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寨沟是海子的世界,有多少个海子就有多少个瀑布,每个海子就像珍珠一样由叠溪瀑布将它们串接在一起。著名的瀑布有多次出现在《西游记》片头上的珍珠滩瀑布、以气势宽大而成为九寨沟形象代表的诺日朗瀑布、穿越树林时隐时现奔腾不息的树正瀑布、层层叠叠似白练由林间天上倾泻而下的熊猫海瀑布……彩色的童话世界带给人一种返璞归真、超凡脱世的感受。
车子一过都江堰,迎面扑来了层层叠叠看不见尽头的高山大川,蜿蜒狭窄的山路上挤满了排成长龙的旅行车队,看得出来这些都是向九寨黄龙进发的旅行团队,怪不得导游说过今年的旅游动向是“旺季不旺、淡季不淡”。车速从刚才的一百多公里猛然降到了不足30公里的蜗牛爬行,望着前面看不到尽头的车队,真不知何时才能达到目的地。
都江堰前面就是阿坝藏族羌族自治州的汶川县,原来心目中天高地远的藏羌牧区竟这么快地来到了眼前,这才真正体会到风吹草底见牛羊的西部离我们并不遥远。阿坝,藏语的原音是“阿里洼”,唐贞观年间,吐蕃军队东征,占领了川西北地区的吐谷浑部落,并且从后藏阿里地区大量移民于此。这些移民一直以“阿里哇”自称,藏语意为“阿里人居住的地区”,后来简称为“阿哇”,写成汉文则成了“阿坝”。
尽管阿坝藏族自治州的首府远在数百公里之外的马尔康,但汶川作为阿坝藏族自治州离大都市最近的县城,已经逐渐担负起了自治州经济和文化发展的重任,自治州制药厂、州水泥厂、州电解锰厂、州铝厂、州财贸学校、州工业技校都设在汶川,这其中最为有名的就是坐落在岷江边高山峡谷之间、成就了一代九寨歌王容中尔甲的阿坝藏族自治州高等师范专科学校。歌王原来竟然是学中文的,先当了几年老师,后来弃文从艺。他因《神奇的九寨》而一举成名唱红天下、九寨也因他而更加闻名于世、脍炙人口。
距成都240多公里的213国道茂县境内有一处颇为著名的地震遗迹,这里1933年发生过一场7.5级特大地震,造成了山体滑坡、岷江断流,整个叠溪镇被掩埋和淹没,近千人葬身水底。灾难过去之后,大自然似乎为了补偿自己对人类造成的苦难,在遗址上形成了两个绵延12公里、深达90余米的高山湖泊———美丽的叠溪海子。从车上放眼望去,映衬在蓝天白云下的湖水碧蓝如洗,明镜般的海子里不时可见游艇来往飞驰。峡谷对岸的海子边上尚存断墙残垣,70年前的历史遗迹依稀可辨,世人将其称为“东方庞贝”。岸边设有叠溪地震博物馆,昔日的地震遗址今天已成为特殊的旅游景观。
旅行车在盘山公路的摇摇晃晃中来到了松潘县川主寺。松潘是红军长征经过的地方,并曾建立过7个苏维埃政权。从川主寺远远望去,皑皑白雪覆盖下的雪宝顶矗立在天际之下,落日的余晖给巍峨高大的雪山镶上了一道灿烂的金边,使雪峰显得更加庄严圣洁。此时此刻此景不能不令仰望者肃然起敬,也更能让人深刻体会藏民把冰清玉洁的雪山尊为神山的含意。川主寺对面的雪山梁上,一尊高大的红军长征胜利纪念碑耸立坡顶,30余米高的碑顶巍然屹立着雄壮有力的红军战士雕像,只见他一手持鲜花、一手持步枪,双手高举,直指云天。据说每当夕阳西下之时,整个纪念碑闪烁着一片灿烂的金光,光芒映射在战士的双手之上,会奇迹般地出现两道金光顺双手直射云天的景象,金色的光辉形成一个射向太空的巨大的“V”字。这个连设计者本人都没有预料到的奇异景象,被人们普遍认为是红军长征取得伟大胜利的象征。“金碑夕照”已经成为古城松潘的著名一景。
九寨的山九寨的水
乍一看,九寨的山并无什么神奇之处,论险不如华山、论雄不如泰山、论秀不如峨眉、论奇不如桂林;但是九寨山的神韵不在山势而在山色,你看,天际之上是冰清玉洁的雪峰,雪峰下面是黄色的草甸,草甸下面是色彩各异的灌木丛,再下面就是身旁这些绿色的油松、青棡、冷杉、云杉。放眼望去,山坡上深绿、浅绿、翠绿、深黄、浅黄、金黄、棕黄、橙红、浅红、深红……五彩斑斓的色调布满了整个山谷,连我这个学印染的染匠都难以找到合适的词汇来描述眼前这大自然的丰富色彩。
九寨的风光集中在岷山山脉的三条峡谷之中,其中以日则沟和树正群海最为美丽迷人。我到过全国许许多多的名山大川,也见过许许多多的山涧峡谷景致,但是九寨沟的山峡却与其他地方有着明显的区别:它不像其他地方那种流速急迫的山溪冲刷出的堆满大石头的峡谷溪涧,而是平缓流淌着的、长满植被的湿地沼泽溪流,这一切都要归功于九寨沟的钙华地貌。所谓钙华就是水中所含丰富的钙镁盐在山溪底面上遇到适宜的水温,从而沉积出来变成颗粒状的钙化体。它们裹附着水中的漂浮物和细微的尘渣沉入水下、覆盖于堤坝、树干、树枝、树根和枯叶之上。钙华一方面净化着九寨的水质,另一方面又填平了凹凸不平的河床,使溪流底部不会像一般山涧那样因冲刷刻蚀而形成狭窄、湍急的激流。而正是由于水流平缓,才使得水中的灌木、草丛甚至高大的乔木都稳稳当当地生长在溪流之中,形成溪中长树、林中流溪的一大奇观。这些生长在滩中的植被构成了一丛丛、一簇簇的水上盆景和湿地景观。野趣十足的林滩中不时可以看到几只野鸭和鸳鸯出没其中,湖边茂密的彩林阴道上时常可以遭遇上下跳跃的小松鼠,这一切都给穿梭来往的游客平添了几分意外的喜悦和欢乐的情趣。
古人曰“黄山归来不看山”,今人说“九寨归来不看水”。我对前者不以为然,因为古人毕竟对地处岭南的桂林山水和张家界奇峰知之甚少,发出这样的短识是能够理解的。但对于后者,我想凡是看了九寨海子的游客恐怕都会有此共识的。高原上的人把高山湖泊称之为“海子”,九寨沟的主要水景就是由若干个溪流海子所组成。
相信没到过九寨的人都早已从电视、画报上看到过这里的海子:碧蓝明镜般的湖水下面,枯枝落叶静静地沉在水底,闪烁出梦幻般的奇异色彩。枯而不腐是其一大特色,还是神奇的钙华造就了九寨沟湖水的枯枝不腐:沉积的钙华包裹在枯枝败叶之外,使其成为了类似硅化木的结构,从而免遭微生物的侵蚀。寒冷而又缺乏营养的纯净湖水也没有多少微生物,因此也就更能保证枯树落叶不会腐败变质,大自然的鬼斧神工造就了独一无二的九寨沟水底奇观,它使九寨的水增添了一份举世无双、无与伦比的神奇。
西下的斜阳把金色的余晖泼洒在了湖畔的彩林上,晶莹透明的秋叶衬映着一碧现底的水面;远处的草坝上,几匹无人看管的马儿甩着尾巴,悠闲地吃着野草;蓝天、白云、夕阳、雪山、草地、彩林、碧水……好一幕令人心旷神怡的高原牧歌图!如果说桂林山水是一幅淡淡意境的国画的话,那么九寨的山水就是一幅浓墨重彩的油画。走近九寨,你就能强烈地感受到这里是彩色的山林、彩色的湖水、彩色的天空、彩色的世界!
走马观花看黄龙
一大清早乘车离开九寨驶离漳扎向黄龙进发,同伴们发现路边有许多打扮的如花似玉般的藏族姑娘,每人手上都提着个大旅行包。她们频繁地在向过路的旅行车挥着手,有点像内地路边揽客吃饭住宿的服务小姐。可是一大早又是出沟,既非吃饭时间也不可能停车住宿,那模样更不像是赶车,真有点令人费解。看到我们的困惑,导游告诉我们,那是赶车卖唱藏族歌曲的姑娘,唱上几十公里,给她些钱,很热闹的。唱完了还要卖一些东西,那包里装的就是旅游纪念品。如果车子有空位也可以喊一个上来,可惜今天没有空位了。哦,原来还有这么一种风景之外的风景线,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黄龙在距离九寨沟100多公里的松潘县瑟尔嵯镇,从九寨沟到黄龙要经川主寺翻越海拔4160米的雪山垭口。也许是由于川西北高原的晴朗天气和充足的负氧离子吧?一行中很多原本上了海拔3077的峨眉山都要发生高原反应的同伴,此时却并未出现什么呼吸急促和头痛脑涨的症状。
黄龙和九寨一样,同属喀斯特地貌而形成的钙华景观,但二者的风貌又大不相同。九寨沟的钙华形成了多级阶梯海子和群瀑以及生机勃勃的湿地生态景观。而黄龙则是属于岩溶地理奇观,它是一条长3.6公里、宽约百余米的黄色地表钙华堆积体,近看如一层层高山梯田,远看好似一条自雪山之巅飞腾逶迤而下的巨龙,黄龙景观因此得名。这些钙华在经过不同高低的地势和气象条件时,或沉积或继续溶解,从而形成了从海拔3600米到海拔3100米、自上而下分布的一个接一个、大池套小池的众多钙华彩池。池水澄清透明,水色因沉积物、水生物和树木、天空的不同,而呈现出黄、绿、浅蓝、湖蓝、蔚蓝等等颜色。这些五彩纷争的彩池流光溢彩,玲珑剔透,形态各异,置身其间使人恍若来到人间仙境,因此黄龙又被形象地赞誉为“人间瑶池”。
黄龙如此之美,但却不是每一个来到的游客都能饱览到她的芳容的。观赏黄龙美景需得天时、地利、人和:天时是天气要好,蓝天白云辉映之下才可以看到五光十色的景象;地利是要池中有水,要丰水时节才可以看出是彩池而不是干池;人和就是游客要少,要有漫步遐思的悠闲才能细细品味人间仙境的意境。可惜,来的不是时候,一样也没有占到:天上飞来了乌云,飘起了小雨,没有了蓝天白云哪来五彩纷争?许多池中干涸无水,看上去就像是建筑工地的烂水泥塘;游客熙熙攘攘、摩肩接踵,热闹的像是在赶集,凡是可以摄影留念的地方都是你争我抢,哪里来悠闲地品味?加上司机导游为了赶到茂县住宿,只给了3个小时的游览时间,本来应该是迈着方步东瞧西看的观赏,结果变成了急匆匆的登山大赛,同事们你追我赶,生怕落在后面误了时间。在海拔3500米空气稀薄的高山上奔跑可不像平地那么容易,当我冲在全公司95人的最前面第一个达到黄龙寺时,真有点气喘如牛般的感觉,早已忘记了自己是在观赏美景还是在冲锋陷阵。哈哈,没能有幸充分领略黄龙美景,拿到个登山第一名也不错啊!黄龙之行虽然走马观花,倒也给大家留下了难忘的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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