《寡妇诉怨》改编成《连环扣》。稍后,何博众根据传统乐曲《老八板》加工整理出《雨打芭蕉》、《饿马摇铃》,何柳堂创作了《赛龙夺锦》、《鸟惊喧》等名曲,奠定了乐种的雏形。到了20年代,旅居上海的广东音乐家吕文成在学习西洋音乐和江南民间音乐的基础上,把江南流行的二胡的外弦改为钢弦,提高定弦,创造出音色秀丽明亮的高胡,成为广东音乐的主奏乐器。另一位从美国留学回来的广东人司徒梦岩则开始把西洋乐器小提琴用于广东音乐的演奏,创造出特有的运弓走指技法。吕文成等人还创作了《平湖秋月》、《步步高》等名曲。30年代到50年代,广东音乐进入鼎盛时期,当时甚至有人将广东音乐称为“国乐”。广东音乐名扬四海,有两个根本原因:一是深深植根于传统音乐土壤;二是能吸收其他国家音乐的成果。20世纪上半叶,广东音乐的方向代表了当时中国传统音乐的方向,连民间音乐家阿炳也是通过学习广东音乐胡琴的换把技法,创作了乐曲《二泉映月》和《听松》的。
稳步衔接传统
在创新中稳步衔接传统,是近年来广东传统音乐创新的基本特征。序曲《凤凰》是崔权的作品,乐曲以广东音乐中强调“4”、“7”两音的乙凡调为素材,加入爵士乐的因素,活跃的乐思伴随着多变的节奏跳动,展现出凤凰涅槃后的欢乐和欣喜。王丹红的《乐队扣连环——“五架头”与乐队》采用了乐队为由五种乐器演奏广东音乐的传统形式“五架头”伴奏的方式,将现代乐队语言和传统演奏相结合,展示无论时代如何更迭,文化传统精神永存的深邃含义。她根据潮州筝曲《胡笳十八拍》的创作的《云山雁邈》,通过描写文姬归汉时的复杂心情,再现出一种古典美的意境。张帅的《珠江小景》从广东音乐传统乐曲《陌头柳色》和《禅院钟声》中提取素材,加入现代音乐的节奏,使乐队丰富的音色和广东音乐甜美的旋律融为一体,体现出不同音乐意境的转换。叶小纲的《客家山歌》由4首原生态山歌的曲调联缀而成,伴奏清淡典雅。他用现代民族乐队诠释的传统乐曲《饿马摇铃》,别具一种意境。常平受匈牙利作曲家巴托克为乐队写协奏曲的启示创作了《乐风——乐队协奏曲》,通过调动乐队各乐器组之间的协作关系,突出了演奏技法的变化,探索出民族乐队的新音响。朱赫用广东音乐名曲《平湖秋月》主题音调创作的《五羊衔穗》,描述了广州建城的传说,展示出岭南秀丽的风光和恬静的生活。
可以说,邹航的《佛跳墙》和《雷打芭蕉》最有创意。《佛跳墙》用现代技法对潮州音乐的典型音调加以发展,用合唱唱出潮州特有的古老乐谱“二四谱”的唱名“二、三、四、五、六、七、八”,将乐曲推向高潮,以此显示传统音乐的既具稳定性又有变异性的特征。《雷打芭蕉》将两首广东音乐名曲《雨打芭蕉》和《旱天雷》的旋律融为一体,加上潮州音乐《画眉跳架》的曲调片段和大锣鼓中由打击乐演奏的鼓段,表现出岭南的精神。当然,由于青年作曲家对传统的岭南音乐还不熟悉,有些作品对传统音调的运用并不熟练,这大概属于创新中的不足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