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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无贼》中，火车上那个便衣擒贼的女民警让人印象深刻。而在北京铁路公安处刑警支队，就真的有这样一个女子反扒组，这也是北京铁路上首个女子反扒组，共有4名“警花”。50岁的反扒组探长么大姐虽然没有银幕上的艺术形象那般光鲜照人，但也是身手不凡，让许多男侦查员刮目相看。女子反扒组是今年成立的，已破获多起扒窃案。仅7月1日暑运开始以来，女子反扒组就直接参与破获了11起扒窃案件。
“村妇”竟是反扒能手
成立反扒组的最初建议就是么大姐提出来的。2004年春运期间，么大姐和另外7名便衣打扒民警在铁道部公安局开展的“银狐行动”中被派往“贼情”最严重的陕西、四川一带进行反扒工作。跟到第二天，么大姐在宝鸡的候车室突然发现两个人形迹可疑，为了更准确地获得线索，侦查员决定用密拍机跟踪。而么大姐中年妇女的形象根本没有引起嫌疑人的注意，身后的密拍机就在么大姐的掩护下悄无声息地捕捉着嫌疑人的每一个动作……终于，两名嫌疑人用刀片划开了两位乘客的书包，盗窃手机两部，人民币1300余元。见“火候”到了，么大姐一个手势，其他侦查员四面包抄，将嫌疑人当场抓获。
后来么大姐得知，这两个贼已经不是“新手”了，虽然侦查员一眼能看出他们，但是他们也能很警觉地嗅出侦查员身上的“警气”，但他们怎么也没想到坐在自己旁边“土里土气”的中年妇女竟是一个反扒能手！么大姐觉得，嫌疑人对男性便衣已经十分敏感，而女性则有更大的隐蔽性，更能贴近嫌疑人。于是么大姐便向领导提出了成立反扒组的想法。
买衣服根据贼的“需要”
么大姐乌黑的长发，素雅的衣着，让她显得端庄又亲切。可上车打扒时，么大姐可是怎么“土”怎么打扮:“几乎就穿黑、灰色的衣服，因为这种颜色不打眼。”就连组里二十出头的年轻女警也都一律衣着朴素。有时为了更像一个风尘仆仆的旅客，么大姐干脆就不化妆，甚至几天不洗脸。么大姐说，每次自己出去跟车，短则几天，多则一个月，行李里其实带得最多的就是各种衣服、帽子，“不是为了美，有时候跟一个贼需要好几天，为了不引起注意，我就得时不时地换件衣服，戴个帽子，要不就戴副眼镜。”么大姐开玩笑说:“我买衣服不能自己喜欢什么就买什么，得根据贼的‘需要’。”
火车上的便衣民警平均每天要工作12个小时以上，大部分时间是在人们睡得最香的凌晨三四点来抓“抠死倒”的贼。便衣民警几乎不能正点睡觉，正常吃饭。因为不规律的生活，加上女性特殊的生理情况，么大姐和女子反扒组的警员们遇到了不少困难和尴尬，甚至有的年轻女民警出现了内分泌失调的情况。么大姐说，以前从电影里看打扒挺容易、也挺威风，但实际真苦。“我们经常跟绿皮车(直快列车)，车厢里严重超员，通道里都坐满了人，空气简直混浊到了极点。我们就和无座的旅客一起挤坐在列车风挡甚至是厕所旁边假装睡觉。”
么大姐1998年开始兼职反扒民警。虽然女性反扒人员有自身的优势，但也不能忽略它自身的缺点，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抓捕时会遇到嫌疑人反抗。么大姐记得1993年在西直门火车站抓捕一个十余人的盗窃团伙时，有一个嫌疑人试图跳车逃跑，“我当时什么都没想，一把抓住嫌疑人的衣服，就是一个念头:‘拼了，跟他玩命！’幸亏当时别的民警冲上来把他制服了。”后来，民警从这伙窃贼每人的身上都查获了一把锋利的弹簧刀。“这件事后，我就明白了要扬长避短，要斗勇，也要斗智。”
“小人物的职业崇高感”
虽然女警打扒要付出更多的辛苦，但一次打扒的经历，让么大姐从此义无反顾。那是在一列北京至成都的列车上，夜幕降临后，乘客们都昏昏欲睡，么大姐一眼就看出一个50多岁的“老贼”眼神不对，“他当时在3号车厢，假装拿着个水杯喝水，但眼睛一直在周围乘客的身上踅摸。”“老贼”见没机会下手，就端起水杯，慢悠悠地蹓跶到了4号车厢，盯上了一个小伙子，并在旁边挤着坐了下来。“我来到他斜对面的一个空位坐下，通过玻璃窗的反射，看他看得一清二楚。”么大姐说，这个“老贼”在这个小伙子身旁坐了足足1个小时，见小伙子睡着了，他才开始下手。他的手法确实老到，先是脱下自己西装盖在手上做掩护，而一般旅客根本看不出他的手在动，但么大姐一眼就看出那件西装掩盖下的手早就握好了一把刀片！“我看着他用刀片一蹭，随后小伙子的腰包就裂开了一个大口子，那个‘老贼’跟没事儿人似的端起杯子就蹓跶走了。”此时，么大姐叫醒小伙子，亮出警官证，确认旅客财物失窃后，便向守在车厢风挡处的便衣男侦查员使了个眼色，做了个“掐”(证据确凿，可以抓捕)的手势，侦查员一下按住了那个“老贼”……这时已经是凌晨3时，么大姐没想到，整个车厢的旅客全都站起来，齐刷刷地给么大姐鼓掌，有的旅客更是竖起大拇指说:“女警察，真棒！”
么大姐说，这个场景至今仍历历在目。“说实话，反扒是刑警里最没人爱干的活儿，工作辛苦不说，还不容易出成绩。但当全体旅客都站起来给我鼓掌时，我第一次知道了什么叫自豪，第一次明白了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动力在推动反扒民警在最苦最累的岗位坚守。我们天天都跟车，其实拿本书拿张报，往空位子上一坐，想‘偷懒’特容易，但我觉得这是责任心、是良心。”虽然不少人管么大姐叫“神眼”，好多男警官都自愧不如，但么大姐始终说自己是个“小人物”，多年来支持自己的就是一种“小人物的职业崇高感”。
“昼伏夜出，食性杂，性格凶猛，喜群居”这是像么大姐这样的便衣打扒民警打趣自己工作时开的玩笑，“我们专在旅客睡觉的时候出来侦查，逮着什么就随便吃两口，遇到盗贼绝不手软，出现情况一起行动。抓贼，是个‘良心活儿’！”么大姐在采访结束时说。
王萍文王海蛟摄J178
(图为女探长因工作需要镜头里的她只能出个背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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