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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哈尔滨到北京,火车线路是1248公里。坐飞机需要两个小时,坐火车需要12个小时,那么步行要多久?近日,我省尚志市农民汤敬岩用自己的双脚给出了答案:43天。老汤拉车前行。郑淑英在吃药。小本子上记满了好心人的帮助。
汤敬岩是尚志市石头河子镇庆丰村农民,一个手艺还不错的木匠。4年前,他的妻子因故脑部受伤,4年来疾病缠身,经常抽搐。汤敬岩带着妻子走遍了我省的大医院,可是都没能彻底根治。家中唯一的一点积蓄也在不断地求医问药中消失殆尽,还欠下3万元的外债。面对妻子一天比一天重的病情和高筑的债台,汤敬岩利用自己的木匠手艺,把家里的平板车改装成了可以住人的“房车”,从3月21日开始,他拉着“房车”,一路乞讨,走了43天,行程3000里路,历尽千辛万苦,终于在6月28日,把妻子送到北京。因为在路上治病耽误了一些日子,汤敬岩赶路的日子是43天。
一路行来,汤敬岩经历了自然界的风霜雨雪,也体验了人世间的酸甜苦辣。近日,本报特派记者奔赴京城,对汤敬岩进行了独家采访。
一辆“房车” 轰动京城
地平线上隐约出现了北京城的高楼大厦,汤敬岩不由加快了脚步,这一天是6月28日,已经走了43天了,他用自己的双脚量出了黑龙江到北京的距离有多远。天气挺好,汤敬岩心里盘算,照这样的天气和速度,今天走到北京市应该没有问题。
黄昏临近,北京的上空如往常一样,笼罩在淡淡的烟雾中。汤敬岩吱呀作响的“房车”带着一路风尘,出现在首都人们惊讶的目光中。汤敬岩已经习惯了人们的惊讶,一路行来,这样的惊讶太多太多了。他没有停留,因为他的目的地是医院,可是,他还是被闻讯赶来的记者们拦住了。就在马路边他临时的“家”里,他向一拨又一拨的记者们介绍了他的故事。就在记者到达北京对汤敬岩进行采访时,还不时有媒体打来电话约汤敬岩做采访。在记者离京返哈的途中,汤敬岩给记者打来电话说,刚刚接待了几家媒体。妻子遭灾丈夫决心徒步进京求医“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越来越多的婚姻变故,一遍又一遍地证明着这句民谚的正确性,可是,在汤敬岩夫妻的身上,这句话明显是不对的。
汤敬岩18岁那年,从山东老家来到尚志市石头河子镇庆丰村,在附近做木工活。郑淑英是附近克茂村人,年长汤敬岩两岁,心灵手巧,会做衣服。女大当嫁,给郑淑英介绍对象的不少,也有不少挺优秀的小伙子,可是她都没看中。当别人给介绍孤身一人的汤敬岩时,她却同意了。1986年腊月,两人结婚了。婚后生了一儿一女,大女儿今年18岁,小儿子12岁。
因为两人都有手艺,家里还有6亩多的田地,日子过得很不错。4年前,家里还盖起了近百平方米的大砖房。在当地也算是让人羡慕的好人家。
据汤敬岩说,4年前的一天,妻子和村里的一个妇女发生争吵,双方发生厮打,妻子头部受伤住院,但是后来没有治愈就出院了,因而留下了后遗症。
因为当初家里盖房子时,就有一部分房款是借的,外债还没还上,妻子又出事了,汤家外债达到了3万元。因为要护理妻子,汤敬岩无法出去找活干,田地也侍弄不好,家里的收入减少,支出扩大,日子一天不如一天。到今年年初,汤敬岩实在无钱给妻子治病,妻子的病情不断加重,有时候一天要抽搐两三次,同时还有心绞痛等症状。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妻子病死,汤敬岩无奈之下想到了向社会求助,同时想把妻子送到北京找更好的医生治病。于是,他决定用车推着妻子到北京。
他找到一本破旧的地图册,用做木工活的卷尺沿着路线仔细量了又量,通过比例尺计算出来,他选择的路线应该有3000里路,他认为自己能承受得了,就决定拉车进京求治。“在家只有等死,走出去还有一线希望!石头河子死四个五个郑淑英没什么,可是我家只有一个郑淑英,我的孩子只有一个妈。我家不能少了她。”汤敬岩日后告诉记者当时的想法。
“求生房车”在亲人的哭声中起程
一路上风餐露宿,妻子病病殃殃的身体能不能吃得消?汤敬岩心里也没底,他向亲戚借了一辆平板车,利用自己的木工手艺,几天就改装成了可以住人还保温的“房车”。“房车”不但可以住下两人,还可以生炉子取暖。而且保温效果也不错。细心的汤敬岩用木板做墙壁,外面还加了一层防寒保温的草帘子,最外面是防风防雨的塑料布。车厢里,他给妻子铺了被褥外,还加了一个海绵垫子,妻子坐着会更舒服一些。而且车棚向前延伸,这样他拉车的时候也能防雨雪。为了便于携带杂物,腾出居住的空间,汤敬岩还在车顶上加了行李架,这样,他在路上捡到的废品也有地方存放了。
5双鞋,两棉三单,一个打气筒,没带一粒粮食、一分钱,这就是夫妻二人的全部“盘缠”。
3月21日,汤敬岩夫妻出发的那天,龙江大地寒气逼人。汤敬岩没有因为天气不好而退缩,既然已经订好了日期,就该出发,即便是躲过了今天的寒冷,谁能保证日后就一定能躲过风雪?
汤敬岩给车里的妻子掖好被子,轻轻地抬起了车把,腿上一使劲,车轮轧雪,吱吱呀呀,这辆“求生房车”起程了,那一刻,汤敬岩和妻子的心里都不好受:这一去,撇家舍业,离儿别母,究竟结果会怎样,谁也不好说。但是汤敬岩没敢回头看,他怕看见70多岁的老岳母和年仅12岁的小儿子哭泣而动摇。
车子渐行渐远,慢慢地从亲人的视野里消失,雪地上,只有祖孙俩在寒风中哭泣……
风餐露宿棉袄湿透毛巾滴水
尚志市多山,因而有着大大小小的滑雪场。这些山给汤敬岩拉车带来了极大的困难。行程的第三天,他拉妻子来到了本市的苇河镇,苇河山峦起伏,景色很美,可是汤敬岩没有心思赏风景,这天天气突变,风雪交加,当时天气温度已经比较高,就是不拉车,人往上坡走还一步三滑,别说拉车的汤敬岩了,况且他还穿着胶鞋,鞋底儿滑,使不上劲儿,几次差点摔倒。照这样的速度,这一天走不了多远,可能赶不到村庄讨饭。老汤想到了汽车的“防滑链”,也给自己的“轮胎”加上一条。老汤从车里翻出一根绳子,缠到自己的鞋上。还别说,这招真管用,爬坡不滑了,走路快多了。
当时老汤还穿着棉衣棉裤,往往上路没走多久,汗水就把棉衣溻湿了,尤其是在尚志到五常的路段,山多,天冷,不穿不行,穿了还遭罪。很多时候,一天下来,棉衣都能拧出水来,夜晚用车里的炉子烤,也不能完全烤干,第二天一早穿衣服成了老汤最打怵的事儿,冰凉的棉衣一沾身,就是一个激灵,老汤往往咬着牙才敢穿。老汤的车把上始终搭着一条毛巾,用来擦汗的,这条毛巾经常是嘀嗒水的,那水,就是老汤的汗水。
从五常到吉林省榆树市的路段,老汤遇到了整个行程中最艰难的一段路,这里有一个大坡,大约有3里长,坡很陡,老汤艰难地拉着车子,脸都快贴着地面了。趁着没车的时候,老汤在路上走“之”字形路线,这样可以省一些力气。一个大坡,耗费了小半天的时间,老汤歇了三次才爬到山顶。
“求生房车”艰难地来到了吉林境内的一段山路,这里人烟稀少,近百里没有人家。一天,老汤拉车走到晚上,也没遇到村庄。天黑了,还没看见村庄的影子,老汤把车子停在山路上的一处避风处过夜。半夜里,夫妻俩被狂风暴雨惊醒,大风吹得“房车”直摇晃,老汤怕车子被风吹倒妻子有危险,就爬出来,在寒冷的雨夜里牢牢地把住车子,虽然头上有遮雨的车棚,可是下半身马上湿透了,冻得他直哆嗦。直到风小了,老汤才松开手爬进车里暖和。看着捂在被里还哆嗦的丈夫,郑淑英心疼得哭了。
老汤每天都早早起来赶路,一般情况下都是先赶一段路,到早饭时进村庄讨口饭。一次,老汤早起赶路,可是很久不见村庄。等找到村庄时已经错过了饭时,老汤厚着脸皮敲开了几家农户的房门,可是人家都已经吃过饭了,没有剩饭可给。老汤只好继续赶路,体力上的透支加上饥肠辘辘,老汤双脚像灌了铅一样沉重,走到下一个村子时,几乎虚脱了。
沿途要饭感受冷暖两重天
老汤对妻子不离不弃的感情感动了一路人,所经之处,人们捐钱捐物,给饭给水,不管是村民、老板还是同路的学生,他们都给予了老汤力所能及的帮助。老汤有个破旧的小本子,上面密密麻麻地记载着好心人给予的帮助和他们的电话。
老汤说,好心人对他们的帮助两天两夜也说不完,他文化水平低,写不出来,只能记下时间、地点和好心人的姓名和电话。详细的内容,他都记在了心里。
“求生房车”到达辽宁境内的时候,有一段路修路需要绕行,老汤把车停在树荫下察看地形。奇特的“求生班车”引起了几个长途司机的注意,他们把车也停下来和老汤夫妇聊天。得知老汤是从黑龙江一步一步走过来的,几个人都很惊讶。看到老汤连个水壶都没有,其中一人对老汤说:“哥们儿,你这么辛苦得有个烧水的壶啊。”说完,几个人给老汤20元钱,让老汤到集上买水壶。给完钱后,几个人没留姓名就走了。后来,老汤用这钱买了水壶。如今,这把擦得亮晶晶的水壶就挂在老汤的车把上,老汤渴了,拿下壶就能喝,不用停车。
4月9日,长春的媒体对老汤的事进行了报道。当天早上,老汤拉着妻子正在102国道上行走,后面来了一辆大货车,和老汤并行一段时间,后来停下来。司机拎着一兜子水果给老汤,“你上报纸了,不容易啊。”同时还给了老汤20元钱。
大货车离去没多久,一辆小轿车又停在了老汤身边。为老汤做过报道的记者和一位女子走下车对老汤说,自己也姓汤,要给老大哥捐钱。说完,女子就打了几个电话。没多久,来了4辆轿车。车里的4个人捐给老汤2000元钱。女子得知老汤有钱后想去山东给妻子治病后,马上联系到当地的派出所,为老汤的“房车”找个地方存起来。然后自己开车把老汤夫妻俩送到公主岭火车站,还买了火车票和生活用品。临走时,女子塞给老汤3000元钱。至今,老汤也不知道这位同姓女子叫什么。后来,他和妻子在山东治疗一段时间后,钱花得差不多了,就回到长春,找到车子继续前行。
6月20日,老汤来到河北和辽宁的交界处。正在赶路的老汤突然被一辆车拦住,吓了他一跳,以为又遇到“管事”的不让他走了,可是车上下来的两个男子拎着大包小包的蔬菜水果,还有干豆腐矿泉水,送给老汤。来人告诉老汤,刚才他们看见老汤的车后,赶紧买了这些东西,追了2里多地才追上。老汤问对方的姓名,人家不告诉他。细心的老汤记下了车牌号:冀CL6768。
6月21日下午,老汤来到205国道的一处立交桥处,吃力地爬坡。这时,一辆车停下来,把老汤的车连在自己的车后,慢慢地一直拖到桥上。后来聊天得知,对方曾经在绥化市住过,也算半个老乡。
来到北京后,一天,老汤路过一个西瓜摊已经很远了,瓜摊的主人捧着一大块西瓜追上来,硬塞给他就走了。还有一对母女专程找到老汤暂居的海淀救助站,为老汤捐款2200元,也没留下姓名。他们都说,就是冲着你对媳妇这么好才来看你的。
在老汤的小本子上,不光记录了这样的“大”捐赠,就是一些送水送饭的,甚至是唠嗑比较投缘的,他都要记录下来。在吉林,他们走到一个村庄已经错过饭时,可是热心的村民听完老汤的故事后,二话没说,马上回家给老汤做饭。另一个年轻的媳妇也回家给老汤夫妻煮了一些鸡蛋送来,让老汤夫妻好好补补身子。
老汤一路要饭,吃的最好的一次是在一个饭店。当时他们走到这个饭店门口,饭店老板得知情况后,马上让厨师给做了肉段。
也不是所有的人都支持老汤的做法,几乎每到一个地方,人群里总会有人说些讽刺挖苦的话。4月1日,“求生房车”来到吉林省榆树市,因为那时郑淑英需要天天打点滴,老汤就找到了一个诊所。点滴就在老汤的车里打,和以往一样,老汤的车一停下来就引来了许多的围观者。围观的人七嘴八舌地问老汤的故事。这时,从附近的一个饭店里走出来两个喝得醉醺醺的人,他们也围着看热闹。在大致了解了老汤夫妻的故事后,一个醉鬼大骂老汤:“你狗屁不是,自己的媳妇都保护不了,还好意思出来要饭?死了得了!”说着还要把老汤的车推沟里去,被围观的人们拉住。老汤气得血冲脑门,但他一直在克制自己:“我出来是治病的,不是打架的。”同时他也在发狠:“随便你怎么骂都行,但你要是敢动我媳妇一下,我就让你淌血!”好在这个醉鬼见老汤不理睬他,没趣地走了。
有了这次经历,后来,老汤尽量不走城市,有时候宁可绕远走环城公路,也不想穿城市,他不想惹不必要的麻烦。
患难见真情夫妻苦难同当
采访当中,老汤的妻子郑淑英不怎么言语,她只有45岁,可是头发已经花白了,看着很像电影里的“白毛女”。说话很慢,声音很低。走起路来哆哆嗦嗦,就是拿药,手也抖个不停。
提起这一路上丈夫遭的罪,郑淑英眼睛湿了。
郑淑英说,从家里出来不久,大约四五天左右的时间吧,老汤的腿就走瘸了,走路不敢使劲。郑淑英让他歇几天再走,可是倔犟的老汤坚持要走,郑淑英让他买点药吃,他也不买。郑淑英知道丈夫是舍不得,因为路上好心人给的钱还不够给自己打点滴的呢。看着一瘸一拐拉车的丈夫,郑淑英趴在车里偷偷地哭了,这是她离家后第一次流泪。看见妻子真的伤心了,老汤乖乖地到药店买了药吃。
自从有病以来,郑淑英落下一个毛病,那就是不能沾凉,更离不开热水。有时候抽了,喝了热水能缓解很多。所以,老汤每天最重要的任务就是必须保证车里有热水,只有热水充足了,老汤的心里才有底儿。
一路上,老汤拉车出汗多,喝水自然就多,可是路上难免有打水不及时的时候。没水了,老汤宁肯嗓子冒烟,也决不喝一口热水。有时候渴得实在受不了,就喝山泉水。郑淑英不能吃凉饭,有时候不能及时要来热饭,只好用剩饭充饥时,老汤就用热水给妻子泡饭,一遍泡不热,老汤就把泡饭的水喝了,再用热水泡一遍。也只有这个时候,老汤才能喝上一口已经不热的“热水”。
老汤每天天一亮就起床,一天至少要走12个小时。最早4点就出发,最晚19点住宿。每天停下来,吃过饭,老汤还要给妻子按摩身体,一按就是一个小时。丈夫拉车走了一天,还要给自己按摩,郑淑英于心不忍,不让丈夫给自己按摩,可是说不动丈夫。在这次出来之前,别人告诉老汤一个偏方:用白菊花熬水热敷效果不错。他就买来白菊花熬水,每天晚上给妻子敷两个小时,不管刮风下雨,不管干活到多晚,天天不误。半年后,看没什么效果,他们才放弃。
家乡来人带来一片心意
采访的第二天,老汤的家乡———尚志市石头河子镇党委副书记尹成双和庆丰村支部书记常显义来到海淀救助站,同时带来了石头河子镇机关干部们自发捐助的1103元钱。尹书记说,通过媒体知道了这件事后,家乡的人们都被老汤的精神感动了,大家自发的为老汤捐款,同时镇里也积极与尚志市民政部门沟通,争取将老汤一家列入农村合作医疗的大病防治计划中,费用由政府承担。那样,郑淑英的治疗就有了保证。听到这个消息,老汤夫妇很高兴。
海淀救助站也被老汤的精神感动了,对老汤格外照顾,特别给二人提供了一间单间居住,看见老汤的衬衫破了一个大洞,还给老汤一件新衬衣。救助站的赵站长表示,如果老汤夫妇同意回黑龙江,他们给提供火车票,不让老汤再辛苦拉车了。
对于大家的好意,老汤有些犹豫,他说,这次来北京的目的就是想给妻子治病,但目前手里的几千元钱肯定不够,不治疗就回去,还有点不甘心。他说想去找一找中华慈善总会、红十字会等地方,看看能不能得到帮助。
14日8时,记者在返哈的火车上接到老汤的电话,老汤说,他和妻子商量好了,决定返回家乡治疗,因为舍不得那辆亲手做的“房车”,他决定还拉妻子回来,这两日就起程。
记者手记
记者到京先获“救助”
11日19时30分,T72次列车经过12个小时的飞驰,抵达北京站。下车,转乘公交103路,再换乘205路车。一路欣赏北京的夜景,可是这灯火怎么越来越稀少啊?后来沿途竟然没有了路灯,黑黢黢的让人心里发慌———是不是坐错车了?好在,22时30分,公交车在一个叫唐家岭村的地方停下来,附近除了商铺发出的零星灯光外,几乎就没有其他的光源了,让人怀疑这里还是不是市区。
商铺的老板说,前面路口向左拐,走200米就是救助站。200米已经过去了,还是不见救助站的影子。难道错了?好不容易逮住一个过路的人,上前问路,黑灯瞎火的互相吓了一跳,对方说,还得往前。往前?没错吧?前面可是漆黑一片,应该是田野啊,蛙声此起彼伏决不是城市的声音。壮着胆子往前走,依稀可见坑洼的道路。两边是浓密的树木,晚风中,树叶沙沙作响,和着蛙声虫鸣。不担心有大虫出没,但绝对担心有剪径之徒。一个兜子里装着笔记本,一个兜子里装着数码相机和现金,不管少了哪一样,采访都将很难完成啊。
又走出200来米,在浓密的树林后面,透出一缕灯光,走近一看,不错,是救助站,看来这救助站要是改成军事掩体更适合。
在副站长李德宣的带领下,记者找到了胡子拉碴的老汤,简单交谈后,约好第二天采访时间。今晚是不能采访了,一是没找到住的地方,二是还没吃晚饭,再者,也不好意思打扰人家救助站太晚了。
李副站长很热心地开车送我到距此有五六站地的“上地”找宾馆,乖乖,走遍了这附近所有的4家宾馆旅店,竟没有一家有空房的,其实,就是有,咱也不敢住,一间标间398元,超标啊!
李副站长说,要不就跟我回去,在救助站委屈一夜?还谈什么委屈不委屈,这时候有住的地方是件多么幸福的事啊!
回到救助站,李副站长单独安排了一间房间。贪图一时凉快开了门,几只热情的首都蚊子不请自来,开始还有精力和它们奋战一番,后来想反抗也没精力了,喜欢哪就在哪下口吧,恕不奉陪了。你们有吃的了,我可是还饿着肚子呢,嘴下留情吧!
次日早起,手上脚上出现了大大小小的包,看来首都的蚊子还真不挑食,没嫌我瘦啊。早餐前,特意去看了看昨夜走过的路。路边果真就是大片的果园和农田,佩服自己判断力的同时,也暗自苦笑:呵呵,可爱的首都人民,这距离感也实在不怎么样,明明有六七百米的距离,怎么就说200米呢?
见到李副站长,先表谢意,谢谢您昨夜救助,今早是不是还能救助一顿早餐啊?
(生活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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