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习生 吴东刚 金陵晚报 记者 眭军杰

　　林婷婷18岁，早已独立生活。她与他的干爸成为情人后的近一年时间里，在外人看来她是快乐的。然而不幸的是，她死了，溺水而亡。死前那个晚上她一直和她的干爸在一起，两人发生了争执。而林婷婷的死也使得她与干爸之间恋情浮出水面。

　　河面浮尸

　　2006年5月1日凌晨5时许，六合城中派出所接到群众报警，在六合区滁河龙津桥下草丛中发现一具躯体。警方打捞了两个小时后，将躯体打捞上岸。死者是名年轻的女性。

　　5月2日上午，黄林发报警说干女儿林婷婷失踪了。警方立即安排死者的干爸和亲生父亲对尸体进行辨认。他们确认死者是六合区马鞍镇18岁少女林婷婷。经法医鉴定，林婷婷系溺水死亡。她的亲爸对此结果产生了疑问，因为据他所知，女儿与她干爸多次发生男女关系，甚至发展到同居的地步。而街面的监控录像显示，4月30日深夜，黄林发和林婷婷曾长时间交谈。

　　是什么原因让18岁的林婷婷失掉了生命？六合警方对此展开了调查。

　　干爸情人

　　黄林发是她的干爸，这只是名义上的。

　　42岁，知名律师，一年来，黄林发一直以真正关心林婷婷的面目出现在世人面前。他们的感情也的确非常好。然而这个感情超出了干爸给予干女儿的关心，他们早就成了情人。42岁的干爸和18岁的干女儿睡在一张床上，老房东一度愤怒。

　　“林婷婷在一家酒店上班。酒店在我家租了房间给她们做宿舍。但是林婷婷在去年认识那个男的(指黄林发)后，她就独自租了我家楼下的一间房。那个男的经常来过夜。他们睡在一起，甚至搞坏过一张床。”老房东说他曾经为此发过一次火。自此后黄林发都是悄悄从厨房后门进屋。但他们的关系越来越密切。这段婚外情逐渐进入了半公开的状态。

　　可怜身世

　　林婷婷为何寄身于42岁的男人？了解林婷婷的人并不非常惊讶。

　　“亲身父亲在我4岁时跟母亲离婚，后来母亲去世，是舅舅和外婆把我养大。父亲这么多年从没看过我，现在突然跑来想认我，我是否可以跟父亲把关系断了？”在金陵晚报法援热线3月来电记录本上，记载了林婷婷的诉说。

　　林婷婷的身世令人同情。她跟母亲过日子后，她的母亲为了弟弟的婚事重新嫁人，换取男方妹妹给弟弟做老婆。可没多久因为与婆婆发生争执，林婷婷母亲自杀了，林婷婷从此跟她外婆长大。

　　“小孩一直和她的舅母关系不好，她知道她妈妈自杀的事情。她经历比较特殊，非常记恨她的亲生父亲。她从小读书都是靠希望工程资助。等到十六七岁时，她就不上学了，出来打工。打工后一两年她与父亲联系上了。父亲想认她。”警察的调查显示了林婷婷怪异性格的根源。

　　变质关心

　　恰在此时，在酒店当服务员的林婷婷认识了黄林发。她听说黄林发是律师，就上前咨询，能否和她父亲脱离父女关系。黄林发认真回答了林婷婷，告诉她，她与亲生父亲之间有血缘关系，法律是无法去除这层关系的。他们就这样认识了。林婷婷非常开心，缺少父爱的她将黄林发认做干爸。

　　黄林发对林婷婷非常好。“她从小只和外婆相依为命，舅舅代管，其他人没有一个对她有过爱心。”在与记者的短信交流中，黄林发希望自己成为真正关心林婷婷的第三人。

　　干爸干女儿发展成为恋人的关系。“黄林发老婆也知道他们的关系，默认了这件事情。”警方调查发现。

　　然而这场带着冲动的关心，却促使林婷婷在花一般的年龄里早早凋零。

　　死前争执

　　这一场争执的内容已无法证实，只能来自黄林发的叙述。

　　今年4月，林婷婷失去工作，原因是她与同事打了架。4月30日，失业一个月的林婷婷到南京城区应聘促销员工作，但失败了。她的情绪开始变坏。

　　她一天没吃饭，晚上赶到黄林发家，却听干妈说干爸打牌去了。几个棋牌室找下来后，她在他们曾经去过的一家歌舞厅里找到黄林发。黄林发正和两个女孩在唱歌跳舞。林婷婷质问黄林发：“原本你答应我帮助我表姐处理离婚纠纷，却在唱歌跳舞。”当时双方争执了几句。

　　晚上10点多时，林婷婷怒气未消，她让黄林发把自己送到马鞍镇外婆家。黄林发说：“天那么晚了，不放心，我送你到暂住地吧。”她不愿意去，两个人在车里一直谈到夜里十一点钟。黄林发说最后他决定带林婷婷回自己家。但车子正常行驶中，林婷婷突然用车钥匙把车子关了，车熄火了。黄林发很生气，说了林婷婷一句。

　　车子继续行驶。车开到龙津桥附近时，林婷婷突然坚定地说一定要下车。黄林发也不高兴，把林婷婷放下了车，独自开车走了。

　　最后电话

　　林婷婷的心情真的这么糟糕吗？在当晚10时许，林婷婷曾与她一名姓刘的朋友通过电话。记者联系上了刘某。

　　记者：“林婷婷4月30日晚上打电话给你为什么事？”

　　刘某：“她说心情不好，想第二天一起出去玩玩。说好在(六合)南门见。”

　　记者：“她当时心情不好？”刘某：“她当时说话有气无力，说上一句没下一句的。是的，她听上去心情很不好。”

　　警方也对该起通话进行了调查，最终认定这是死者生前陷入极度恶劣心情的证据之一。

　　生父质疑

　　林婷婷的生父却将矛头指向了黄林发。他从房东处了解到，林婷婷死后，黄林发曾经和他的妻子两次去过林婷婷的暂住地。

　　办案民警对此作了解释。“5月1日黄林发到死者的住地去了一趟，我们找他谈过话。他告诉我们，4月30日夜里他和小女孩吵过嘴，5月1日早晨，他打林婷婷电话，发现她的手机和包忘在自己车子上。因此他去林婷婷的暂住地想看看她在不在。

　　5月2日早晨10点左右黄林发来到派出所，他说听说龙津桥那边发现一具无名女尸，他就讲林婷婷没找到，因此来报案。5月2日下午辨认尸体后，黄林发害怕别人以为他和林婷婷的死有关，就把包送回了林婷婷暂住地。”民警接着说道，“林婷婷父亲认为是黄林发把林婷婷推下河去的，但如果在一个人她不想死的情况下，出于人的本能，挣扎中她的指甲中会有皮肤组织。但林婷婷身上没有。而且现场没有发现可疑的鞋印。”

　　定性自杀

　　“她当时和她朋友联系时情绪并不好。女孩本来在酒店客房部工作，和另一服务员吵架，那个服务员的爸爸是酒店保安，她觉得是人家欺负她，就把工作辞掉了。据我们了解女孩怕吃苦，这导致她找工作遇到很多困难。”民警继续分析：“第一，失去工作带来很大的失落；第二，持续一个月没有找到工作，她觉得大家是在抛弃她；第三，黄林发答应她的事情没有办好，她觉得世界上只有她婆婆对她好。这一切造成她万念俱灰。”

　　尸体检验显示，死者鼻腔和肺部有硅藻，属于自然溺水死亡。”因此警方认为林婷婷自杀可能性最大。而另一方面没有任何证据能够指证黄林发或者其他人，因此林婷婷的死亡事件不能够立为刑事案件。(文中人物系化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