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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藏铁路即将全线开通试运营。这是人类，特别是长期生活在相对闭塞区域的青藏人民的盛大节日。
可是，在这个区域，还生活着地球的另外一大群物种——野生动物。这里栖息着百余种野生动物，其中有23种国家一二类保护动物，已经被选为中国“奥运福娃”之一的藏羚羊“迎迎”，也世代居住在这个神秘而宁静的地方。
青藏铁路会给“迎迎”们带来什么？是喜讯还是噩耗，是重复过去的灾难，还是可能迎来未来的美好？
于是，藏羚羊与青藏铁路展开了对话。而美丽的楚玛尔河，集中回放着这个意味隽永的故事。
莫让生命线被切断
楚玛尔河在可可西里的身边走过。精灵的藏羚羊们，选择这个特别美丽的地方，作为自己的迁徙通道。卓乃湖、太阳湖是藏羚羊的产房；而楚玛尔河滩，就是藏羚羊孕妇们临进产房前的绿色通道。
中国科学动物研究所的专家们有一个基于长期研究得出的结论：青藏一带的藏羚羊中，有一大半会每年从楚玛尔河和附近的两三个河滩中往复通过。这是地球藏羚羊种族名副其实的重要生命线！
眼前就有一个特别突出的疑问：楚玛尔河这条藏羚羊的生命大通道，会不会被青藏铁路无情地拦腰切断？
咱这里，藏羚羊是老大
藏羚羊不会说话，可它们自有知音。可可西里保护区管理局第一个翻译了它们的话语，把它们的恐惧传达给人类。国家环保总局和国家林业局率先提出，要求在工程正式上马前，对青藏铁路进行事先的全面环评，包括明确地对藏羚羊生存环境的保护作出安排。国内许多民间绿色组织，甚至世界野生动物保护协会、湿地国际、世界自然基金会，也都表达了对藏羚羊前途的担忧。
青藏铁路的主建部门国家铁道部，倾听各方面的呼声，作出了全面的响应。
现任国家铁道部副部长的青藏铁路建设总指挥长卢春房有一句名言：“在青藏高原的许多自然生态保护区，野生动物是主人，我们青藏铁路只是客人。我们借道而过，不能打扰主人。”
这句话不知被谁加了“码”，叫做“咱这里，藏羚羊是老大。”
负责设计的铁道第一勘察设计院的设计师们挨个拜访相关的主管、科研部门：环保、林业、水利、中科院动物所、高原生态所、高原生物所，仔细了解藏羚羊的性格脾气、行为习惯，一次次反复修改线路走向、一番番增设野生动物通道。楚玛尔河滩和相邻不远的清水河上，分别架起了两座总长逾15千米的长桥，让藏羚羊准妈妈们能够在此安然休息、放心通过。
筑路工们在施工期为藏羚羊让道的事，已为众人所知。但是许多人未必知道，为了让藏羚羊过路，在自然保护志愿者与铁路施工者中，还发过两份有趣的专门文件。
那是2002年6月18日，“绿色江河”索南达杰自然保护站的工作人员，根据中科院动物研究所专家的观察，在楚玛尔河滩边际处发现了藏羚羊开始大群回迁的“先头部队”，随即向在附近施工的中铁十二局的青藏铁路总指挥部发出一份题为《关于保证藏羚羊顺利迁徙急需采取相应措施的建议书》的“红头文件”，文件中明确要求施工队伍在7月中旬到8月20日左右的早上和傍晚时间，停止在藏羚羊通过区域运行工程车、禁止鸣号、暂停路基施工。
接到“建议”后，十二局领导当天向全局施工队伍发出一份《关于采取紧急措施确保藏羚羊顺利迁徙的通知》，不仅全部接受了建议中的内容，还加了一条：在其余时间内，运行中的车辆也不得在上述地段停靠或鸣号；当遇到藏羚羊通过公路时，要立即停车为藏羚羊让路，不得惊吓藏羚羊。
2005年秋，中华人民共和国审计署破天荒介入了一项工程的专项环保目标审计，并于2006年春公布了“对青藏铁路环境保护资金使用情况的审计调查”。调查结果表明，青藏铁路建设单位“认真贯彻环保要求，紧密结合工程项目建设，全面安排和落实了环保措施相关投资15.4亿元”。其中，相当多的部分，用在了藏羚羊及其它野生动物的身上。
回响高原和谐奏鸣曲
青藏铁路建设者们的心血没有白费，藏羚羊开始享受人类对它们的回馈。
这几年一直在青藏高原第一线从事野生动物研究的中国科学院动物研究所副研究员杨奇森博士和他的两位学生兼助手告诉我：2005年和刚刚过去的2006年生殖季节，藏羚羊的大群迁徙进行得很好。
作为中国政府保护野生动物专门机构的代表人——国家林业局负责野生动植物及湿地保护，以及履行有关国际公约的副局长赵学敏，不久前向记者表示：作为铁路建设工程，尤其是在高寒缺氧地区，建设这么大规模的铁路工程，却又能如此看重野生动物保护，这不能不说是野生动植物的幸事。也是我们党和政府高度重视野生动植物保护的具体体现。铁路部门，以及相关科技部门为保护青藏铁路沿线的自然保护区和野生动物生存环境所作的努力，尤其是工程设计中对穿过可可西里、楚玛尔河、索加等自然保护区试验区所采取的具体保护措施，以及这些措施目前已经看到和今后还将看到的成果，一定会在国内外得到更广泛的认可。
诚如赵学敏对此番藏羚羊与青藏铁路的对话所作的评论一样，许多一度对中国修建青藏铁路会否破坏高原自然生态、危及藏羚羊等野生动物安全心存疑虑的国际生态和环保专家们也放下了悬着的心。一家德国媒体的评论写道：“为着保护野生动物的福利，正处于生态觉醒中的中国人(在青藏高原)作出的重大努力值得尊敬。”
本报特派记者 洪崇恩
(本报可可西里6月28日电)
上图：火车从藏羚羊保护纪念碑前开过。 洪崇恩摄
人和车流为迁徙的藏羚羊让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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