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毕业那年 几位老毕业生讲述毕业时快乐和心酸
只有在离开的那一刻,校园和校园里的一切人和事才深刻生动起来。每个大学毕业生都有自己别样的“分离时分”。
近日记者采访了几位老毕业生,他们讲述了自己毕业时的快乐和心酸。
看着对岸的男同学,我在甲板上哭了
●武汉大学 1997届毕业生 小惠
因为毕业的前奏太长,所以伤感迟迟没有爆发。工作有了着落之后,学校里的生活只剩下“娱乐”。记得毕业前的那半年,我们大家除了一整天都在打拖拉机和吃吃喝喝,没有任何惊心动魄的事情发生。武汉高校毕业生离校较早,走的时候,很多人送我,大家都哭得稀里哗啦,就我没掉泪。
走的时候正好和一名男同学同行坐火车,他回广东,一路上还是说说笑笑,平时我们是很铁的关系。火车经过了一天两夜,我们在湛江分手。紧接着他要往北走,我往南,他送我去坐船。又一次小分离,一开始我也觉得是轻描淡写。等我上甲板后心情突然沉重起来。我说:“我走啦”,他说:“你保重啊”。船上的工作人员看见我们就说:“这么恋恋不舍一起回海南啊。”听到这些话我的眼泪突然掉下来了。
当时的船已经开了,那一刹那觉得自己很孤单,意识到毕业了,也许再也没有机会回到学校里,很多人也许再也没有机会见到了。看着船一点一点离开,同学就在甲板的对岸,那个瞬间至今都记忆深刻,一种迟到的分离感伤。
留守学校的我送走一人又一人
●西安交大 2001届毕业生 小张
2001年的夏天,校园里梧桐道两旁的法国梧桐树长得非常茂盛,而樱花道的樱花却凋谢得很早。反正距离离校的日子越近,脑子就越空白:记得第一次逃的是高数课,不记得英语课上为什么发呆了;记得球场上的尘土飞扬,不记得跟我们同时上体育课的那个漂亮女生是哪个班的了;记得图书馆阿姨贼臭的脾气,不记得我都看过什么书了。
找到单位的很多同学都拿到了派遣证,这就像每个人身上的邮票一样。然后忙着卖东西。我们吃吃喝喝之后是送走第一个离开的同学,然后是第二个、第三个……把一个原本的整体一个一个地分发到不同的角落,像蒲公英一样,那时候人的心情既压抑又释放,宿舍楼里大声喊也没人管。
我不曾像那一年那样频繁地出现在车站里,因为要继续留在学校拿学位,那年我几乎送走了所有的人。在车站里,我们用记号笔在要走的同学漂亮时尚的T恤衫上放肆地签上我们的名字,写下我们的唠叨,吵闹中似乎并没有离别的感伤,可是列车启程时我却已泪水满眶,有些人我也许一辈子都见不上了。
回到学校,尽管又少了一个人,我们依然一起吃饭,一起游戏,一起到南门外吃西瓜,一起围坐在草地上唱歌,一直到深夜。
所有熟悉的人离开之后,物是人非的感觉第一次很猛烈地撞击我的内心,游离在纯粹的学生和其他人员之间,总之是和别人十分迥异的毕业历程。不过现在看来,这段经历给了我后来的生活一个坐标,让我懂得衡量取舍和前进。
怀念那场激动人心的报告会
●中山医科大学(现中山大学)1976届毕业生 李先生
毕业事隔30年,许多事情想起来已经不太真切,但绝对不像现在学生离别那么情绪万千。当年的学校并不是太大,惟有几栋红楼仍然印象深刻。那年的毕业前夕,我们正在广东阳江实习,学校便通知回校进行毕业分配。
回校后学校便每人发一个信封,里面有一张分配通知书。那时的分配通知书就像一个人生的指向标,那就是每个人要去的地方,且义不容辞。当时同一届的学生里有很多人报名到新疆西藏去工作。那一天的报告会现场人声鼎沸,场面热烈,学生们争着报名,并纷纷上台报告发言表决心,要到祖国最需要的地方去。当时同学们的内心都异常激动,觉得这是一件最光荣的事。学校根据报名人员的实际情况来最终确定支边援藏的人员,我们那一届有十多个同学去了。尽管过去了几十年,当年学生意气风发踌躇满怀的精神风貌至今都令人怀念。
离校时学校给订车船票,准备好的同学便分批早早离开了,因为要到工作岗位上为国家发挥自己的热量。尽管在火车站相送的场面简单平淡,却一样的情深谊厚。
作者:林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