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世明从彭亨州赶到吉隆坡看女儿,黄依文的病情时好时坏,而且已经对透析有了依赖性,透后身体就舒服,不透就难受的要命。医生说,透析的结果最后就是毒尿症......想想弟弟的悲惨结局,他不愿再让女儿重蹈覆辙,决定带她去看来大夫。
听说黄世明要带女儿到广州找一位草药医生看病,吴文友和从云顶山脚来的女青年叶美玲也要求加入。这时,黄世明才发现,肾病大抵是亚热带地区的一种多发病,也许是这里气候炎热之故,人们的饮食结构又偏重生猛海鲜,加之常年喝茶导致肾脏器官滤毒之累,因此,就他所知道的马岛华人社会里,患肾病者不计其数,其概率远远高于其他疾病。
于是,春节刚过,这个由父女、母女和夫妻组成的马岛赴广州看病旅行团出发了。好在现在中国与马来西亚的关系不错,到中国做生意、观光旅游的签证也十分容易,唯一让他们受不了的是舟车之累。春荣在广州门诊的时间一般都是每月的下旬,他们隔两个月飞一次广州,让来医生诊诊脉,调一调药。因此,出发之前,三家就联系好,先从马岛各地到吉隆坡汇合,然后再飞4个小时抵达广州.当晚下榻华山饭店,第二天上午务必要找来医生看病,当日晚上或者次日早晨飞回吉隆坡。最担惊受怕的是过关那一刻,一人驮着两大包草药,马国海关的工作人员还以为他们是赴中国大陆做药材生意,找岔子没收他们的东西。为了治病,他们不得不趁别人不注意时,给海关人员塞小费,才能勉强过关。不过让他们安慰的是吃来大夫的药效果比较明显,过去一周要做两次透析,现在半个月甚至一个月才做一次,体力也大大恢复了。
黄世明后来发现,像他们这样飞来飞去治病的决不只他们几个,有从香港来的,也有从台湾来的,还有从美国通过英特网发电子邮件过去反映病情,让亲人带药过去的。
现移民美国加利弗尼亚的陈颖女士,是一位搞细胞学的学者,3年前在美国查出红斑狼疮后,当确认各个世界最发达的国家也仅仅是靠激素冲击疗法控制病情时,她便飞回祖国,找中医治疗。经多方打听,终于得知来春荣治疗红斑狼疮的效果最明显,她谢绝了许多好友让他在北京和广州一些著名大医院住院的劝说,毅然找来春荣诊治。在国内服了一年来春荣的草药后,症状明显改善。于是,她飞回美国,每个月通过电子邮箱将自己的病情传给在广州的表弟陈超,由他带给来春荣看完后,再开处方,取药后邮寄到美国加州。
陈女士在1998年6月28日发给来春荣的电子邮箱上这样写道:“来大夫,经你高明医术的治疗,我的精神、体力都很好,食欲、睡眠正常,化验也正常,偶然有关节肿疼,每天还服一片半激素。我现在已逐步恢复健康,找好了实验工作,7月份就外出工作。我想借此机会表达我和全家人对你的衷心感谢。宽厚慈仁的上帝祝福您和您的全家。回国探亲,我一定去当面向你感谢!”
台湾的李顺芳先生曾经是蒋经国的秘书,其女患面部神经瘫痪18年,辗转东亚各地治疗,由一位日本针灸专家治疗13年,仍不见好转。去年5月,通过台湾的童君恩先生(蒋纬国贴身卫士,蒋孝勇是他带大的)找到了来春荣。问过病情,每月由童君恩带两个月的药回去,现在面部神经逐步恢复正常。李的夫人是台湾移民局官员,到65岁尚未绝经,在台湾治疗了七八年,也没有止住。来春荣给她配了不10副中药,刚吃就止住了,到第六副就干干净净......
……
看了来春荣在大陆的门诊情况后,黄世明頗为激动,回到马来西亚后,便与华人社会里的一些头面人物联络,证得他们的同意,准备在吉隆坡为来春荣开设专科门诊,使江南草药医生的绝技为流落在马来西亚群岛的华裔带来福音……
我的根永远埋在那片古老的土地
来春荣寻找藏于深山和民间的秘方的故事,在香港《文汇报》、巴黎《欧洲时报》等媒体上刊载后,引起了海外华人圈不小的震动。
一位旅法的商人专程从巴黎飞抵深圳,以一幢别墅和一辆高级轿车的优惠待遇请来春荣去巴黎开设疑难杂症专科门诊,并扬言几年后保准让他成为百万富翁。来春荣笑了笑摇了摇头。
那位商人仍不甘心,在深圳一家大饭店请来春荣吃饭,不谈帮来春荣办理移居海外的事情,却大谈西欧的发达国家在目睹了西医的一些弊端后,也将眼光投向中国草药,并且“洋中药”和“洋中药成药”在西方已经成气候,一年的销售额达到数百亿美元,且纷纷返销中国市场。而中国在这个庞大的市场所占份额不到3%。如果有商业眼光,现在到国外抢滩仍会有广阔的发展情景。何况西方社会的富人在西医对癌症、艾滋病、心脑血管等疑难病症越来越束手无策之际,对中草药治疗的兴趣越来越大,倘若把握商机,可在海外拓展一片新的天地。
来春荣当然明白对方的目的,那天晚上,一向健谈的他却显得十分沉默,他知道对于自己来说这是一个极好的机会。的确,在漫漫人生苦旅上,机遇对于一个人来说并不是唾手可得的,她常常在你的面前稍纵即逝,令人饮恨终身。他抬起头来对那位华裔商人说:“谢谢你的一片好意,请给我一周时间冷静地考虑一下,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那些个日日夜夜,一向睡眠效率很高的来春荣竟然失眠了。
扪心自问,来春荣觉得,假如自己真的拍拍翅膀飞到异国他乡,最对不起的是那些现在仍然默默无闻地生活在乡下,将祖传几代的秘方、单方无私馈赠给他的人,更对不起那些将他们的智慧和医学遗产留给后人的古代大医学家们。虽然医学是不分国界的,救死扶伤的信条成为全人类共同拥有的东西。可毕竟自己是生活在这片皇天后土之上,是家乡的父老养育了他,他应该用一技之长来报答。
他忘不了自己败兵天津的低谷、身陷囹圄之时,是津门的父老乡亲勇敢地站出来,为他呼吁和主持正义,才使得他摆脱了牢狱之灾,获得今天小小的成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