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跪求网吧不要网住孩子
昨日中午,一对年近五旬的夫妇顶着日晒,手举牌子跪在西安市纬二街十字东南角互易网城门前。从牌子上得知,这对夫妇16岁的儿子在这家网吧上网时被人打成重伤。这对夫妇希望能以这种方式,请求网吧老板不要再让未成年人入内,同时希望当时的目击者能为他们提供线索,早日找到打伤儿子的凶手。
晨曦 实习记者 贾军摄
一未成年人网吧内被打成重伤
父母网吧门口下跪请求网吧不要再接纳未成年人并寻找目击者
昨日中午,一对年近5旬的夫妇顶着日晒,手举牌子跪在西安市纬二街十字东南角互易网吧门前。 从牌子上得知,这对夫妇16岁的儿子在这家网吧上网时被人打成重伤。这对夫妇希望能以这种方式,请求网吧老板不要再让未成年人入内,同时希望当时的目击者能为他们提供线索,早日找到打伤儿子的凶手。
16岁小涛网吧内被打成重伤
5月20日晚,陕西某职业学院一年级16岁的学生小涛和同学小政来到互易网吧上通宵网。21日凌晨4时许,网吧里有小偷偷钱被小涛发现,双方发生争执,随后小偷就离开了。大约一小时后,小偷带来十几个人拿着棍棒和砍刀来网吧找小涛他们“复仇”,小涛看到这个阵势,想离开却已经来不及了,很多人用棍棒打小涛。“后来我就被打晕了,发生的事就不知道了。”小涛说。
小涛的同学小政告诉记者,“当时几个人双手拿着棍棒高高举起向小涛的头上、身上砸去,小涛的腿部受了伤,站不起来了,很快又晕了过去,那伙人打完后就四散逃跑了,后来我和另一位同学一起将他送到了西安交通大学第一医院。”
在医院里,记者看到小涛的病历上写着“急性开放性颅脑损伤、左额部硬膜外血肿、左额骨骨折、右顶枕部头皮裂伤。”5月22日,医生给小涛做了开颅手术进行了血肿清除。
目前,小涛仍然很虚弱,他说自己一直觉得头疼、晚上也睡不着觉。
父母跪网吧门口寻目击证人
5月21日早晨6时许,小涛所在学校得知此事后立即通知了小涛远在山西的父母。小涛的父亲赵师傅和妻子迅速赶到了西安。
赵师傅告诉记者:“网吧在21日我娃住院后给了我们2000元钱就再也不管了,我们夫妻俩从阳泉赶来,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现在孩子看病已经花了近2万元了,后续治疗还需大量资金。我们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才跪在网吧前,希望网吧以后不要再让未成年人在这里上网了,这太害人了;另一方面也希望当时的目击者,能给我们提供线索让我们早日抓住打我娃的那伙人。”目前,西安市公安局雁塔分局已立案调查此事。
互易网吧未成年人频出入
随后,记者与赵师傅一同来到了网吧内,网吧的负责人承认小涛是在这里出了事,但自称对此事如何处理没有态度,此后就再也不说话了。记者在该网吧里见到了许多学生模样的人在玩游戏、看电影。见到记者在拍摄,网管迅速将一名看起来只有10岁左右的孩子赶了出去。网吧负责人称网吧会检查上网人的身份证,但记者看到前去办卡的人没有一个人出示身份证,但都很容易就拿到了上机卡。
实习记者 郭晓蓉 吴莎莎 实习生 王宏娜
网吧啊网吧 你迷失了我的娃
办公室带血的哭诉
6月9日上午10:00左右,家住西安市北郊的王萍(化名)来到本报办公室,向记者哭诉自己难以管教的儿子康康(化名)。“我做生意这么多年什么都没怕过,现在,我真的怕了……”王萍今年42岁,约1.68米的个头,皮肤略黑,有些乱的头发不规则地垂在脑后,迷惑而略带红肿的眼睛,给记者留下了颇为深刻的印象。为了儿子,为了生活,这个单身女人开车搞运输,俨然成了一个男人。“我现在拿我的儿子真是没办法了!他今年都快18岁了,啥都不干,白天整天睡觉,到了晚上就通宵上网、喝酒。没钱上网了就找我要,我又不敢不给。不给他钱,怕他出去去偷、去抢,真是左右为难。念书念到初一就不念了,说对上学不感兴趣,一听见老师讲课和同学说话,头就开始疼。你说这样的孩子让我一个女人家怎么去管……”说着说着,王萍伤心地抹起眼泪,她小声啜泣着对记者说:“想想办法,救救我的孩子吧……”
走不出阴影的童年世界
接下来,王萍再次拭去眼角的泪水,讲述了埋在心底已久的故事。那还是在1987年,王萍与正在热恋的男友产生了矛盾。分手后一气之下,王萍经人介绍和一个刚认识三个月的男子迅速结了婚。两年后,王萍生下了康康,几年后又生了一个儿子乐乐(化名)。
转眼一晃,康康长到14岁,正是需要家庭温暖和父母关爱的时候。然而,由于王萍与丈夫的婚姻并无爱情基础,加之丈夫长年在外工作,两地分居,矛盾不断升级。王萍长期独自一个人风里来雨里去,一手拉扯着两个孩子,备感孤独疲惫,终于,在2003年2月,王萍与丈夫离婚了。从此,康康的童年在一个不完整的家庭里度过。也就是在这时,康康幼小的内心产生了极大的变化,人也突然变得沉默寡言,自卑感特别强。可以说,康康的童年生活因为父母的离异而变得残缺和充满阴影。而王萍为了生活四处奔波,在路边摆地摊卖些小百货,一个人又当妈又当爸,只顾着糊口,却全然忽略了康康内心的变化以及对康康的正常教育。
沉迷网络 一上课就头疼
有一天下雨,王萍没有出摊突然想去学校看看康康。然而,当她到学校后却被老师意外地告之康康已经好几天没来上课了。听到老师的话后,王萍差点昏了过去,康康的变化是她完全没有想到的结果,心情迫切的她后来从几个同学那里打听到,康康最近成天在网吧上网。王萍这才意识到自己忽略了儿子的学习情况。她又着急又生气地一家挨一家在学校附近的网吧找康康。终于,在一家网吧找到了正在痴迷玩电脑游戏的康康。
正处于青春叛逆期的康康被妈妈“逮”到后,嘴上保证以后再也不上网了。然而,他依然经常逃课,然后在网吧一玩就是一整天。这令王萍头疼不已。为了杜绝康康钻到网吧去,王萍开始每天“护送”康康上学。然而,这招对康康并不管用,等王萍一走,康康就又从学校逃到网吧继续玩电脑。“15岁就跑到网吧夜不归宿,我找也找不见,要是找见了,他就跟我吵!”王萍无奈地说:“他说对学习没兴趣,不是学习的料,上课一听见老师讲课头就开始疼!我真是拿他没办法!”
为筹“网资” 16岁被“少教”
康康上网的钱大部分都是王萍给的。王萍说,如果不给他钱,康康就赌气不吃饭,同时,王萍担心把康康“抠得”太紧,他就会去偷东西。而已经离异的丈夫对康康和乐乐很是愧疚,总想用金钱弥补缺失的父爱,因此对康康的要求也大多有求必应。在妈妈的无奈和爸爸内疚的溺爱下,康康没怎么缺钱花,然而,每天不断上网,康康身上的零花钱还是不够用。终于,2003年7月的一天,在妈妈王萍那儿没要来钱后,年仅16岁的康康竟伙同几个小“哥们”,偷偷翻进家属院一个同学家里,盗走了同学家的照相机、首饰等贵重物品,准备变卖以筹“网资”。然而,没过几天,派出所的民警就出现了。康康被送进了少管所,劳教两年。
孩子是父母的心头肉,在康康劳教的两年里,王萍常常去看康康,每次都泪流不止。康康刚进去时很害怕,他曾写字条给妈妈说,“妈妈我错了,你把我救出来吧。大不了花几个钱”。看到儿子的悔意,王萍有些心痛,然而“大不了花几个钱”这几个字一下子刺醒了王萍,她突然明白康康还是没有彻底醒悟。于是,王萍狠狠心想,让康康在里面受受教育也好,也许经过这件事,康康会懂事许多。
释放后 重操“旧业”变本加厉
2005年11月,康康从少管所出来了。刚回到家里,康康着实“老实”了几个月,变乖了许多。谁知今年年初,康康又重操“旧业”,着了迷似地沉溺在网吧。王萍疲惫地说,现在,康康整天上网,晚上上通宵,还要抽烟、喝酒,白天就在房子睡觉。没钱了,仍然向她伸手要,不给时,他就把家里的东西翻得乱七八糟。有一次,没钱上网,康康竟把家里的自行车偷偷推出去,以10块钱作价卖掉了。不仅如此,康康还开始教弟弟乐乐上网,“大的是这样,难道小的也变成这样。现在我还要每天给人送货,走了不放心在家的康康,不走吧还要维持家里的生计,生活在这样一个痛苦的夹缝中,你说我活着还有啥希望呢……”王萍小声地啜泣道。
妈妈呼唤:救救我的孩子吧
王萍说,康康也曾说过很后悔没好好念书,但现在已经跟不上了。从王萍的口里,记者看出康康其实很想去改变自己,只是他放弃了自己,因为他对自己太失望了。王萍现在有一辆面包车,帮人搞些运输,本来说让康康接手跑车,但家里人又特别心疼,“真不够操心钱。”
记者很想和这个有着1.82米的康康见个面,听听他心里的想法。于是,记者和王萍来到了康康常上网的几个网吧,在到每个网吧的门口时,记者明显看见王萍两腿发软,表情大变,有时上网吧的楼梯时还要记者搀扶。然而,找寻了几家网吧后,并没有找到康康。王萍无奈地叹息说:“估计现在又不知在谁家睡大觉呢。”临别时,王萍苦恼地说:“我现在真拿他没办法了,不知道该咋办。求求大家想想办法吧。救救我的孩子……”
文/本报记者 晁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