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高官迷上台湾女间谍

　　泄大陆领导人访美情报

　　本报特约记者　陶蹊

　　2004年9月，曾在美国国务院负责东亚和太平洋事务的助理国务卿帮办唐纳德·凯泽，因涉嫌向台湾情报人员传递情报被捕事件，震动了海峡两岸。时隔两年，凯泽一案有了新进展：负责此案的美国联邦检察官认为，在控方同意以较轻罪名起诉凯泽后，凯泽并没有积极配合，仍然隐瞒其与台湾女间谍真实关系等相关情况，因此控方拟以“与间谍行为”相关的重罪，起诉这名前美国国务院高官。

　　偷偷潜入台湾

　　唐纳德·凯泽（中文名“凯德磊”）现年63岁，从1972年开始职业外交生涯，官至国务院负责东亚和太平洋事务的助理国务卿帮办。1968年至1972年，凯泽借助“斯坦福校际交流中心”提供的机会在台湾学习了两年，此后曾三度在北京任职，能讲一口流利的汉语，被公认为“中国问题专家”。

　　这样一位美国外交界“不可多得的人才”，其个人安全记录却存在疑点。在2000年克林顿政府时期，美国国务院丢失了一部笔记本电脑，电脑中存有上千份机密文件，事关美国国家安全。当时在国务院情报与研究局任职的凯泽难辞其咎，受到了“停止工作30天”的处分，此后被调至外交事务处工作。那部笔记本电脑至今没有找到，成为美国国务院安全工作的一大悬案。

　　2003年9月，已担任美国国务院负责东亚和太平洋事务助理国务卿帮办的凯泽，被发现“未向上司请示，擅自前往台湾”，并在回国后刻意隐瞒其台湾之行。联邦调查局（FBI）随即对凯泽进行了长达1年的监控。监控的结果令美国国务院大吃一惊——凯泽与台湾女情报人员伊莎贝尔·程的关系非比寻常，涉嫌向其非法传递情报。2004年9月4日，凯泽在华盛顿波托马克河畔的一家餐馆与伊莎贝尔·程以及另一名台湾情报人员会面，并交给他们一份文件。他们用餐后准备离开时，FBI特工出现，收缴了这份长达6页的文件。11天后，凯泽被捕。

　　迷上“间谍宝贝”

　　凯泽被捕后，与其“关系密切”的台湾女特工伊莎贝尔·程的真实身份随后被披露，她就是台湾“国安局”派驻美国的女特工程念慈。

　　现年36岁的程念慈是台湾“国安局”首批招募的女大专生情报人员，也是“国安局”第一位外派的女性文职人员。她身高1．65米，单眼皮，鹅蛋脸，身材修长，在西方人眼中是标准的“东方美人”。程念慈性格外向、活泼，能讲一口带有英国口音的流利英文，酒量很大，不时卖弄“风情”，在社交场合如鱼得水，打探情报得心应手，“工作”表现相当抢眼。她与美国国务院某些官员的关系非常密切，被台湾“国安局”的同事称为“直通美国国务院的通行证”。因此，程念慈颇受台“国安局”高层的重视，被视为“间谍宝贝”。

　　2001年，程念慈被派往华盛顿，其公开身份是台湾当局在美国的代表机构“台北经济文化代表处”的文职工作人员。在华盛顿工作的第二年，程念慈即与时任美国国务院负责东亚和太平洋事务助理国务卿帮办的唐纳德·凯泽熟识。

　　以凯泽在美国国务院的地位，根本没必要与台湾驻美代表处的一个普通工作人员来往。该代表处能和凯泽平起平坐的只有首席代表一人，连副代表都不可能像程念慈那样经常与凯泽见面。因此，2004年，FBI调查人员怀疑凯泽与程念慈之间存在“相当好的感情”，甚至可能是“男女之情”。那一年，凯泽61岁，程念慈34岁。

　　FBI特工对凯泽的监控，证实了二人之间感情的确不寻常。2003年12月4日中午，FBI特工发现凯泽与程念慈在华盛顿的一家餐馆用餐，席间有“亲昵行为”。12月19日晚，凯泽开车到台湾驻美代表处接程念慈一起吃饭，随后两人一同进入程念慈的公寓，凯泽逗留许久，直至晚11时45分才离开（被捕后，凯泽说，那天晚上两人发生了“身体上的接触”，但没有发生性行为）。2004年8月，两人又在凯泽的车中缠绵了约20分钟。程念慈刚离开几分钟，凯泽就给她打电话说：“饭菜很好，酒很好，香槟很好，你也很好。”

　　“你的愿望就是命令”

　　一位是美国国务院已过花甲之年的高官，一位是台湾年轻漂亮的女谍，任何人都很难相信，两人之间的“感情”源自“纯洁的友谊”。令人惊讶的是，凯泽知道程念慈的真实身份后，仍然向其提供了大量与中国大陆有关的情报。

　　2002年10月23日和26日，凯泽两次给程念慈发送了“相当长”的邮件，不仅向其透露了当时正在美国访问的中国国家领导人的详细行程，还详述了他本人与这位中国领导人的谈话内容，身为美国国务院“中国问题专家”的凯泽，甚至还附上了自己对中国领导人此次访美的分析。

　　2003年6月20日，凯泽再度给程念慈发送长篇电邮，详尽分析了中国大陆的政治进程，其内容与当天早些时候他“向其华盛顿的同僚”提供的分析相同。

　　2003年12月5日，凯泽与程念慈及其上司——台湾“国安局”驻美中将特派员黄光勋共进午餐。席间，凯泽向对方提供了即将到美国访问的另一位中国国家领导人的相关情报，并回答了黄光勋关于台湾如何应对所谓“大陆军事威胁”的相关问题。

　　FBI调查人员发现，凯泽向程念慈提供有关中国大陆的情报，态度十分主动，2004年5月23日他发给程念慈的一封电子邮件明确说明了这一点。在这封电邮中，凯泽写道：“如果（最近我提供给你的）东西有用，我会很高兴。现在你应该明白，就像我们曾经说过的那样，‘你的愿望就是给我的命令’。只要你提出要求，我就会尽最大努力，快速、完整地提供给你有用的东西。无论什么问题，官方的或是私人的，都可以。”

　　CIA机密也不保

　　一心想尽力满足程念慈各种要求的凯泽，并没有察觉FBI对其实施了监控，直到2004年8月的一天。当时他与程念慈把车停在华盛顿一座电力设施外，尾随而至的FBI特工在不远的隐秘处对他们拍照。不巧，特工的行为被一名路人发现。这位“好心的”路人来到凯泽的车前，告诉他们“有一个人在附近对你们拍照”。感觉到麻烦即将到来的凯泽慌了手脚，他在次日给程念慈的电话中称，政府部门的行为“可能有5种解释，但我一个也不喜欢”。

　　由于抓捕时机未到，FBI巧施计谋：10天后派一名当地的普通警察拜访凯泽，向其解释说，当时在电力设施外拍照是为了“防备发生恐怖袭击”。警察离开后，凯泽立即打电话给程念慈，称“几天前发生的一直困扰我们的事情已经解决了”。在接下来的1个月里，凯泽继续与程念慈见面并传递情报。9月15日，凯泽被联邦调查局逮捕，程念慈这名台湾“国安局”的“间谍宝贝”，也“识相地”与美国执法部门合作，向调查人员提供了大量其与凯泽往来的电子邮件。

　　此后，FBI特工对凯泽的住所进行搜查，发现“未经授权存放”的机密文件多达3659份，其中28份的密级为“最高机密”。这些文件，一部分是凯泽私自带回家中的，另一部分是其身为中情局（CIA）高级特工的妻子玛格丽特·莱昂斯带回家中的CIA机密文件。在接受调查时，玛格丽特·莱昂斯承认，自己在一年前就知道丈夫“未经授权”在家中存放机密文件，但并没有向有关部门通报。目前，莱昂斯尚未被起诉，CIA的发言人拒绝透露，这些CIA的机密文件是否被凯泽传递给了台湾“国安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