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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的马子实和王昭爱，王昭爱记得这张照片是在丹凤龙驹寨拍的
王昭爱老人希望在有生之年知道丈夫究竟埋在哪里
本报记者 谢正罡 摄
核心提示
57年前，因身份暴露，共产党员凤翔人马子实被国民党反动派从汉中秘密抓捕，后在四川绵阳杀害，当时一同遇害的还有另外17名地下党员。绵阳党史记载了这次血腥的“12·13”双桥惨案，并称，解放后陕西方面曾去人将包括马子实在内的其中七位遇难者遗体运回陕西，但具体埋葬地不清楚。从1970年开始，马子实的子女们开始了一场个体的、民间的寻找，但至今无果。
57年的时间可以淡去很多记忆，但如今已84岁的凤翔县王昭爱老人，仍清晰地记得丈夫被反动派秘密逮捕的那个雨夜。因为从那以后，她再也没见过丈夫马子实。一年后才知道，身为地下党的丈夫已被敌人杀害。
同样令她的子女们遗憾的是，全家人经过数十年的寻找，至今仍不知道父亲的遗骸究竟安放在哪里。
丈夫雨夜被带走再未回来
“马先生，马先生！”57年前，王昭爱记忆中的1949年农历八月初七，丈夫被带走的那个夜晚，她听得最清楚的话，就是别人在带丈夫离开时对他的称呼，“他们经过我的窗前（夫妇俩分住两间房），那时候正在下雨，他问我要遮雨的草帽，但我还来不及给，人就被带走了。”
她的丈夫马子实当时是潜伏在汉中“大陆通讯社汉中分社”（国民党军统的一个组织）的地下党员。因某次组织执行任务时，汽车在秦岭黄牛铺一带翻车，被特务搜出秘密信件，一批汉中地下党员的身份因此暴露，国民党便逮捕了包括马子实、罗煜、张国宪、刘云绮在内的一些共产党员，并进行严刑拷打。
当年12月13日，被国民党押解到四川绵阳并关押的马子实等人被杀害。中共绵阳市志记载了这次“12·13”双桥惨案，“特务们将18人推下车并进行清点，随后一阵枪响，他们倒在血泊中……”记载的这18人中，就有马子实、罗煜、张国宪等从汉中押过去的人。
一年后，王昭爱才获得消息，知道丈夫永远回不来了。
从20多岁找到50多岁
马忠孝是马子实的小儿子，一名中学教师，父亲被害时他刚出生不久。仅依靠后来母亲的回忆以及查阅走访，他便踏上了寻找父亲遗骸的艰辛之路。
1970年，20多岁的他到西安等地寻找有可能知情的人，甚至找到了和父亲一同被关押在绵阳，后来幸存的人，但大家能告诉他的只是到父亲被杀害的这个过程，以及父亲被杀害后的一些局势情形，至于遗体究竟掩埋在何处，大家都不清楚。
这30多年来，他姐姐马忠秀等人一直没放弃寻找，但始终无果。马忠孝分析，“目前，想要找到遗骨十分不易，因为知情人大多可能已作古，再说战争时期一切草草，掩埋之人会不会分别留有标记都是个问题；解放初期百废待举，将他们分别安葬立碑可能性大不大？解放后那么多移山造田运动，是否保留他们的坟墓———这些都是未知数，只要能找到埋葬地点已是万幸。”
今年，他已58岁了，母亲84了，他们一家更加紧了寻找的步伐。
网上浏览意外看到希望
这个家庭寻找遗骸的行动影响到了下一代。马忠孝的女儿马宇红在杭州工作，今年6月的一天，她突然在网上发现了一篇记载爷爷被害情形的文章。
这是《绵阳晚报》去年7月14日刊发的一篇稿件，追记绵阳“12·13”双桥惨案的，其中提到，“被杀害的18名都是共产党员，在1949年12月上旬，中国人民解放军挺进大西南，整个川西北解放在即。而国民党反动派不甘心失败，在陕西汉中地区逮捕了三十八军中的共产党员和进步人士70多人，押送至绵阳县城时又血腥屠杀了其中的18名共产党人，以作最后的垂死挣扎。”
让马家看到更多希望的是下面的记述，“绵阳解放后，他们（关押时未被杀害的共产党员）找到绵阳城军管会副主任、绵阳县长赵利群，汇报了有关情况，希望把被害的同志挖出来分别埋葬。赵利群即叫绵阳县有关部门办理。在清理被害人遗体时，把认得清的张国宪、罗煜、马子实等7位同志用棺木分别作了厚葬，并立了木牌。其余的尸体已认不清了，仍合葬在一起。1950年2月底，陕西沔县（今勉县）派专人到绵阳县核实，运回了7位烈士的遗体。”
专程赴绵阳查寻善后细节
多年前断了的寻找线索又有希望了，马宇红当即便在华商网等大型网站的BBS上发帖寻找知情人。同时，得知这个消息的家人则开始了实际行动：已退休赋闲北京的马忠秀立即从北京赶赴绵阳。
到达绵阳并向绵阳市委党史研究室提出书面申请后，对方非常热情地帮助她查找当年大量党史资料，最后出具了证明，称1950年2月，的确有陕西沔县方面派人将罗煜、马子实等遗体运回陕西。但具体运回后安葬哪里，便再也没有记录。
昨日，记者电话采访了中共勉县党史研究室，一位姓黄的工作人员说，前几天马子实家人已电话和他们联系过，并委托查找当年这段历史，经过他们查对并求证一名当年也在绵阳关押过的张姓老人后，初步认为，虽然当时沔县去人处理善后工作了，但马子实等人的遗骸并没被沔县方面的人运回陕西而是在当地掩埋：第一是因为勉县党史里根本没有这段记载，第二是他们比较相信那名姓张幸存老人的记忆。
马家希望知情人能帮助他们
两地党史记载不完全一致，尤其绵阳方面比较肯定地确认7名被害者的遗体确实被运回了陕西（当地没有这些遇难者的掩埋地），但陕西偏偏又无“运回”记载。
找寻多年后，面对这个结果，马家人反而不知下一步如何寻找了。
马忠秀说，老母亲很可怜，父亲遇害后，为了躲避反动派对家人的进一步迫害，母亲带着他们姐弟从汉中跑西安躲宝鸡，吃了很多苦，解放后他们一家才得以在凤翔县虢王镇刘淡村老家落户。坚强的母亲还坚持供他们姐弟上学，要让他们“不丢父亲的脸，长大有出息”。
马忠孝说，几十年来，只要每次想起父亲，母亲便会给父亲烧些纸钱。几十年的悲苦，她最大的愿望还是想知道丈夫的所在。
如今，马老太太一天一天老去，马家人的愿望便一天比一天迫切。他们希望，如果有当年和父亲共事的，或者当时同一批遇害者的家属们，或者知道与善后工作相关的情况的，请联系他们帮助他们找到父亲的遗骸。请知情者拨打本报宝鸡记者站热线电话0917－3598585联系。本报记者 谢正罡 魏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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