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赚了钱,但是能给子孙留下一个绿色的草原”
6月1日,记者驱车行驶在内蒙古广袤无边的锡林郭勒大草原。从西乌珠穆沁旗乘车不到两个小时,拐下公路,只见草原都被铁丝网围了起来。旗党委副书记贺希格说,过去,西乌珠穆沁旗草肥水美,牧民一直有自由放牧的传统。 随着人口数量的增加,草场的放牧压力增大,草地的生态功能退化甚至丧失。这两年,锡林郭勒盟根据草场情况推行禁牧、休牧和划区轮牧来保护草原的生态,所以把草场都围上了。
走了一段,便远远望见一户人家。砖瓦房、暖棚、羊圈、大口井……这就是吉仁高勒镇都日布勒吉嘎查(村)牧民达林太的家。
今年58岁的达林太,家中有7口人,4个劳力。养了520只羊,21头牛,30匹马,一家生活得还算不错。2005年,在技术人员的指导下,他把所承包的11550亩草场划分为10个小区,对牲畜进行轮牧。这是盟里推行的一种有计划、分小区轮流放牧,科学利用草原的放牧方式。他按技术要求,严格执行各小区的轮牧时间、牲畜饮水次数、补盐时间和补饲期限,同时对天气、病虫鼠害等进行记录,以便对轮牧草地的利用进行调整。在达林太家,记者还见到了他与旗政府签订的《草畜平衡责任书》。
一年多的划区轮牧,达林太家的沙化、退化草场植被得到了明显的恢复。他高兴地告诉记者,他家牧草的亩产量增加了21公斤,羊的体重也平均增加了3.7公斤;秋天牧草打得多,也不怕旱灾时羊挨饿了。细算下来,2005年养羊600多只,养牛30多头,加上卖草,总收入7.2万元。养羊比前年少了,但收入并没减少。
记者不解,能多赚钱,为什么牲畜反而越养越少呢?质朴的达林太解释说:“虽然我少养了羊,少赚了钱,但是能给子孙留下一个绿色的草原!”
“通过产业带动科学养畜和牧民增收”
在白音胡硕苏木赛汗淖尔嘎查,36岁的牧民元登自豪地说,他家承包了4410亩草场,还另外租了1万亩草场,养了110头牛,900只羊和19匹马。之所以扩大生产,是因为他不担心羊的销路,他与西乌珠穆沁旗的沁绿肉类食品公司有购销合同,而且价格不菲。
这几年,西乌旗形成了以沁绿公司为龙头,以肉食品加工协会为载体的上联市场、下联牧户的新型畜牧业产业化经营机制。贺希格说:“这是通过产业带动科学养畜和牧民增收。”
早在2001年,沁绿公司就牵头成立了西乌旗肉食品加工协会,会员由初期的65户,发展到现在的4000多户。自2002年以来,沁绿公司为规避牧户的养殖风险,对参加协会的牧户,卖一只羊给2元奖励,年终根据企业利润情况还返还牧户30%的利润,并以市场保护价核算,鼓励牧户将牲畜直接卖给企业,省掉了原来牧民所要承担的一只羊10—15元的中介费用。
西乌旗政府为了推进生产经营方式的转变,实现农牧民增收和生态保护,也制定了奖励办法:每年6月15日至7月15日期间收购的羊羔,按不同的时间段给予每斤0.75元到0.35元不等的补贴(平均每只羊补贴30元),引导牧民接冬羔、使羊早出栏。
“期望像农业区一样享受国家的农机、良种和燃油等补贴”
采访中,牧民反映最强烈的就是农村和牧区补贴不平衡的问题。元登说,“今年油价上涨得特别快,牧区面积广大,特别是实行禁牧、休牧和轮牧后,圈养需要饲草。割草、拉草、打井,离不开机械和小四轮等,去年光燃油的支出就达到了7000多元。”
“近两年,草原持续干旱,造成水源严重不足”,吉仁高勒镇呼格吉勒图嘎查嘎查长苏乙拉图忧心忡忡地说,“在我们这里打井都要打到60米以下才能出水,然而一口大井每一米的成本最少550元,单凭牧户负担不起。”
部分牧民在执行禁牧休牧制度时遇到困难。苏乙拉图说,现在实行的禁牧期长达45天,这期间牛羊所食用的草料对牧民来讲,增加了一大笔开支,好多牧民都无力担负。
自治区农牧业厅农机局的张处长对记者说,农区的农机、良种和燃油等补贴早已实施,而牧区的农机、良种和燃油也需要补贴,建议国家对牧区的补贴予以考虑。
锡林郭勒盟委副书记邓月楼认为,新牧区同新农村的建设相比有很大差别,从村的角度讲,牧区住得非常分散,每户草场的面积达到了上万亩。别看牧民收入挺高,支出也相当大。牧区嘎查一级和乡镇苏木一级的财政收入、自我调控能力都较弱,缺乏为牧民办点实事的能力。盟里提出并实施的禁牧、休牧和轮牧的“围封转移”战略,涉及到基础设施、草原治理、生态移民,甚至是生活方式的改变等,是一项系统工程,没有大量的投入和长期的过程是难以见效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