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兰西盛产美食,那里丰富的佳肴美点,是英国人坐在昂贵的餐馆里盯着仅有的几样选择时,可想而不可及的;最引我向往的是醇厚甘美的红酒、浸着药草、橄榄油的羊乳酪,还有价比黄金的新鲜松露……美食入腹的法兰西,尽管也有马赛曲、巴士底狱的悲壮,但更多的表情是闲适,是乐天。
7月1日21时德国时间,被开朗的高卢人“灵魂附体”,法国队就如破晓的雄鸡,振喉亮翅,惊艳全场。齐达内的拘谨突然遁迹,他的目光里竟出现了少有的幽默感和神秘,脸上竟有了露齿的笑容。在他的带领下,法国队青春四溢,对攻巴西毫不脚软,把梦幻桑巴逼得没有了舞台。忘不了齐达内那一记妙传,亨利高抬腿脚弓一垫的进球,彻底让“魔幻四重奏”喑哑。足球是集体的表达,法国人无间的配合,扼杀了巴西超强的个人能力,当小罗们迫不得己不得不单打独斗时,巴西人其实己经在捆行李回家了。
当晚食难下咽的还有英格兰。我喜欢英国队,一直觉得他们就像叶芝笔下的那群白天鹅,神秘而美丽,“它们的心灵还年轻/也不管它们上哪儿浮行/总有着激情与雄心”———可是埃里克森太保守了,他就像巴尔扎克笔下的老葛朗台,永远舍不得首发双前锋,所以才有了鲁尼的不堪压力、大发“宝宝”脾气;小贝受伤下场,悲从中来———尽管他们10打11的队伍依然悲壮,但中路包抄时少了鲁尼,罚定位球时没有了贝克汉姆,到了残忍的点球大战,最终无法摆脱点球不胜葡萄牙的宿命。
英国人的下午茶早就冷了,夕阳残照在源自东方的精美瓷器之上,那里曾有的殖民时期的英伦野心,渐渐隐形于昏暗之中;而与此同时法国人的餐桌上摆满了美酒,狂欢才刚刚开始。有人欢乐有人愁,这就是世界杯———那悲情一刻的眼泪和纵情一刻的狂欢,都来自于人类的至性至情,并滋养着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