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文：球迷“老大”德国归来
李小萌：您好观众朋友，欢迎走进《新闻会客厅》。最近这段时间，被提及频率最高的字眼恐怕就是世界杯跟足球了，不管是真球迷、伪球迷，还是非球迷，都能够议论上两句，我不是球迷，如果没有中国队比赛，就索性这次一场球也没看，我想就像是球迷不理解为什么会有人不看球一样，我们这些不看球的人也好奇，让球迷着迷的究竟是什么。今天我们请到的就是一个超级球迷，北京球迷协会的会长王文先生，您好。
王 文：你好。
王文是北京球迷协会的会长，已经有35年的看球经历，这次他和他的球迷朋友们一起去德国，在现场观看了世界杯小组赛其中一场：韩国对多哥。
前几天，王文刚刚从德国回来。作为一个有着35年看球经历的大佬级球迷，在世界杯现场观战，除了精彩的比赛之外，球场边的哪些球迷们又给王文留下了什么样的印象呢？
李小萌：刚从德国回来。
王 文：是，回来十多天了。
李小萌：那个兴奋劲过去了吗？
王 文：没有，我觉得现在等于还是在过着欧洲的时间，每天晚上看球。
李小萌：回到北京之后还是按照那个时间在过，为了看球。
王 文：对，时差一直没倒。
李小萌：回来以后坐在电视机前看比赛，还能够想起自己在赛场时候看的感觉吗？
王 文：每次看比赛都有那种感觉，而且都能够找到那种亲临现场的感觉，因为我去过了。
李小萌：亲临现场是什么感觉呢？
王 文：应该说是一种震撼，是一种你不到世界杯赛场所感受不到的，而且有些东西可能是语言难以表达的，你到处都能感觉到，到处都能闻到那个味道。
李小萌：韩国和多哥。您是特意选的这个场次吗？
王 文：是，特意选的。
李小萌：为什么？
王 文：我觉得既然没有中国队加入，就选一个离中国最近的国家，韩国离中国最近。
李小萌：至少皮肤颜色是一样的。
王 文：是，而且中国和韩国这么多年足球上的渊源，我们对韩国队又非常熟悉，所以看韩国队的比赛，给韩国队加油，跟给我们自己加油靠点边。
李小萌：在比赛过程中，你始终是给韩国队呐喊助威的，跟韩国球迷坐得很近吗？
王 文：对，上半场坐在韩国队红魔啦啦队的阵里边，下半场我要感受一下多哥的球迷，他们怎么加油助威。
李小萌：您在两边的阵营都感受一下，这是出于一个球迷的想法，还是出于一个做球迷工作的人的角度？
王 文：我觉得还是出于一个做球迷工作的人，通过感受不同国家的球迷，有代表性的球迷在赛场上的风气，吸取一些经验。
李小萌：就拿您看这场比赛来说，韩国的球迷跟多哥队的球迷有什么不同？
王 文：应该说韩国是一个单一民族的国家，比较能够体现单一民族的团队精神，全场一个口号，一个手势，一个动作，非常整齐划一，好像全场跟一个人一样，加油助威的声势非常大，在现场起到的这种作用非常好。多哥球迷好像东一块、西一块，也是非常忘我，非常尽情的，好像周围目中无人似的，就是自己在做加油助威的这种声音、手势，而且多哥球迷好多人加油的那些装备都非常特别，非常特殊，过去从来没见过。
李小萌：有什么？
王 文：像那种相当于咱们的管弦乐队有的木鱼，还有小棒鼓，这些东西在赛场上见不到，但是多哥球迷可能就三五个人组成小的乐队，在赛场上全场不停地一边敲一边扭，一边喊，喊的什么咱也听不懂，但是觉得那个非常有特色。
李小萌：从现场来看这个效果，是不是整齐划一的声势更夺人？
王 文：是，因为韩国球迷，我们跟他们十多年的交锋，中韩比赛当中我们多次到韩国也好，或者韩国在中国打比赛，我们和韩国队之间的交锋，我觉得确实是让我非常敬佩的。
李小萌：您说的这种交锋是什么样的一种交锋？
王 文：就是球迷和球迷之间在赛场上这种较劲。
李小萌：隔着空气较劲，你的感觉是敬佩。
王 文：敬佩，因为韩国叫红魔啦啦队，这个啦啦队是覆盖全国的，目前中国没有这样的啦啦队，都是由各省市组成，韩国的红魔啦啦队应该说尤其是2002年世界杯，韩日世界杯当中，应该说给全世界人都带来了非常强烈的震撼，而且全场可能只有一个人指挥，就能够调动全场不管是在哪个位置的，可能有的在北看台，有的在南看台，但是一个人能够调动全场的声势，一个人的一个手势或者一个声音，就能够把全场的人，全场可能几万张嘴变成一张嘴，这种我觉得目前中国球迷确实是达不到这种（效果）。
李小萌：您在现场看，觉得韩国对多哥的这场比赛，韩国的队员能直接受到啦啦队的影响吗？
王 文：影响非常大，而且我觉得韩国运动员之所以能够在这届世界杯上有比较好的表现，这场比赛在被动的情况下反败为胜，我觉得跟现场球迷的助威、打气有着直接关系，而且韩国球员的这种兴奋点，据说就是来自于球迷，球迷喊得声势越大，给他们鼓的劲越足，他们就越来劲。有人讲过，一支没有球迷参与的球队不能称之为一支足球队，不完整，而且有人讲，在足球发达国家，对一支球队最严厉的惩罚就是让你在没有观众的情况下去打比赛，这些队员恐怕根本提不起神来，他觉得这种比赛踢起来没有意义。
李小萌：这次的世界杯好像最引起人关注的就是韩国队的球迷，除了他们这种声势之外，也都议论到他们这种所谓的礼仪，文明的素质，这种感受您强烈吗？
王 文：这种感受十年前就有，十年前我曾经去过马来西亚，看中国和韩国争夺奥运会决赛权的比赛，当时我们组织了七八百人，全国各地哪儿的都有，韩国那边可能也差不多有这么个人数，这是十年前，我们能够感受得到，比赛结束以后，韩国球迷都撤离，我在现场注意到这点，韩国球迷的看台真是非常干净，像来的时候一样，所有的垃圾、纸屑全部有人自觉带走了，反过来我们这边一片狼藉。
李小萌：您觉得这是这些球迷共同的一个行为准则，还是说即便每一个个人可能平常生活习惯就是这样的？
王 文：我觉得和他平日的生活习惯，和他日常素质的培养有一定的关系，同时，在比赛现场，又有人来引导，有人主动给大家做示范，可能他平时具备这个素质，但是兴奋之余可能忘了这一点，但是有人给他做一些示范，他就想起来了，就是把周围所有的东西都收拾干净。这次我在韩国的球迷队里一样感受到这一点，非常好。
李小萌：当场上出现了胜负的差别的时候，两边的球迷都是什么样的反应？
王 文：那场比赛多哥队先进球，正好这个时候我在多哥的球迷圈子里，他们当时这种兴奋劲，这种疯狂程度，我觉得也是情绪非常高涨。韩国队反败为胜，比赛结束的时候，多哥球迷可能这个民族的性格有关系，他依然在那儿唱，在那儿跳。
李小萌：当多哥队进球的时候，韩国球迷是什么反应？
王 文：一片寂静，而且好多韩国球迷带有点恐怖的表情，因为他们没有想到多哥队有这么强大。
李小萌：那就是说不同国家和不同的民族对于足球的轻重理解其实是完全不一样的，他们看得是很重的。
王 文：是，我觉得相比较，我们亚洲这些球迷对比赛的结果看得非常重。尤其像我接触非洲，像多哥球迷，包括2002年我在韩国看世界杯，看很多场比赛，像当时一些非洲国家的球迷，比赛输了，依然载歌载舞地在街上狂欢，他这种心态就非常好，包括欧洲这些球迷在自己的球队输掉比赛的情况下，他们依然和对方球迷的交流、接触非常友好。
李小萌：到最终比赛结束，两边的球迷都是以什么样情绪退场的？
王 文：当时就是韩国球队赢球了，球迷在现场停留的时间比较长，好像停留了半个多小时，依然在那儿欢呼，在那儿庆祝，退场的时候，很多多哥的球迷，非常有特点的球迷，包括化得花里胡哨的，看着非常扎眼的这些球迷，在场外受到韩国球迷非常好的礼仪，好多人都争着跟他们照相，跟他们在一块跳舞。
李小萌：是不是因为韩国队赢了，如果韩国队输了，韩国队球迷还有这种心情吗？
王 文：我觉得如果调个，可能韩国球迷不会像多哥球迷心态这么好，而且我觉得赛场以外，比赛本身是在球场里边，赛场以外的好多东西给你的感觉更值得你来这个世界杯的赛场。
这次去德国看球，已经是王文第三次去比赛现场看世界杯了。此前，他曾经于1998年去法国看球，2002年去韩国看球。王文说：他有一个梦想，自费去世界杯赛场看球，看够5届就知足。
李小萌：为什么会有这么一个梦想呢？
王 文：我记得第一次看世界杯是在1978年，那个时候因为家里有电视的还很少，当时我们家为了看这届世界杯，咬牙凑钱买了一台电视，黑白的，12吋的，那是中国第一次转播世界杯，而且好像只转播一场决赛，看那场比赛对我真正是一种非常强烈的震撼，当时那场比赛是在南美的阿根廷，我当时看这个比赛之前，有一个闭幕式，前面一个预演，我说南美非常热的气候，怎么会满天飘雪，当时不知道什么情况，后来通过解说员宋世雄的解说才知道，就是用纸片，这种花瓣营造出这种满天飘雪的氛围，因为那是黑白电视，而且非常小，很多人挤在那么一个小电视机前面看，也看不清楚，我说这种氛围，这种场合如果我能够将来有朝一日亲临现场感受一下，那真是这一辈子没白活，那时候就萌生这么个想法。
李小萌：当时震撼您的，您觉得究竟是这种赛场的氛围，还是说足球运动本身呢？
王 文：我觉得最主要是赛场的氛围，因为过去我们从来没有感受过这种气氛。
李小萌：这种氛围为什么会对人有么大的震撼，如果到现场去，这一辈子都没白活？
王 文：我觉得作为一个喜欢这项运动的人，他总希望把他的这种情绪，把他这种情感完全释放出来，但是当时我们国内足球赛场没有这种氛围，也没有使你能够这么兴奋，这么释放的条件、环境，通过那一届世界杯以后，我觉得这种感受好像觉得一定要实现自己的理想。
李小萌：看了三届，三届有什么不同吗？
王 文：因为这三届，两届在欧洲，一届在亚洲，1998年看法国世界杯，给我最大的感受就是在法国举办世界杯特别体现法国人的浪漫，比如说我在巴黎王子体育场看了一场德国对美国的比赛，那个比赛也是和法国人没什么关系，但是在比赛现场，很多法国志愿者，那些靓男俊女，长得非常漂亮的小姑娘、小伙子都义务为你服务，走过来问你要不要化妆，问你要化哪个国家的旗子，你化美国的旗子还是化德国的旗子？
李小萌：您当时化了哪个国家的旗子？
王 文：我当时化了德国的旗子，毕竟我觉得德国的足球给我的印象比美国要深刻得多。
李小萌：他就帮你画到脸上？
王 问：他希望德国队赢或者他倾向于哪国队，他并不强求于你，他是希望你是一个什么愿望。
李小萌：自由地表达你自己的立场？
王 文：对，而且他在比赛球场的入口处，还有很多这样那样的加油助威的一些装备，比如像小国旗、小充气棒，那都是自取的，都是免费的，我觉得很多方面感觉到法国人那种浪漫的性格，体现在他们主办世界杯的环境当中。
李小萌：其实这些做法都是希望赛场上能够越热闹，大家宣泄得越充分越好。
王 文：是。2002年我去韩国看世界杯，我觉得韩国那届世界杯应该说充分体现了韩国这种单一民族的团队精神，给我感受也非常深刻，一个是韩国队红魔啦啦队，它在世界杯各个赛场的表现。另外，我记得好像在韩日世界杯当中，我在韩国待了20来天，除了红颜色，很少看到其它颜色的衣服，包括在街上，包括在商场，包括在一些娱乐场所，很少有人穿不是韩国队服以外的服装。
李小萌：即便是和球赛不相关的人，老百姓都是穿红色？
王 文：是，甚至那些街上的清洁工，这些人都穿着韩国队的队服，我听说韩日世界杯期间，韩国销售了三千多万件球迷衫，基本上覆盖了韩国的整个人口了。
李小萌：刚才您说看三届世界杯，法国是体现了那种自由跟浪漫，韩国的那一次体现了统一性，整齐划一，德国这一次整体的印象是怎么样？
王 文：德国举办这届世界杯给我的感觉，体现了他们办事认真，在他们工作的哪个方面，你都感觉到非常严谨，非常细致。
李小萌：这种严谨甚至有一点点刻板的性格在德国球迷身上也能体现得出来吗？
王 文：我觉得也有所体现，我们所观看这场比赛，韩国对多哥的比赛，除了韩国球迷，多哥少量的球迷，其他大多数都是德国球迷，他们就是在加油助威，整个观看比赛当中，我觉得更倾向于多哥球队，同时他们对于韩国加油助威的这种声浪、声势也表现了一种向着弱者，用他们的行动来抑制，比如德国人爱吹哨，在赛场上，德国球迷的哨声也调动不少多哥球迷的情绪。
说王文是北京球迷的老大一点都不为过。35年的球迷经历，10年前就开始担任北京国安俱乐部球迷协会的会长，2004年，因为代表球迷要求维拉潘道歉一事，更使自己名声大振，并被推选为北京球迷协会的会长。对于怎样作一个合格的球迷，如何组织球迷活动，王文自己有很多体会。
李小萌：您的这些经历和感受对您后来回来，再组织中国球迷，北京的球迷，在这些工作当中有什么帮助吗？
王 文：我觉得有帮助，但是有些东西可能我们和人家的距离稍微大一些，比如我们学习韩国的这种团队精神，目前中国球迷的这种状况还是有些距离，包括2002年我们在韩国组织中国的球迷啦啦队，到那个赛场，我们希望能够几万人，能够以整齐划一，统一的手势，统一的歌曲，统一的加油助威的口号来鼓动中国队，能够有更好的表现，但是毕竟中国太大了，中国的语言太丰富了，包括南北差异，各地方的文化，各方面的差异非常大，组织起来可能真是有一定的难度。
李小萌：是不是说中国可能适合那种个性化表达的那种球迷呢？
王 文：是。我记得2002年世界杯，我们在韩国赛场，可以说真是各路英豪尽情表演，很多人在赛场上的表现确实也非常好。
李小萌：您刚才说一支球队如果没有球迷，就不是一个完整的球队，在您当球迷这么长时间，包括做球迷协会的会长，在什么关键的时刻，什么重要的时刻，真正发出了球迷的声音，发挥过球迷的作用吗？
王 文：可以说我们可能有过几次这样的经历，比如说像2004年的亚洲杯，那应该也是中国足协举办最高规格的一次足球盛会。当时在开幕式上，因为国际足联的主席布拉特来了，他在讲话当中可能对一些球迷的表现有所误解，所以在比赛以后，亚足联的秘书长维拉潘在新闻发布会上讲了一些我觉得有损于我们中国人形象的言论，我们很多球迷非常气愤，很多人给我打电话或者发短信讲，我们作为北京球迷一定要对他这种言论有所表示。第二天我就找上两个球迷，一块到了维拉潘的住地，当场给他写了一封抗议信，我们要求他一个是收回这种言论，一个是向北京球迷道歉，如果不道歉，就视你为不受北京球迷欢迎的人，措词非常严厉，非常激烈。
李小萌：有什么结果最后？
王 文：他当面向我们解释了一些语言上的误解，然后他表示，我一定要认真考虑这件事情，因为第二天他要飞到济南，到另外一个赛场，结果在19个小时以后，他给我们发了一份传真，正式表示道歉。我觉得对于北京球迷来说，甚至对中国球迷，或者说对老百姓来说，这应该是一件大家觉得做得非常爽快的事儿。
李小萌：同样是表示抗议，以一个球迷代表的身份写了这样一封信您觉得有什么不同吗？
王 文：因为我们球迷是民间的，是个体的，我们并不代表政府，也不代表哪一方，所以可以说老百姓这种发自内心的东西，对于这些官员来说，我觉得分量应该更重，更应该引起他们的重视。
李小萌：您以前没有体会过这种作为球迷能够在这么重要的时候，发表意见的这种感受？
王 文：是。在见他之前，我也觉得维拉潘在亚洲足坛名气这么大，我当面向他提出抗议，而且还有一句，如果他不道歉，你就作为北京球迷不受欢迎的人。
李小萌：措词是很严厉的。
王 文：对，我当时在措词的时候也犹豫了一段时间，后来一想，如果说不以这种严厉的措词，不能够引起他对这件事情所造成恶劣影响的反省，尤其他提到了，我们北京能不能2008年成功地举办奥运会，这样的措词，我想一定要以真刀真枪的形式给他堵回去。
李小萌：您去的时候，是雄赳赳气昂昂去了，还是也需要给自己暗中打打气才行？
王 文：我记得我在见他之前深深地喘了好几口大气。
李小萌：紧张什么呢？是因为这个人的身份特殊，还是因为您要表达的意见还是挺严厉的？
王 文：我当时有顾虑，我是一个普通球迷，他是亚洲足坛的最高官员，他会不会以一种藐视你的态度来对待你，我想了很多这样的问题，如果是这样，我们会以一种什么方式对他。当时我和他在交流当中，有人提醒我，一定要面带微笑，因为这是一种外交之间的对话，要面带微笑，但是措词要强硬，我觉得我当时好像按照这个标准来跟他接触，当时好像也觉得一点都没慌张。
李小萌：您有没有设想过，如果有一天世界杯在中国举行，中国球迷要怎么表现，虽然这只是一个设想。
王 文：是，这是一个非常美好的，但是又是一个非常遥远的设想。
李小萌：你想过吗？
王 文：我觉得想过。
李小萌：就拿2008年奥运会来说，也有足球比赛，中国球迷怎么打算，现在开始设计了吧？
王 文：是，现在我们就在做这方面的工作，因为2008年奥运会，足球比赛毕竟是其中的一项，奥运会是28个大的体育类项目，我觉得我们很多人不光是足球迷，不光是球迷，应该更准确的说他是体育爱好者这么一个群体，有的人喜欢足球，也喜欢篮球，同时可能还喜欢跳高、跳远，所以我觉得我们现在，包括看世界杯也好，或者我们到国外去吸取一些经验，或者感受一下氛围、气氛，实际上我觉得近期的目标应该是为奥运会做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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