碟中谍:伊森·亨特在中国
这部电影的悬念仍然停留在“原来他不是坏人而他是”的层次。
撰稿/卫西谛
去看一部电影的原因有很多,商业片可能相对简单一点,无外乎明星、故事和场面。有时只要一个因素就会促使我们掏钱走进电影院,但是《碟中谍》有3个。 明星,汤姆·克鲁斯无疑仍然是好莱坞影星中的头牌之一;故事,如果你看过《双面女间谍》(lias)和《迷失》(ost)两部美剧就不可能对编导阿布拉姆斯(..brams)没有期待;场面,近40分钟发生在上海(以及西塘)的故事,多少让中国人有些好奇,这有点像去年日本人去看《艺伎回忆录》的心态——看看好莱坞怎么拍咱们。
虽然去看这部影片的原因很多,但是仍然不能抱以太高的期望,因为好莱坞已经没有什么好创意了,如果你只是捧着爆米花进去看看追车和爆破,那这部电影也许还是不错的消遣,毕竟拍了上海留下很多话题;如果你冲着重温布赖恩·德·帕尔玛导演的第一集的经典性去看,或者想看看悬念之王阿布拉姆斯如何在大银幕上一显身手,那么多半会失望了。
叫好不叫座
《碟中谍》在美国影评界获得了不错的评价,连严苛的权威刊物《娱乐周刊》都给电影+的高分,大部分媒体都给出了的分数,这意味这部戏是合格的好莱坞产品。但是美国本土票房不太理想,虽然连续两周的票房冠军,但是首映票房只有4700多万美元,而且次周跌幅也很大,虽然不会赔钱但远没有达到派拉蒙公司的期待(毕竟投资是1.5亿美元)。为什么一部主流商业大片会有叫好不叫座的现象,很多媒体将其归咎为汤姆·克鲁斯的负面形象,根据《今日美国》的民意调查,5年前在吴宇森执导的第二集上映时,克鲁斯受到了51%的美国人的欢迎,如今只剩下35%,人气直线下滑。克鲁斯一向懂得如何和媒体打交道,在上海就拿男记者的手机问候其女友,这一招在世界各地他都干过,但是自从他在脱口秀女王欧普拉的节目中,神经质一样跳上沙发(这一段在不久前上映的恶搞电影《惊声尖叫4》最后有夸张的模仿)之后,他的“气场”似乎一下就产生了泄漏。起码在本土,汤姆·克鲁斯的形象似乎先于他的年龄衰减了。
我们从克鲁斯转向他扮演的伊森·亨特。由于这部电影是他自己担任制片,并有投资,所以基本上《碟中谍》是一套他自己私人的动作片。虽然他渴望将伊森·亨特当作美国的詹姆斯·邦德,拥有智慧、高科技、勇气,以及搏击技术,但是我们不会把“007系列”看作是肖恩·康纳利或者罗杰·摩尔或者皮尔斯·布鲁斯南的电影,而《碟中谍》只是汤姆·克鲁斯的电影。走出电影院,我们就基本会忘记伊森·亨特是谁。这套好莱坞的明星制度下的产物,影响了克鲁斯对自己所扮演的主人公的刻画,虽然在这部电影中他开始有了家庭,有了更多的感情戏,但是这些东西没什么新鲜的。当好莱坞需要英雄人性化的时候,他们就会左边加一点温柔,右边加一点责任感。而詹姆斯·邦德的魅力虽然在减退,但是他的形象已经深入人心:一个花花公子,喜欢和女人调情,喜欢喝不加冰的atini,永远有最先进的座车,等等。伊森·亨特有什么?很遗憾,第三集仍然没有令他建立起一个动人的性格和特征。当然,《碟中谍》系列会有一些高超间谍技术的团队合作的描写,但是往往这支“职业特工队”,在电影里更像是一支“职业旅行团”——这也是好莱坞近年来“国际化”的常规手段,美国看厌了是吧,带你们去看看欧洲或者远东。
时空的谬误
如果我们回到10年前,《碟中谍》那个时代,我们会发现一个节奏明快、结构清晰、场景构思无比经典(至今仍被反复模仿)的“新间谍片模式”,没有过多的爆炸,依靠悬念揭示和行动场景推动剧情,至今很少有同类影片超越这部电影。然而,汤姆·克鲁斯的思路似乎是要不断尝试新的风格,主要是影像风格。于是第二集请的是吴宇森,吴宇森的风格自然很突出(同时是重复),并加入了一些中国江湖片的特质,但是情节偏弱,不免俗套。第三集,几年前就听说要请大卫·芬奇(《七宗罪》)来导演,如果是这样,我们想必会看到一部黑暗版的《碟中谍》,他撒手不管之后,几经波折,克鲁斯找到了阿布拉姆斯(据说是因为他在家偶尔翻看了热播剧集《双面女间谍》的)。我们知道这个阿布拉姆斯在艾美奖最佳剧集《迷失》中,几乎把悬念推理当成了神话,也当成儿戏,把全世界的电视迷忽悠来忽悠去。这无疑让我们对《碟中谍》的故事产生了兴趣,可惜看下来,依然不够理想。看来电视剧写作和电影的写作依然有着很大的区别,这部电影的悬念仍然停留在“原来他不是坏人而他是”的层次,而且这两个“候选人”都是伊森·亨特的上司而已。阿布拉姆斯特地给这部电影安插了一个开头,有一点《双面女间谍》开场的意思,把一个情节的关键点抛给观众,让大家去猜之前发生了什么。但是这个噱头看起来趣味不够,所以进口到我国时,就没有了这一段,但这对观赏毫无妨碍,这也从反面证明这个开场是失败的。
《碟中谍》中我觉得有一场景令人生疑。当伊森·亨特推开上海某地的窗户,就是浙江的西塘,似乎有点时空穿梭的意思。就像在《艺伎回忆录》中,美国人在南加州搭建一个东京都一样,好莱坞的美学已经走向只管漂亮、不管真实的境地,这实际上和电影本性中的“逼真性”有着相悖的地方。另一方面虽然导演给了西塘镇很高的评价:“我们想选择一个中国的古老城镇作为情感戏的外景,于是我看到了西塘镇,它独特的外表非常适合美国电影。”但是他只是利用我们的屋顶和大街“横行无忌”而已,这也许才是主创者内心深处的大美国主义暴露的端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